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完了,呂言和張梓恩楊善樸支了聲,鑽進了車,窩在椅背裏,藥勁要比想象的大的多,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上下眼皮直打架,王守強載著他迴到住處,也懶得脫衣服,和衣鑽進了被窩,實在太困了。


    他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光怪陸離,形形色色,又完全的出乎理智的預見,夢境正濃時,耳側忽地響起驚雷陣陣,轟然不絕。


    夢醒了,揉了兩下眼睛,迴憶著之前的夢境,又感受了下身體的狀態,他的表情倏忽間變得詭異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節奏緩慢的敲門聲響起,他側耳聽了下,是自己的房門,轉頭看了眼,鬧鍾的時針將將逼近數字“4”,這一覺睡了將近六個鍾頭。


    本不想開門,可聽到門外趙微的聲音,他猶豫了一兩秒鍾,應道:“等一下”,想換了衣服,太難受了。


    可能聽到了他的聲音,敲門聲非但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疾風驟雨般的還夾雜著“呂言,開門呢,開門呢,別躲在裏邊不出聲,我知道你在....”


    “你急著投胎....”開了門,出乎他預料的是,和趙微並肩站著的還有林心茹和劉濤,兩人各圍著條一模一樣粉色圍脖,隻是此時兩人都在笑著,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別的什麽。


    他訕訕笑著,下意識地說道:“你們怎麽又來了?”


    不怪他如此問,兩人才來沒兩天,即使是探班,也太勤快了些。


    劉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隻自己還就罷了,當著林心茹,那個“又”字加的實在讓人下不來台,又見他睡眼惺忪,忙岔開話題道:“聽趙微說你發了高燒,現在怎麽樣了,看你這樣,剛睡醒?”


    “哪有那麽嚴重,就是有點感冒,現在已經好多了,要不要進來”這麽說著,他一手扶著門,用身體擋在僅容人通過的門與門框之間的間隙,實打實的沒有讓開的打算,如果正常情況下,進來也就進來了,雖然房間裏亂是亂了點,但還沒到見不得人的地步,隻是此時的情況著實不方便。


    趙微一把將他推開,道:“呀,你這人,口是心非,我倒要看看你幹了什麽不見得人的事兒,還不興人看了。”


    見趙微已經進來了,呂言幹咳了兩聲,退後兩步,示意兩人也進來,林心茹這個時候才想來今天來的目的,將手中提的果籃稍微的舉高了點,遞過來,道:“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給你帶了點橘子。”


    呂言說了聲謝,接過了,而後掃了劉濤一眼,還真是盡心盡力呢,一般人探班多是帶蘋果之類的,買橘子的還是頭一迴見,要說沒劉濤在後麵攛掇,他是一萬個不信的。


    趙微在房間裏轉悠了兩圈,而後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道:“還真是什麽都沒有,喂,看你這樣,好了?”


    房間一共兩張單人沙發,趙微占了一張,劉濤左右看了看,對林心茹道:“你坐吧”,本來想坐床上的,可見房間裏亂糟糟的,她皺著眉頭道:“整天出去也整整齊齊的,怎麽自個兒住的地方搞的亂七八糟的。”


    呂言倚著門沒動,道:“你哪隻眼看到亂了,我前天才收拾過,對了,你們今天過來有事?”


    劉濤這次沒說話,將他的衣服收拾了放在床頭,坐在一角,不時拿目光掃向林心茹。


    林心茹和她對視了一兩秒鍾,似是從中尋求到了鼓勵:“哦,我聽說你身體不舒服,就過來看看”,說話的時候,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昨天呂言那樣掛斷了她的電話,她很生氣,女人是種奇怪的生物,在某些方麵和男人有著驚人的共性甚至猶有過之,越是得不到的,越要想方設法地得到,不同的地方又在於她們還愛記仇,於是,今天早上接到趙微的電話後,她拉著劉濤製定了一係列周密而又詳實的計劃,勢必要把呂言拿下,而後再狠狠的奚落,哼,敢掛我電話。


