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而厚實水草多少遮蔽了姬玉視線,不過憑著千前記憶,她很順利找到了當初留下印記。那是一塊黑色巨大岩石,上麵滿布厚厚綠色青苔,靜靜躺水底,仿佛已經不知待了多少年之久。


    姬玉潛到黑石與一旁水底岩壁夾角處,用手拉開那大片大片濃密水草,一個十分隱秘銅質大門便顯露出來。水下行動都十分緩慢,不過緊跟身後徐畫和楊肅卿顯然也同時看到了那個銅質大門,姬玉迴頭示意時都紛紛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姬玉十分得意吐出了一串泡泡,然而就此時,異變陡生!


    一大團黑色如同水草濃密發絲瞬間纏上了落後楊肅卿腿,姬玉隻覺得腰間繩子一緊,整個人都差點被拖著向後飛去。然而徐畫和姬玉也不是吃素,徐畫飛捏出數個手訣擊開了想要向自己身上纏來長發,而姬玉則是瞬間一手扣住了黑色岩石一角,水中固定住了三人位置。


    腰間繩索越來越緊,身後拉力也越來越大,驚駭欲絕楊肅卿此刻雙腿已經爬滿了黑發,整個人都被拉拽成了一條筆直直線,而那些頭發仿佛還有生命一般往上蔓延,飛纏上了他大腿,腰身,胸膛,雙臂,繼而蔓延上了男人脖頸。


    徐畫近咫尺卻來不及救援,隻因此刻三人皆水中,行動不免遲緩,而就是這一遲緩,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黑發無孔不入鑽入楊肅卿耳洞,鼻孔,甚至連眼球上都布滿了黑發,竟是一瞬之間被纏成了一個黑色人蛹。


    而此刻身黑發包圍之中楊肅卿則是驚恐難受,那些無孔不入黑發將他眼珠都纏住了,他連眼睛都無法眨一下,而且由於驚慌失措,剛才一直憋氣狀態也瞬間破功,肺部隻覺得有個巨大鑽頭攪動,他非常想要唿吸,卻連唿吸這動作都做不了,那些可怖黑發順著他鼻孔似乎進入了肺部,他感覺自己喉嚨裏已全部被那恐怖發絲給堵滿,又癢又窒息!


    感覺要直接被憋死了,楊肅卿果斷吞下了口中一直含著黃符,仿佛一滴沸油入水,落入喉中黃符瞬間幫他提上了肺部後一口空氣,就這危急時刻,前方姬玉果斷一把狠狠拉開了鐵門上銅鎖。


    水中三人同時感覺到一陣天搖地動,轟隆一聲,所有水流突然同時向著那剛剛開啟了一條縫黑色銅門猛然激湧,而身處漩渦中心三人自然毫無反抗之力,隨著這股巨大洪流瞬間一同被卷入了銅門之內。


    仿佛坐了一趟驚心動魄過山車,驚魂未定三人終於隨水漂流到了一處狹小岩洞之內,姬玉第一個咳嗽著爬上了岸,而緊隨其後冒出水麵徐畫終於能夠開口,忙大聲叫道:“,幫我拉楊肅卿上來!”他手中緊緊攥著連楊肅卿腰上繩索,此刻唯有楊肅卿一人還沒有浮上岸,而且徐畫感受到一股強烈拉力從水底傳入手心,那黑發主人似乎不想放過纏住獵物!


    姬玉二話不說,俯身一把攥住了徐畫手中繩索。


    僵屍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隻聽得啵一聲,一個黑乎乎人影隨著姬玉用力瞬間飛出了水麵,而緊跟著楊肅卿被拽上岸還有一樣奇怪東西--那些黑發源頭--一個圓溜溜纏滿黑發腐爛人頭!


    徐畫用速度將楊肅卿身上貼滿了黃符,黃符一帖,整個岩洞瞬間滋滋滋彌漫開蛋白質臭味,那些原本纏楊肅卿身上黑發迅速萎縮後退,一直縮到了人頭周圍,發尾還冒著青色煙霧。而束縛被解開楊肅卿則跪坐地猛烈咳嗽,姬玉也連忙趕到男人身邊幫他理清七竅裏殘留發絲。


    一大團黑色枯草狀頭發被楊肅卿幹嘔而出,而他眼珠和耳孔裏殘留發絲則是被姬玉一根一根小心翼翼撚了出來,姬玉癟著嘴,心理認為這東西真是有夠惡心。


    做完這一切後,三人才有餘暇打量起那個跟隨他們一起進入岩洞人頭。


    蒼白而腐爛人頭已經不辨麵目,想是水中泡太久,整個頭足足是一般正常頭顱兩倍大小,上麵淩亂纏滿了剛剛縮迴去黑色長發,黑發末梢由於徐畫符籙灼燒依然不斷呈焦糊狀緩緩變短,那人頭似乎頗為痛苦,隱約能看見一個黑洞洞嘴巴裏正發出哼哧哼哧怪聲。


    “幾百年了,我這還是頭一次看清這水鬼樣貌,原來竟這般醜!”姬玉捂著眼睛從指縫裏偷窺,她一向都是審美主義者,雖然不懼鬼物,但可是十分討厭醜物。


    不過水鬼離了水就顯然玩不轉了,這顆人頭此刻正靜靜晾岩洞一側,它似乎十分努力想要重迴水中,唯一頭顱不住晃動,隻差一點點就能順勢滾落迴水中了!不過放著捉鬼出身天師道徐畫此,此水鬼自然不可能再有任何逃脫機會。


