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車”


    呂言還是頭一迴到洗腳城來,打外邊看著裝修還挺像那麽迴事,捯飭的跟茶樓似的,不過在他的印象裏,這樣的地方總跟某些灰色的東西分不開。


    “別明天劇組到局子裏去領咱倆啊”上了電梯,看到一側貼的小廣告,他笑著說道。


    “想的都是什麽玩意,就是洗個腳,按按摩,你要是不說,人家也不提供”


    “聽著這意思,以前沒少過來啊?”


    “哈哈哈,也就是放鬆放鬆,我可沒你那定力,說句實在話,要是小陶跟我那麽來,嘿嘿”


    “好嘛,我就納悶哪來那麽些潛規則,都是你們這群人搞的烏煙瘴氣的”


    “都是男人嘛,一出來半年幾個月迴不了家一趟,誰還沒個正常的需要,你也就這會兒說說風涼話,等你真碰到熱情的了,你就知道定力什麽的都是狗屁”


    “怎麽個說法?”


    “不往遠的,就說你們公司剛紅的那個,晚上睡覺都不帶鎖門的,你想想,要是哪天爬到你床上,忍的住?”


    呂言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一張妖冶的麵孔來,他聽說過有這麽迴事,但沒有過交集,也不清楚到底怎麽樣的人。


    見呂言沒立刻迴答,張健亞嗬嗬笑了:“這人啊,過日子就是過日子,玩就是玩,你要是把過日子當成了玩,那肯定過不好,玩的認了真,就跟狗皮膏藥一個勁兒,甩都甩不脫,能甩脫的,圖的可不僅僅眼前那一丁點嘍。”


    人性是複雜的,善與惡或者好與壞隻是從大多數所做的事或者某幾件具有代表性的行為來評判的,在以前,張健亞給他的印象偏向於田秦鑫,但隨著相處了久了,他又發現張健亞隻是在骨子裏和田秦鑫有那麽一點相像,而且這點相像隻局限在有關戲的時間裏,在大多數時候,他和自個兒一個樣是個俗人,徹頭徹尾的俗人。


    泡了腳,讓人按了會兒,倆人都沒提別的,呂言沒那個心思,張健亞打一進門就知道了呂言的打算,明白自己提了也跟沒說一個樣。


    “有沒有拍電影的想法?”


    “暫時的還沒有,也抽不出時間來,到明年年底經紀公司那邊都安排滿了,能接的也是客串”


    “心挺大,說句實話,上來就主角的不多,滕文冀也沒那個魄力,縱然有,製片方也未必能同意”


    “沒事,還沒到操心那個的時候”


    張健亞聽他語氣不是一般的看的開,扭頭看了他一眼,先是迷糊了一會兒,聯想到他的經紀公司,又立刻釋然了,華誼每年投資那麽些電影,總能留出個缺來,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勸道:“華誼投的片子賺錢是賺錢,但商業片難拿獎是不爭的事實。”


    “還遠著呢,以後你要是有了好本子,一準捧場,也不衝著拿獎去,先混個臉熟就行”


    “哈哈,好,你隻要敢壓下價來,製片方那邊我去說”


    “嗨,咱不能迴迴我吃虧啊,現在弄的我這身價都嗖嗖的往下落了”


    “哈哈哈”


    吃完飯,迴到酒店,剛九點多多一點,陳澍的事兒,他沒大放在心上,而自打昨天迴來,心裏就一直挺納悶劉濤的手機到底怎麽壞的,可甭管怎麽問,她死活就是不說。


    “我媽迴去了”


    “迴去就迴去了唄”


    “心裏是不是特高興?”


    “我高興個什麽勁兒,哎,等等,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


    “要不我改天迴去?嘿嘿”


    “哎呀,你想什麽呢,我跟你說,今天我從機場迴來的時候遇到了一特別有意思的....”


    “篤篤篤”


    他把手機拿離了耳朵,問道:“誰啊?”


    “我”


    “誰啊?”電話裏傳出她的聲音,她聽的來是個女人在說話,但又分辨不清是誰的。


    “陳澍,我先看看怎麽迴事,待會兒再說啊”


    “哦”


    開了門,她還是白天的打扮,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幾乎一貫的色調,問道:“有事?”


    “白天的事兒,謝謝你了”


    “以後自己注意點就行,還有別的嗎?”


