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現疑似美食,小饕餮一秒切換到捕獵模式,輕手輕腳地靠近虛掩著的木門口,握住把手,猛地一拉。


    然後……然後他就站在門口沒力氣動了。


    什麽啊,白激動了,陶小冀失望地呢喃,“原來在吃這個啊。”


    “在吃什麽?”吳名納悶,他落在後麵,還沒看到房間裏的東西,等他繞到小饕餮側方,探頭一看,才明白怎麽迴事。


    門後房間約十幾平米,是個四麵無窗的密室,裏麵沒有家具,密密麻麻擠滿了紅瓷花盆。花盆有大有小,堆疊交錯,最高的地方甚至碰到了天花板。


    這些花盆裏未種一朵花一棵草,隻裝滿了泥土,深黑色、混雜著石塊和草根的新鮮泥土。


    房間東北角最深處、被花盆環繞的小空隙裏,蹲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她身穿粉色護士服,頭發淩亂披散在肩頭,大半張臉被遮在劉海下,隻露出一個髒兮兮的尖下巴。


    她不是別人,正是隻在昨天露過一次麵的護士小姚。


    她懷裏緊緊抱著一個花盆,正抓住泥土往嘴裏塞,狼吞虎咽間,簌簌黑色土渣從嘴角掉落,搞得渾身髒兮兮的。


    也許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小姚轉過頭,瞪著兩隻若隱若現在劉海間的赤紅眼珠,死死盯向小饕餮兩人,嘴巴卻一刻不忘咀嚼,瘮人又詭異。


    吳名大吃一驚,剛剛分析線索時,他還在納悶小姚護士的立場與作用,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嗜好吃土的瘋子……”


    “吃土怎麽了?怎麽就是瘋子?”一聽這話,陶小冀先不幹了,雖然現在他的生活變好了,頓頓都有美食吃,但他剛出生時正逢饕餮族地劇變,世界隻剩黃沙亂石,找不到一點食物,他渾渾噩噩啃了幾千年的石頭,可以說他是絕對資深的吃土大戶。


    “吃、吃土很奇怪吧……”吳名不了解小饕餮的經曆,卻能看出他不愉快的臉色,心裏不禁咯噔一下,莫非大佬也喜歡吃土?


    喜歡倒談不上,大佬隻是在吃土方麵有些造詣,品土鑒土功力更是一流。


    “你懂什麽?”小饕餮哼了哼,“吃土的學問大著呢。”


    他說著隨手挑了一個小花盆,蘸了點土,塞進嘴裏,砸吧砸吧品味兩秒,表情嚴肅專業。


    “不行啊,土質不太行,味道不醇正,跟我老家的差遠了。”小饕餮評論道。


    味道不醇正……你吃的到底是土還是酒啊!


    吳名不知道說什麽好,該說不愧是黑洞血脈的繼承人嗎?真是天上地下,連土都不放過啊。


    “你可別小瞧了土。”陶小冀一眼看出了他的無語,道,“土是萬物本源,在一方世界裏,先萬物而生,後萬物而滅。”


    當然這話不是他說的,是傳承裏某位前輩留下的,那位前輩還說了,真的饕餮,隻吃最烈的土。


    對此,陶小冀嗤之以鼻,什麽烈不烈的,好吃第一位。


    土很重要,吳名不反駁,可用來吃的話,怎麽想都奇怪吧。他們又不是植物,吃土有什麽用,是能強身健體,還是能治病消……


    !!!


    竟然真治病了!?


    吳名目瞪口呆地看向蹲在角落的小姚護士,在他們說話間,她始終一口一口的吃著黑土,隨著進食,她的眼睛竟由紅轉黑,人也變正常了。


    這是什麽神奇的土?吳名都看得蠢蠢欲動,想偷偷嚐一嚐了。


    眼睛變黑的小姚護士找迴理智,恢複了膽怯本性,她本想像往日一般離開,視線卻定格在小饕餮兩人身上,這才意識到有人發現了她的秘密。


    她頓時急得不行,也顧不上害怕,幾步衝到門口,試圖將兩人往門外推,嘴裏還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叫,一副生怕他們碰觸花盆的模樣。


    “她這麽緊張花盆……”小饕餮說著眼睛一亮,“該不會這些花盆也是關鍵道具吧?”


    吳名看了眼沒有一千也有幾百的花盆,嘴角一抽,它們要都是關鍵道具,可就真成統一批發了。


    雖然不認同關鍵道具的說法,吳名還是看出點問題,“小姚護士,你不會說話?”