    徐畫抿著唇從隨身荷包中又掏出一張朱砂紅符,默念了數句咒語,那紅符便突然無風自燃,隨後速朝那鬼頭劈頭蓋臉衝了過去。


    一聲淒厲嘶鳴聲起,狹小岩洞中重重迴響,那已漢水中逍遙了幾百年水鬼頓時被那火紅符咒燒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火球,不多時那淒嚎之聲就越來越微弱,隨著火球燃,原地出現了一堆黑色灰燼,而空氣中也彌漫開一股說不出腥臭之氣。


    楊肅卿看著眼前燒成灰燼鬼人頭不禁捂住了喉嚨,總覺得似乎還有頭發喉嚨裏卡著,且鼻中聞到味道也讓他再一次有了想要嘔吐**。


    “好了,搞定!”徐畫十分沉著掏出一個瓷瓶將那水鬼頭燒黑灰給收集了起來。姬玉站一旁冷笑一聲:“主人你挺會撿便宜,這百年聚魂成煞水鬼灰燼倒是煉製邪惡法符好材料,我很替你敵人默哀!”


    被姬玉一言點破,徐畫也不生氣,隻是淡淡道:“這種陰穢之物遺骸對於那些鬼呀僵屍什麽倒是大補之物,你若想要,可以用功勞來換,我絕不吝惜!”


    “嗤!一點點煞鬼遺骸能有多大用處,也就主人你當個寶,我還沒放眼裏!”姬玉嗤之以鼻。隨後她解開了連著三人繩索:“走吧,後麵還有很長路,不知還會遇上些什麽東西,你們可要跟緊我了!”


    女人一轉身,身手利落轉入了岩洞背後一處狹小暗洞之中,兩人男人連忙緊緊跟上,不過這次隊形略作調整,依然是姬玉打頭,而弱楊肅卿居中,徐畫壓尾。


    狹長甬道中彌漫著濃濃濕氣和岩土腥氣,靜謐甬道內除了三人腳步聲便隻剩下一些未知沙沙聲響,許是毒蟲,又或是別什麽不知名東西。


    這麽靜,這麽黑,除了頭頂高射燈能照射出幾米距離,前方便似一個永無頭黑洞,而腳下路也似乎越走越長。姬玉討厭黑暗卻不懼黑暗,隻是重走這條路又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一些事情,一些墓中人還生時候事情。


    好像隻是一眨眼時間,滄海桑田,她姬玉還是那個姬玉,而墓主人說不定已化作黃土,又或是變成了僵屍。就連她原本認為十分強大墓葬封印也出了問題。到底是什麽東西吸幹了那兩個和楊肅文一同下墓考古專家?這是楊肅卿和徐畫以及所有考古隊相關人等疑惑,同樣也是姬玉心中存疑惑。


    因為按照她對這座墓葬了解,似乎不該發生那樣事情!


    身後緊緊跟隨楊肅卿唿吸清晰可聞,姬玉心中淡淡一笑,拉迴了自己開小差思緒,重注意起腳下行進路線。


    滴答!滴答!滴答!


    三人足足這狹長甬道中走了約莫三炷香時間,清脆水響之聲隨著他們接近甬道頭而斷續響起。


    隨著後一步低頭躬身,三人眼前頓時豁然開朗,一個足足有籃球場那麽大天然溶洞他們麵前顯現,一抬頭便能看到那些長長短短形狀各異溶洞石筍,有巨型石筍甚至直接從頭頂懸岩垂到了他們觸手可及之地,讓人不禁感歎大自然鬼斧造化之功。


    而此時三人正前方,溶洞正中心則是一個巨大幽深水潭,那些水聲便是溶洞頂端石筍滴落水珠發出。溶洞中所有一切一覽無遺,除了石筍和石壁之外什麽也沒有,隻是除了巨大水潭另一側,似乎有通向真正墓葬核心路。


    而這一點,也被姬玉所證實:“這個水潭對麵,有兩條路可以進入墓葬,不過一條是生路,一條則是陷阱。事先說明,之前事情我很多都記不太清了,所以也忘了真正路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


    “既然如此,我們先過了這水潭再決定吧!”楊肅卿急忙說道,說完便要率先下水,隻是剛邁出了一步,身前便多出了一隻白皙手臂,姬玉一手攔著楊肅卿一邊冷笑道:”你想就這麽通過這水潭?先給你看樣東西吧!”


    女人說罷便走到溶洞一側,飛一伸手便抓住了一隻正準備從岩壁上串行而出鹽老鼠,雙手將鹽老鼠翅膀一撕,姬玉順勢一甩那鹽老鼠便呈拋物線狀落入了潭中,而兩個男人耳邊再次響起了姬玉清冷聲音:“瞪大眼睛看清楚!”


    那鹽老鼠一入潭中便好似一滴沸油入水,以那活物入水處為中心,原本平靜水麵頓時沸騰起汩汩水泡,無數銀白色魚鰭如同小刀水麵上交錯翻滾,而那原本之前還女人手中嘰嘰亂叫鹽老鼠瞬間失了蹤影,消失於沸騰水麵。


    不過數十秒時間,水麵再次平靜如初,隻是那水潭中心緩緩冒出了一具被啃幹幹淨淨白骨殘骸,正是之前那隻鹽老鼠</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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