霧繪聽李盈說過,日本有點特殊。


    日本,大多數人死後會變成靈魂徘徊世間,等待死神引渡,前往一個叫做屍魂界地方。但是心懷執念,執念太大,壓過了理智,則會化作沒有感情,沒有智力,沒有記憶,隻知道相互吞噬家夥——虛。


    看見虛時候,不用手下留情。


    這種沒有理智東西,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


    胸口巨洞,寫作執念,讀作理智。


    但遠山朝是完整,雖然身影透明,甚至可以透過身體看見他背後牆,但他是完整。胸口也沒有巨洞。對於這種還保有著理智靈魂,可以試著交流,也可以嚐試去完成他心中執念。想起李盈布置作業,霧繪抑製住了內心害怕,認真和遠山朝交流著。就算是遠山朝說了再多,再奇怪話,霧繪也沒有提前離開,也是認真聆聽。


    有著力量人,可以看見徘徊世間靈魂。如果力量足夠,或者有著特殊特質,就算觸碰也沒有關係。相反,如果是沒有力量普通人,那麽不僅摸不到,甚至連看都看不見。


    霧繪作為魔術師來說,力量十分強大。


    不僅可以看見,可以交流,甚至可以觸碰。


    這種強大力量,十分稀有。


    可是,此以前,有著這種珍稀能力淺神霧繪,並不能覺得這種能力有哪裏珍貴,甚至不能正視這項能力,將它當作不存,一直逃避這項天賦。


    直到為了幸村,才鼓起鼓起勇氣,半夜跑到遠山朝家裏,碰見遠山朝靈魂,也沒有如以往一樣轉身離去。


    想要點找出兇手心情,壓過了心中害怕,於是霧繪留了下來。


    內心那所謂懼意,這種心中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鬼魂又怎麽樣?想起自己體內退魔之血,霧繪毫無退避。並且毫無懷疑,按照遠山朝話,從書房裏翻出了那份聯係方式,並承諾案子破解以後,幫忙銷毀有著跟遠山花葉一樣外表傀儡。


    ——反正日本警方不會有那麽效率。


    懷抱著這種心態,霧繪答應毫無壓力。


    但霧繪沒有想到,迴神奈川第二天,她就接到了警方電話,說已經破案,說兇手是佐佐木秋山。


    聽到這裏時候,霧繪立時便懵了。可是霧繪看起來卻十分冷靜,一點也沒有意外意思。冷靜收拾書本,冷靜向著老師請假,直到冷靜走出校門,霧繪表情也沒有露出慌亂表情來。


    兇手是佐佐木秋山,這個霧繪昨晚就已經知道,但重點是……警方什麽時候破案這麽迅速了 ?!


    周五遠山朝被殺害。


    周日屍體被發現,警方立案,偵探列出嫌疑人。


    周一就已經確定犯罪嫌疑人,並且結案。


    ……


    這個速度未免也——


    不知道為何,霧繪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工藤一臉。


    “總覺得……”


    換個年輕一點偵探,結案速度迅速上升幾個檔次什麽……如果工藤一一直當著偵探,日本破案率一定可以達到1%。就算是那些十分囂張怪盜們,也會被抓也說不定。


    *


    霧繪接到電話時候,案件已經了結。而一開始,霧繪為了博得警方信任,給出證言十分詳。按理來說,霧繪已經案件沒有太大關係了。警方會通知霧繪,也隻是遵照一開始約定,行使霧繪知情權而已。


    可是霧繪還是接到電話時候,第一時間請假去了東京。


    還不是一個人去。


    車站看見藤乃時候,霧繪就知道糟了。


    那天夜裏,霧繪離開輕巧順利,但是迴來時候,卻給藤乃逮了一個正著。


    霧繪還是第一次看見生氣藤乃。


    麵無表情,神情嚴肅。


    連帶著整個房間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樣藤乃,還是霧繪第一次見到。平常溫和藤乃,生起氣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澄淨目光下,霧繪找不到任何可以欺瞞話語。隻能垂下眼瞼,以此逃避。


    霧繪不敢對藤乃說實話。


    關於半夜三獨自一人跑到命案現場搜集證據,就算再來一次,這件事霧繪也會做,但不管重複多少遍,霧繪都不敢將自己計劃告訴藤乃。


    霧繪知道,藤乃就算不阻止,也會十分擔心。


    霧繪不想看到,就是藤乃擔心。


    這種來自血緣感情真奇妙。


    霧繪聽母親說過,她會第一眼就對藤乃產生喜愛,是因為體內流淌著相同血液。同樣繼承了淺神家退魔之血淺神藤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藤乃與霧繪有著同源魔力。