    呂言挑了下眉頭,道:“哪有的事兒,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關心了。”


    “你老站著幹嗎,弄的我們也不好意思坐了”趙微終意識到呂言自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站著,甚至連腳步也沒挪動一下,說道。


    呂言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但緊接著他用手揉了幾下臉,囫圇不清地道:“睡的時間太久了,腿有點麻,站著舒服點。”


    趙微和劉濤盡管總覺得他話裏有漏洞,可一時又想不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就拋到了腦後。


    自從進了屋就顯得局促的林心茹捋了捋頭發,抬起頭道:“對了,快要過元旦了,你還要留在劇組拍戲?”


    呂言搖搖頭道:“不一定吧,那天下午我要迴劇院演出,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他也就那麽一說,元旦對於商家來說是個相當重要的促銷日,依著趙微和林心茹的人氣,肯定忙的不可開交,唯一有時間的可能就是人氣最近有些下滑的劉濤。


    劉濤和趙微明智地沒說話,這種話實在太好接了,於是都選擇留給了林心茹:“演出?在哪?”


    “國家話劇院的”


    林心茹怔了怔,當紅演員去演話劇的不多,費事費力的排練,還不見得能討得好來,去劇院大多是剛剛畢業或者在圈子裏混了幾年沒什麽希望的人,笑了笑,道:“沒看出來,你還這麽有才”


    趙微前陣子對呂言做過一番功課,知道呂言現在在話劇界現在風頭正勁,對旁邊的林心茹煽風點火道:“可不止有才這麽簡單,人家可是兩度登上戲劇報的大牛人”,隻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道,讓人聽著怪怪的。


    “戲劇報?”內地有名氣的影視期刊雜誌她清楚,可戲劇方麵的就知之甚少了。


    劉濤微微張了張嘴巴,呂言演話劇她知道,但話劇院那種地方就是一個蘿卜一坑,除非開了新劇,不然哪有那麽多空缺,呂言進去前後腳還不到半年時間,就拿到角色了?


    趙微擺了擺手,道:“這麽給你說吧,在沒上這個報紙之前,話劇圈子裏根本沒人知道他這號人,可上了後,就是最炙手可熱的腕兒,我聽人說還是一票難求的那種。”


    給林心茹解釋完了,她又轉過頭來:“喂,你好歹也是內部人士,給我們搞幾張票唄。”


    有了上次的經驗,呂言現在不敢誇下海口了,況且臨近年節,有空閑的人比往常要的多,也不清楚院裏還有沒有留票,道:“你有那時間?”


    趙微道:“我有沒有時間你就甭操心了,我自己不去送人不行啊?”


    “就是,我那天下午就沒安排”劉濤說完了,又慢慢地站了起來,道:“我可是給你說了,你要是忘了咱們沒完,好了,看也看了,我晚上還有個活動,就先迴去了。”


    呂言見著趙微也跟著站起了身,先是愣了下,隨即就轉過彎兒來,本想著經了昨天的事,林心茹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的,道:“這麽著急?不過你們既然有事,我就不多留你們仨了。”


    他特意在“仨”字上加重了語氣,示意林心茹也可以跟著一塊走了,他和劉濤熟,趙微也不陌生,可林心茹留下算哪門子事?


    三人的表情很微妙,趙微和劉濤對視了一眼,臉上盡是詭異,林心茹反應上盡管遲鈍點,可也聽出了呂言話裏送客之意,臉色微紅地立起了身子,道:“那...我們先迴去了。”


    立起來的時候,她又猶豫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瞄了下右手邊,而後快速的掃了三人一眼,見並未發覺自己的小動作,不由的鬆了口氣。


    “我的天呢”劉濤和趙微一個無奈地捂著額頭,一個在旁邊直翻白眼,她們倆純粹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巴不得林心茹留下來方便她們在外麵聽門,為了這個,趙微可是刻意將倆人托到自己的戲拍完才迴來的。


    “算了算了,真沒意思,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趙微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盡是不可思議,都到了嘴邊的肉,愣是給推了,隻是不知道她的生氣是因為呂言不著痕跡地落了好友的麵子還是沒有滿足她的八卦之心。


    將三人送到了門口,呂言道:“我這頭發亂糟糟的,就不送你們了,迴去的路上小心。”


    “再見”


    看著三人向樓梯口走去,呂言心道終於走了,正要關門,卻又瞥見林心茹匆匆跑了迴來,心裏咯噔一下,停住了動作,等她走近了,問道:“有事?”


