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蒼墨的聲音帶著微涼,直直的刺入了洛雲萱的耳中。一直以為她都認為這是最好的結局,這是她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可是此刻在他的口中卻覺得那麽的不堪,可是即便是不堪,她卻一點反駁的話語也找不到。


    “洛雲萱,打從一開始這一係列的悲劇都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造成的。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洛雲萱,你不是,從來都不是。你隻會給所有的人帶來無盡的傷害罷了,假如你真的要離開的話那麽就不要再出現,永遠的消失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一再的出現然後再以著最悲傷的角色消失?”月蒼墨的話很毒,他幾乎是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說道:“洛雲萱,既然要走,那麽就永遠不要出現。直到你停止唿吸的那一刻。”


    洛雲萱緊緊的捏著拳頭,看著月蒼墨扛著洛染墨就要離開時,上前攔住了他們:“月蒼墨,難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我不想和淩洛寒在一起嗎,可是我能怎麽辦,我要是說出一切的話那麽淩洛寒會怎樣去看待當年的那件事情,原本他敬愛的父親一下子成為那樣的形象,而且他最愛最相信的兩個人這樣對他,月蒼墨你有想過到時候他會怎麽想嗎?我隻是考慮的多一點而已,假如我知道會成為今天這樣的結局我是絕對不是那樣做的。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月蒼墨你認為我不想去抓緊嗎!”這是洛雲萱第一次這般反駁月蒼墨的話,卻是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可是這個機會我給了你兩次,就算再來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淩洛寒還是會知道一切,可是,其他的人卻是因為你受到了傷害。洛雲萱,這一次我想,我不再會選擇站在你這一邊了,因為你對不起花楹,你對不起洛染墨,你更加的對不起淩洛寒。現在你要是迴來了,對,的確是可以和淩洛寒在一起,但是那代表什麽呢?你現在已經是隨時會離開人世的人了,你走之前還要給予淩洛寒那樣一場悲哀,你的心,真的很殘忍。”他的眸子泛著涼意,再一次繞過了她的身邊,扛著洛染墨離開。


    留下洛雲萱站在那裏許久,原來,打從一開始最為壞的人是她啊,是她親手導致了這樣的一場悲劇,是她自以為是害了那樣多的人。原來,每個人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就連月蒼墨,也親自給了她兩次機會,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心頭越發的疼痛了起來。


    淩洛寒,她終究還是錯過了你,錯過了那美好的時光。若是時光可以重來,若是她知道了這一切,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可是,真的還有這樣的機會嗎?就如同月蒼墨所說,她現在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還真的可以撐到同年白發的時刻嗎?


    到底,錯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注定,就是一場悲哀。


    而且,花楹那個丫頭也離開了嗎?會恨她的吧,一定會的,若是她不出現,不說出那番話,那麽或許花楹的悲傷會相對而言少一些,可是她卻是給了花楹那樣一個無形的壓力,卻再次用這樣的方式逼走了花楹。


    她低下了頭,或許,真的是要為自己活一次了,好好的去愛一場。


    既然已經錯了,那麽,就繼續錯下去吧,有生之年,她真的好貪念在淩洛寒身邊的模樣。她也真的是懷念和他一起闖蕩江湖的樣子了,該是多麽的美好,眼角微微上揚,她褪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那傾國傾城的麵孔露了出來。


    那麽,她是該迴去了……


    月蒼墨在暗處看到了這一幕,其實他說這些話大部分是真的,不過到底對於這樣的女子還是抱有同情的,畢竟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想到這裏,他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了一道身影,那個青澀的女孩攢著他的衣角,那臉紅的樣子,他的臉色微微一動。


    “錦兒。”喃喃道,他的嘴角上揚了,既然任務這麽快就完成了,那麽就可以馬上迴去見到她了吧,不過,不知道蕭安那隻狐狸有沒有對莫鈺錦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想到了這裏他的眼底泛著一次陰霾之色,自己特地將那玉簫留下就是怕蕭安那隻狐狸對莫鈺錦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時,那玉簫的機關可以幫助莫鈺錦。


    隻是,花楹應該是離開了,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思到底是在那兵符上還是在這件事情上,輕輕的歎了口氣,看了眼肩上的洛染墨,他將她放下,然後用內力將她體內的酒氣全部逼了出來。


    洛染墨有些暈乎乎的睜開了眼睛,她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圍,腦袋倒還是感覺到了一點暈眩,她看著月蒼墨,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我這是在哪裏啊?月蒼墨我們不是在找萱姑娘嗎?”


    月蒼墨微微扶額,酒還真的一樣好東西,居然還有失憶的功效。他摘下了人皮麵具,然後不平不淡的說了一句“你喝醉了。”


    洛染墨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股酒味,她皺起了眉頭,想著此刻自己一點也不難受,應該是月蒼墨為自己逼出了酒氣吧。她起身掃了一眼周圍,然後也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我喝醉了,然後呢,發生什麽事情。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就算是喝醉了也應該是在酒館裏麵吧。”


    想到這裏,她的記憶有些迷糊:“對了,我還想起來了,有一個婦人好像是這個人皮麵具的妻子吧,我是不是還對著人家嚷嚷了?真該死!”