    正跟護雞崽一樣保護花盆的小姚護士僵了僵,明顯被說中了。


    安排一個不會說話的護士在最需要交流的服務台工作,也太奇怪了。


    而想到服務台,散落滿桌的血字又浮現在吳名的腦海,他轉身走迴桌邊,挑了一張字跡最滿的,拿著問,“小姚護士,這是你寫的嗎?我在桌上看……”


    一見這血字,小姚護士的情緒更激動了,她迅速搶過那張紙,揉成一團,藏在手心。


    這還不夠,似乎被吳名的話提醒到,小姚護士繞過兩人,跑到桌邊,慌亂地銷毀起滿桌證據來。


    她全程沒說一個字,但不論是沾滿血汙的十指,還是她的慌張表現,都解答了吳名的疑惑。


    這些血色的“對不起”果然是她寫的,她在懺悔什麽,她在自責什麽,她對不起的又是誰呢?


    這邊,吳名正斟酌著該怎麽說才能先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進而開始套話。


    那邊,喜歡有話直說的小饕餮卻已經問出了口,“小姚護士,你做了什麽錯事?為什麽寫這麽多對不起?”


    陶小冀對小姚護士的態度格外好,畢竟他能感覺到,在醫院見過的眾多“人”裏,小姚護士和大廚兩個的善意是最多的。


    可善意多不代表敢於表達,聽到他的問話,小姚護士嚇得一抖。先保護花盆,再銷毀證據,接連兩次的行動早已耗盡了她的勇氣。


    她不敢跟小饕餮對視,更不敢貿然離開,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低頭緊抱著一大堆血書。


    還沒等陶小冀再說什麽,卻隻聽到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是護士長,她站在宿舍區入口,暗含警告的眼神惡狠狠地投向小姚,冷聲訓斥道,“你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迴去。”


    小姚護士微不可查地點了點,聽話地小跑迴花盆房,“砰”的一聲,緊關上門。


    小饕餮不開心地瞪向護士長,他還沒聽到答案呢。


    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麽,護士長走過來,解釋道,“她精神有些問題,一犯病便亂寫亂畫,然後躲在房裏吃土,你們不用搭理她。”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個護士長又變成了跟第一天一樣、充滿惡意的護士長。


    所以她說的話,小饕餮一個字也不信。


    吳名顯然也是不信的,諷刺道,“護士長,既然她病了,為什麽繼續在醫院做護士,不應該先治病嗎?”


    護士長聞言勾起嘴角,“她可沒有‘資格’做病人。”


    “當病人也需要資格?”小饕餮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想起昨晚食堂的怪物們,莫非因為小姚護士不夠臭?


    “普通醫院當然不用。”護士長道,“可這裏是顧氏醫院。”


    資格……莫非跟醫院主人挑選心髒有關?


    吳名還待再問,護士長卻轉移了話題,“你們既然完成了打掃病房的任務,就可以迴宿舍休息了。”


    “沒到飯點,我怎麽休息?”吃飯才等於休息的陶小冀很不滿意這個一天一頓的世界。


    實際上一天零頓的護士長嘴角微抽,咬牙道,“那你想幹什麽?不會又想去廚房……”搗亂吧。


    小饕餮:“我們想去藥房……”


    “幫忙打掃一下!”生怕小饕餮直言直語,泄漏了行動計劃,吳名連忙補充,“我們實習生是來醫院幹活的,閑著多不好意思。”


    “哦?藥房啊……”護士長似笑非笑地盯著吳名,像是看破了他的小算盤。


    不同意?吳名精神一振,不同意就是掩飾,掩飾就證明藥房絕對有問題,隱秘資料室必定在藥房裏。


    可出人意料的是,護士長不僅毫不猶疑地同意下來,還主動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長串鑰匙,解下其中一個,遞給他們。


    “藥房大門鎖著,這是鑰匙,你們去吧。”極其坦然,極度自若。


    “你、你真讓我們去?”吳名不可置信。


    似乎被他的驚愕取悅,護士長十分自得,裝模作樣道,“顧氏醫院房間多,秘密也多,你們能去的,我自然不會攔著……”


    她說著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意有所指,“可要是背著我偷……”


    “這些鑰匙是打開秘密房間的?”小饕餮興奮地拉住鑰匙串,眼睛閃亮。


    “……是醫院所有房間的。”護士長下意識迴答完,心裏一咯噔,覺得事情好像要糟。


    果然,下一秒就聽小饕餮宣布,“太好了,都交給我吧,省的挨個踹門。”


    護士長:……


    她現在收迴關於秘密房間的話,還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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