    她點了點頭,抱歉地笑著,道:“哦,我的包忘拿了。”


    本來,她原先的計劃並不是如此的,可想想呂言先前的做法,八成的可能他會通過趙微轉給自己。


    拿了包,緩慢地走到了門口,在呂言再次說再見之前,她突然地抬起了頭,極低而又極快地道:“你跑不掉的”,說完了,她沒有給呂言說話的機會,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唐突,轉過頭匆匆跑了。


    “嗬,還上勁兒了”等她走遠了,呂言才搖頭笑著說道。


    車裏


    “呦,心如,現學現賣啊,我還以為你使不出來呢”劉濤駕著車,神情中閃爍著莫名的笑意說道。


    林心茹一副虛脫的模樣,道:“我現在覺得他就是一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你和他那麽熟,有沒有什麽更好點的辦法?”


    劉濤想了會兒,道:“你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要是換了個人來,他的態度說不定更冷淡,不過話說迴來,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是看開點,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她突然笑了:“強扭的瓜畢竟不甜嘛。”


    “去你的,說什麽呢,不行,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劉濤見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道:“我覺得吧,差不多就算了,你現在就是在較勁,你也得仔細想想,要是萬一他哪天迴心轉意了,你怎麽辦?”


    她想也沒想地道:“怎麽辦,當然毫不猶豫地拒絕啦,然後絲毫的機會不給,讓他也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哼哼,費了那麽大勁兒,必須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劉濤終於再也笑不出來了,人家常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林心茹要是真按說的做了,別說仁義,怕是連朋友都沒的做,但她知道她這會兒在氣頭上,說出的話當不了真:“你確定要這麽做?還是算了吧,我承認當初我介紹你們認識就是個錯誤,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起碼多認識了個朋友。”


    “我再想想”她甕聲甕氣地迴道,內心裏的巨大挫折感讓她心裏憋了一股氣兒,而這股氣又無處發泄,若是一開始還抱著玩笑的心態,現在的呂言就成了她的一塊心病了。


    送走了幾人,呂言換了衣服,洗了個澡,幸好劉濤晚上有事,沒再提議出去吃飯,不然就真的糗大了。


    洗澡的時候,他又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怎麽會做那樣一個夢呢,類似的事以往也時有發生,可今天的實在太過古怪。


    盡管複方氨酚烷胺的副作用強的令人發指,可藥效又確實沒得指摘,這會兒幾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能也是休息夠了,洗完澡,整個人從頭到腳神清氣爽。


    “咕嚕嚕”


    早上那會兒身體不舒服,吃的點東西也是硬塞進去的,又一覺睡到了現在,還沒吃午飯,肚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外套、口罩、墨鏡,都穿戴整齊,他出了門,準備出去找點吃的,來了半個月,光忙著拍戲,整個影視基地他連一半都沒逛完。


    剛下樓,迎麵就碰到了“二哥二嫂”,邵文和胡珂,在戲裏他們倆分別飾演曾襟亞和牛素雲,兩個人一臉的疲憊,看樣子是從片場剛剛走迴來。


    胡珂這幾年當主持人積累了些名氣,而邵文就和先前的他差不多,拍了不少戲,但卻還說不上紅,兩個人的家境都不錯,但還不至於到哪都配車的地步。


    倆人都沒認出重重包裹的呂言,他往日裏去片場都是最早的,基本上別人去的時候他已經化好了妝,再者倆人以前也和他不熟,因此腦子裏對他大概的印象就是曾蓀亞平時的打扮。


    “哎,這是收工了?”呂言定住了腳步,看著二人走近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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