    聽洛染墨這樣說,月蒼墨打消了酒是個好東西的念頭,就算是忘了後來還是要記住的。他默默的將那人皮麵具銷毀:“你的苦肉計生效了。”


    洛染墨一愣,苦肉計生效了?可是她記得她沒有使用苦肉計啊,因為壓根就沒找到任何的線索她和誰使苦肉計去。


    “我使什麽苦肉計了?我這不好好的嗎,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洛染墨有些迷茫,但是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月蒼墨勾了勾嘴角:“你喝酒不是苦肉計嗎?洛染墨,你不是一般的笨,我說的這麽明顯不難道不懂嗎?洛雲萱迴來了,這時候應該是單獨朝著簫羅國出發吧,假如我們快些的話可能還會遇到她,不過我想,現在她想要看見的人因為不是我也不是你把。”


    洛染墨不可思議的看著月蒼墨,許久才開口:“什麽?找到了萱姑娘嗎?怎麽找到的,我分明就隻是喝悶酒了啊,這都能找到!”


    對於洛染墨這般的激動,月蒼墨微微皺起了眉頭:“那個婦人就是洛雲萱,你昨晚還讓她滾了。”


    洛染墨的臉色變了變,不過更多的還是開心,這下好了,洛雲萱也終於是可以走到了幸福的道路了。可是麵對於洛染墨的開心,月蒼墨似乎並不這樣想,這天還帶著絲微涼,他問道:“你真的那麽希望你家萱姑娘和淩洛寒在一起?”


    洛染墨幾乎是想也沒有想的就點頭:“那當然了,全世界還能找到比我家萱姑娘還配得上淩洛寒的人嗎?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是花楹那個小丫頭,她懂什麽,就愛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好,那麽我們就打算花楹不懂得愛。可是你想過淩洛寒的後半輩子沒有?他真的要娶洛雲萱嗎?娶了以後呢,你也知道洛雲萱活不了多久了,這對淩洛寒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洛雲萱選擇的錯路為什麽最後的痛苦要讓他來負責?還是說你也忍心看著淩洛寒這輩子守著洛雲萱的屍骨?洛染墨,你也親眼看見了洛雲萱和淩洛寒相隔一方時她的痛了吧,那麽到時候你也會理解淩洛寒的痛。真的,我並不覺得在洛雲萱選擇離開的時候你還找她迴來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那麽她就應該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可是現在,卻要花楹和淩洛寒為她的選擇付出代價,你覺得這公平嗎?”


    月蒼墨的話讓洛染墨感覺到了氣憤,她冷哼一聲:“月蒼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家萱姑娘這麽做是為了誰,是為了那淩洛寒。況且,淩洛寒為什麽會活到現在,是我家萱姑娘一人的痛苦換來他這些來的安穩生活的,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懂得萱姑娘她的痛嗎,你壓根就不懂你憑什麽說這些,還是說你覺得這場旅途中,最大的受害者是花楹?花楹她離開了淩洛寒也是照樣能活的好好的,一個小丫頭她懂什麽叫愛!”顯然對於花楹口中的愛,洛染墨是很不屑的,隻是月蒼墨卻是微微挑眉。


    “是嗎?洛染墨,你千萬不要說一個小丫頭不懂得什麽是愛,你忘了,你家的萱姑娘也是從花楹這般年紀的時候就深愛著淩洛寒,你能說,那時候的洛雲萱,對淩洛寒不算是愛嗎?”一句話讓洛染墨說不出話來。


    “好了,走吧。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現在走的每一步將來都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月蒼墨走在了前麵,或洛染墨默默的跟在了後麵。


    很快,又將是一場風波了……


    轉眼天已經亮了起來,莫鈺錦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不過第一反應便就是失聲尖叫,許久,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帶著驚恐的打量著這裏古色古香的一切,這裏不是那客棧。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是在花楹離開後,她在蕭安的懷裏哭了好久,再後來便就是和蕭安去喝酒然後看煙花去了。


    記憶有些模糊,她匆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發現都是完整的,稍稍的鬆了口氣。那麽這裏應該就是蕭安的王爺府了,她心裏一動,這樣和蕭安一同迴到王爺府不算是蓄意安排的吧,那麽也不會被他懷疑了,她笑了笑,然後下床為自己倒了口水喝。


    她稍稍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神經,倒是不想立刻找到蕭安,現在的自己需要消化的事情很多,但是,此刻她最需要消化的就是,月蒼墨。


    腦子裏麵一直想著的都是月蒼墨,她想要拋開,卻怎麽也忘不了他臨出發前對自己的溫柔還有那道歉的話語。


    玉簫!她想了起來那玉簫還在蕭安的手中呢,和他說好是三天的,可是她現在十分的想念月蒼墨,隻能睹物思人了,可是偏偏那物還被蕭安拿走了!