    有著同源魔力兩個人,彼此之間有著強大吸引力。


    雖然說這種吸引力,是可以控製魔力來抵擋,但是霧繪和藤乃都沒有抵擋。


    這對姐妹把這種吸引,當作了彼此之間羈絆,不約而同保留了下來。


    也正如此,霧繪才額外不想看到藤乃難過。


    但同樣保留了這份羈絆藤乃,也對霧繪抱有同等程度喜愛。就如霧繪不想看到藤乃露出難過表情一樣,藤乃也不想看見霧繪避開她,一個人去做危險事情。


    藤乃努力板起臉,假裝生氣,借此掩蓋眼中擔心。


    “精市不僅是你哥哥,也是我弟弟啊……”


    藤乃溫柔地摸了摸霧繪頭,還是沒有把自己思考了很久訓誡之語說出來。


    “和小霧一樣,我也很想幫精市。”藤乃看著霧繪,目光溫柔:“我想要幫助精市,也想要幫助小霧,想幫助大家。”藤乃垂下頭,如錦緞一般柔順長發從肩頭瀉下,精致臉上浮現堅定色彩,她對著淺神霧繪,一字一句十分鄭重說道:“我不是什麽承受不了人,小霧不用因為顧及我心情,而把自己放危險中。”


    “我也想保護小霧。”


    “雖然比不上小霧,可是叔叔也說過,我天賦並不差。”


    就算霧繪不說,以藤乃對霧繪了解,再聯想這幾天發生事,藤乃就已經將事情,猜出了大半。剩下一半,也霧繪反應中,得到了證實。


    藤乃將霧繪抱懷裏,下巴抵她肩上:“所以下次遇見這種事情時候,小霧不要一個人好嗎?”


    “姐姐……”


    這些話,是霧繪從來沒有聽藤乃說過。


    靠藤乃肩上霧繪驚訝睜大了眼睛,下意識開了口,可是藤乃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說道:“我並不是想要阻止小霧出門,而是不想看到小霧為了幫助別人而讓自己受傷。”


    “對小霧訓練毫不放鬆也是這樣。”


    “所以……小霧能不能將心中重擔,稍微分擔一點給我?”


    霧繪沒有忘記藤乃話。


    霧繪也沒有忘記自己承諾:


    ——“不會再一個人去做這種事情了。”


    迴憶起早晨迴答,此地麵對藤乃時候,霧繪就覺得無比心虛。


    總有一種背叛了諾言感覺,霧繪心底滋生。可是藤乃卻毫不意,十分自然過來與霧繪打招唿,並牽過霧繪手,與買好票霧繪一起登上幹線。


    “我就知道。”門合上瞬間,藤乃無奈微笑:“但是沒有關係,”藤乃話中,難得帶上了幾分自得:“我會主動跟上來,直到小霧習慣好保護自己。而且,讓小霧一個人去警視廳,這種事情,沒有辦法看著不管呢。”


    “藤乃……姐姐……”霧繪張了張嘴,神色複雜。


    藤乃殺過人。


    而且殺了不止一個人。


    大約三年前時候,藤乃曾校門口被一群小混混捋走施-暴,並威脅藤乃不許報警。這件事對於當時喪失痛感藤乃來說,沒有任何感覺被動接受了。


    對於沒有感覺人來說,不管怎樣都無所謂。


    ——直到那群無趣混混,想要殺了藤乃為止。


    出於對生渴望,對於死懼怕,藤乃開啟了魔眼,將場大部分施-暴者們肢體撚斷,扭曲成了碎塊,隻剩了見機不對早早離去人。


    發現現場少了一個人以後,沒有經過教導,第一次殺人藤乃沒有處理好現場屍塊,便去追殺逃走那一個人。


    也正因為如此,這件事被作為聞曝光後,藤乃繼父淺上康藏為了淺上家名譽,選擇了坐視不管,甚至請了業內殺手來處理藤乃,避免藤乃被警察捉到。


    雖然接到消息次月立刻從國外趕了迴來,想辦法利用關係為藤乃洗脫了罪名,將藤乃接迴來親自撫養。但是藤乃殺過人這件事情,卻不容改變。


    正如所有犯過罪人,對於監獄都有著恐懼感一樣,藤乃也不例外。


    管沒有被抓進監獄,可是對於自己罪有著深刻認知藤乃,不僅害怕著警察,還一直幫助他人來贖罪。


    因為這件事,所以霧繪才沒有通知藤乃,打算一個人前往警視廳。


    “叔叔不是說過嗎?不要對任何事物懷抱懼意,就算害怕也要努力麵對。不管再怎麽擅長躲避,也總會有逃無可逃,被迫麵對那一刻。那個時候,一切都遲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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