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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疤.修行


    大學時,讀過了張賢亮先生的《綠化樹》。女主角“馬纓花”深烙在我的記憶之中。


    這幾天我生病在家,有時間讀完了嚴歌苓的小說《陸犯焉識》。《陸犯焉識》又一棵堅挺的《綠化樹》在我心裏生長開花。我想到了一句話“我們不能變更的是我們的出身和時代的刻痕!”


    我不想提及什麽傷痕文學,傷痕對於中華民族實在是太多而無法例數。


    但是,人性!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會閃光。


    陸焉識自始至終是冷靜忍耐的。從年輕時與馮婉喻的不主之婚,到不知罪名的被抓捕,定性死刑,後來的死緩又變為了沒有理由的無期徒刑。這一切,陸焉識都無力爭辯與反抗。這是一個時代給予他的注定。唯一可以讓他自我做主的就是如何的苟活下去。也是為了家人的生活與生存之道,他從青海湖勞改農場越獄逃離,直到他與女兒電話後的自首。他不再考慮自身的尊嚴和自由,而決絕的選擇了迴歸命運不測的“黑暗”。作者嚴歌苓先生筆觸淡雅不驚,自然從容地把它們一一展現在我的麵前——時代的悲劇,悲劇的人生。


    小說《陸犯焉識》所反映的人性,是在特定時期,特定環境下的“畸變”典型。


    陸犯焉識與妻子馮婉喻之間的親疏離散,陸犯焉識與女兒之間的剪不斷的父女情緣。陸犯焉識與殺人犯“葫蘆”間的奇特依戀,陸焉識與勞改農場武裝幹部“鄧”指導員的彼此欣賞和人文關愛的情懷......


    這些人的人性,都是通過勞改農場日常生活中的點滴瑣碎事情,給我娓娓道來。當然,這種在當時少之又少的人性善良本色,是要通過種種不動聲色遮遮掩掩的手法才能實現。


    小說中最為感人的段落,就是陸犯焉識為了看一場,有已經長大了的女兒出演鏡頭的一部科教電影。而他為了這一目標做出的所有努力。這是場差一點要了他性命的電影。陸焉識雖然隻看到了電影最後幾分鍾,但是,他看到了他急切盼望看到的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站在用寶貴饅頭換來看電影的椅子上,大聲地嚎哭,以及傷心醉酒,迴路上的與餓狼對視,這也是他與死神又一次的零距離對視。對於迴歸家庭過正常人生活的渴望,使陸犯焉識頂住了“河北”幹事的一次次死亡陷阱。“河北”幹事所折射出人性中的狼性,也是那一時期很多人的鏡子罷了。


    最後,對於自由的渴望,陸犯焉識選擇了迴歸自然之中。青海湖的荒涼與不盡寬廣,陸犯焉識最後人生歸所。我認為《陸犯焉識》又是一棵堅挺難得的《綠化樹》。


    從小說《陸犯焉識》中,我們不難找到你我的影子,隻是表麵上無法看清,你是狼還是其他物種,因為,人類也隻是用兩腿直立行走的獸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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