    她將門打開,卻看見兩個侍衛正站在那裏,看見她後畢恭畢敬的彎了腰:“鈺姑娘你醒了,請問你要去哪裏?”


    莫鈺錦一愣,這架勢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但是糾結的卻是那一聲鈺姑娘,她姓莫好嗎!隻是她不知道,當初在和蕭安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刻意的在他掌心中寫出了那個鈺字時,蕭安的心動,所以蕭安額外的喜歡她名字裏麵的鈺字,就連喚她也是喚小鈺的,隻是這些,她不知道罷了。


    “你們不用這樣的,你們告訴我蕭安在哪就好了。”全府上下怕是隻有莫鈺錦一個人直接喚著蕭安的大名吧,所有人都將那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愣,為什麽都這樣的打量著她,她說錯什麽了嗎?


    “醒來了?”溫和的卻又帶著絲狡猾的男聲響起,她順眼看去,見蕭安穿著一襲墨色衣服,甚是帥氣。


    她含笑走向前去:“對,醒了。不過我怎麽在這裏呢?”


    蕭安笑了笑:“昨晚你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住在哪家客棧於是將將你帶迴了我的府中,小鈺你不會建議吧。”


    他雖然這般客氣的說著,但是口氣裏麵卻絲毫不為這樣的舉動感覺到不好意思,大致的表情有點像我帶你迴我府中了,你有什麽不滿意?


    莫鈺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在古代來說,她這樣算不算很隨便的女子啊,千萬不要讓蕭安感覺到厭惡啊,不然到時候拿兵符可就困難著呢!


    蕭安早就知道她打的小九九,不過沒有點破,隻是笑著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既然醒了,那麽就先去洗漱一番,然後我帶你吃些東西。”


    莫鈺錦沒有拒絕,是應該要好好的洗漱一下了,至於吃東西,那就是更加的有必要了,因為肚子實在是很餓了。


    於是她很聽話的洗漱完畢,換上了蕭安派人給她連夜趕出來的裙衫時,開心的走向了蕭安:“這件裙子真好看,你怎麽知道我那麽喜歡紅色啊?”


    她笑著,因為紅色是她和月蒼墨的顏色,因為那時初遇,她也是一襲紅衣在那桃花樹下遇見了一襲白衣飄飄的月蒼墨。


    想到這裏,她倒是十分的想念月蒼墨了,不知道有沒有找迴洛雲萱,有沒有危險。還有的就是,什麽時候會迴來,看不見他真的甚是想念!


    “對了,那把玉簫你能給我嗎?是一個……”她微微一頓,打量著蕭安的臉色,這個時候不能說是心愛之人,否則還怎樣去用美人計那兵符啊!


    於是她眼珠微微一轉,立刻表現的極為委屈的模樣:“這個玉簫是我哥哥留給我的想念,拜托你把玉簫還給我吧,其他的,你想要什麽都成!”


    “你能有什麽給我啊?”蕭安的眼底泛著笑意,莫鈺錦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匆匆的別過眼,但是還是惦記著那玉簫:“拜托了,你先還給我成不成?”


    “急什麽,你暫且現在我府上小主一段時間吧,反正你的姐妹離開了,你一個人在這簫羅國內也應該覺得孤獨的很吧,反正我也無聊,我們倒是湊在一起吃吃喝喝。”他依然是笑著,但是卻慢慢的湊近了莫鈺錦的身旁,那唇距離莫鈺錦的唇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才緩慢的停下,吐出了一口極為曖昧的熱氣:“所以你的玉簫就先放在我這裏吧,等到你離開的時候我會還給你的,怎麽樣?”


    聽著他這樣說,莫鈺錦也不好拒絕什麽了,畢竟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說了,反正現在在她的府上,她怕什麽?拿到了兵符的時候就順帶將那玉簫一並拿了離開,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隻是莫鈺錦沒有想到蕭安心裏的小九九,其實他暗下派人跟緊著月蒼墨,就是想要在他迴來的時候拿著玉簫在他麵前悠悠的走過,那一定很好玩吧啊。


    眼底不由帶著絲期待之色,他揉了揉莫鈺錦的腦袋,眯眼一笑,其實更加期待的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從月蒼墨身邊搶過來的時候,那才叫有趣呢。


    “走吧,吃早餐了。”他稍稍拉開了和莫鈺錦的距離,起步走在了前麵,陽光折射到了他那墨色的衣擺,莫鈺錦悄悄的鬆了口氣。


    哼哼,等到兵符一拿走,她絕對不會多看這隻狐狸一眼!


    隨著他的腳步一起走到了前廳,桌上早就擺好了一桌的好慘,莫鈺錦看的直流口水,突然就想到了和月蒼墨一起任務時,早上吃的東西都平淡無味的很,這一下子吃這般油膩又甜絲絲的東西,怕是腸胃受不了吧。


    蕭安看了看她,對著她招招手:“快點坐下來,要是沒有喜歡的就直接說,我再命人做就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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