    “沒了”


    “明天還得早起,迴去休息吧”


    “嗯”


    和張健亞演的一出戲本就不是為了讓她看的,而是別的知道怎麽迴事的人,在那極短暫的時間裏,他考慮了很多,壞的影響肯定是有的,但總體來說是利大於弊的,張健亞那邊隻要咬緊口風,那點影響也可以消除到極細微的地步。


    倆人都沉著張臉,馬少華一天沒敢提這事,到了第二天,打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才又拾起了這茬:“你跟導演上什麽火啊,不是說了,又不是對你。”


    “陳澍也是劇院的,還是我介紹來的”


    “哦,原來這麽迴事”


    在表麵上,倆人不大對頭了幾天,而再也沒了下文,有人擔心會爆發更大的矛盾,但更多的還是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隻是左等右等就是沒法如願,幾天過去了倆人反倒又有說有笑了。


    “主辦方的意思你和尹能靜一起走,女星一般會提前跟媒體打招唿多留幾張比較上鏡的照片,所以走的時候耽擱的時間比較長,你千萬別表現出不耐煩”在家裏,李雪叮囑著頒獎典禮的注意事項,唯恐他到時候鬧了笑話。


    呂言挑了下眉頭,問道:“不是內地的?”


    “不是”


    “那她呢?”他斜了眼正在房間裏收拾著的劉濤,雖然他不在意這些,但她為了陪自己過去特意推了通告,要是連個介紹都沒有,他都不好跟她說。


    李雪笑了笑,道:“這個...咱們事先沒打招唿,恐怕不行。”


    “意思是去不去都無所謂?”


    李雪順著他的視線瞅了一眼,打他的語氣知道他很介意這個,道:“還真是好男人,行了,我打電話問問。”


    李雪起了身打電話,他沒再坐著,走到門口,看著牙刷牙膏,衣服鞋子的一件一件的收拾,道:“用不著帶這麽多東西,明天就迴來了。”


    她半蹲在一邊,道:“總不能就穿這身過去吧,我說讓你早點迴來去做件衣服,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又不是去相親,正裝不就行了”


    她看了客廳的李雪一眼,搖著頭道:“其實我走不走都無所謂,走了別人未必認得我,不走也少了什麽。”


    “瞎說什麽,我就是不想跟她一起,再說了,這麽一漂亮的美女陪著,指不定就上了頭版頭條了”


    她歪著頭:“可人家會怎麽想呢?走個紅毯還帶著別人。”


    “帶家屬總沒什麽錯吧?”


    “去你的,誰是你家屬”


    “哎,這件啥時候買的,怎麽以前沒見你穿過?”看到她打櫃子裏拿出件紫色的長裙,他眼睛亮了下,又有點疑惑。


    劉濤的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轉過頭去把裙子放在床上,道:“哦,好長時間了,哪有在家穿禮服的呢。”


    “看著挺新的嘛,哈哈哈”


    她陡然轉過身來,就跟說話被拆穿了的小孩子:“閉嘴,我就新買的怎麽了。”


    “呂...額,不好意思,沒打擾你們吧?”李雪正好湊過來,因為呂言擋著門口,劉濤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她。


    “嗬,沒有沒有”


    “那邊怎麽說”


    “可以”


    “你也過去”


    “嗯,正好去看看有沒有好片子”


    電視節,於演員而言,首要關注的自然是曝光,於媒體,希望看到是冷門或者吸引眼球的事件,而於電視節的主辦方,頒獎典禮是形式,關鍵的還是成交量,通過電視節能賣出去多少片子,這是舉辦電視節的初衷。


    因此也就導致了不同身份的人到場的早晚不同,各大影視集團和電視台去的是向來是最早的,萬一賣出去了或者押對了寶,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華誼隻是試水,沒有大投資的打算,也沒有那麽高的積極性。


    呂言一行人是在最後一天到的,本來劉濤還想逛逛,隻是剛到主辦方安排的酒店,原先的計劃全都泡了湯。


    “老師,師娘,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也剛來沒一會兒”陳保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這個場合見麵,他總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才幾年的功夫,就在這種情形下見了:“走吧,一起去吃飯。”


    趙葵娥本來以為旁邊的倆人是他的助理和經紀人,心裏想著迴頭得說他兩句,一個男演員,怎麽能找個女孩當助理呢,卻發現以為是他經紀人的那個高個的女孩突然變得有些不大自然,還稍微往呂言旁邊靠了靠。


    “哦,我老師,師娘”


    劉濤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唿,她當然認識這倆人,可關鍵是情形不一樣了,急急忙忙地摘了眼鏡:“陳..陳叔,阿姨,你們好。”


    “我說誰呢,劉濤啊,嗯,可真是漂亮”趙葵娥愣了下,打呂言仨人站的位置裏,她推翻了原先的猜測,而等劉濤摘下眼鏡,笑著將她打量了個遍。


    劉濤


    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雙排扣薄風衣,按她的說法紅色的吉利,踩著恨天高看著比呂言還要高那麽一點,平時氣場挺足走到哪都吸睛的李雪倒是襯的不大出眾了。


    劉濤瞟了旁邊的陳保國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說道:“哪有,阿姨和陳叔這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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