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宮晴在這裏一直坐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宮晴站了起來,她說:“我得去睡覺了,時間不早了。


    ”


    她起身走迴了臥房,我跟著走了進去,她走在了躺椅裏麵,然後拽了個夾被蓋在了身上,就在太陽出來的一瞬間,她睡了過去。


    我想,這個時候應該是鐵柱醒來的時候。


    老陳從外麵進來了,看著在躺椅上沉睡的宮晴說:“你倆聊了一夜?”


    我嗯了一聲說:“她是個很有深度的姑娘。


    ”


    老陳說:“這鬼地方,簡直就是地獄一般。


    怎麽會這樣呢?”


    我說:“鐵柱在西邊的一棵大榕樹上。


    ”


    我和老陳到了外麵往西看,一眼就看到了那棵大榕樹。


    樹葉茂密,在這大榕樹裏,有一座樹屋。


    而鐵柱這時候應該就在樹屋裏看著我們呢。


    林素素和虎子這時候走了出來,虎子問我:“驢子,你倆看啥呢?”


    我看著那棵大榕樹說:“鐵柱就在那棵樹上呢,在看著我們。


    ”


    虎子說:“我們把他抓來啊!”


    我說:“不用抓,喊一聲他就過來了。


    ”


    我舉起雙手,用雙手握成了一個喇叭,對著樹屋喊:“宮晴叫你迴來吃魚,快迴來吧。


    ”


    我喊完了之後,也就是五分鍾,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林子的邊緣,他穿著一條牛仔褲,一件短袖的白襯衣,但是他的皮膚很黑。


    他頭發很短,體格健壯。


    他走過來,確實是一個樣貌醜陋的男人,他瞎了一隻眼,一臉麻子,看著是一個粗魯的人。


    他站在了我們麵前,他說:“你們沒對宮晴怎麽樣吧?”


    我說:“我們又不是壞人,你怎麽這麽問呢?”


    他說:“你們就不是人,這裏是人類的禁區,這裏住著的都是鬼。


    人進來,也就變成鬼了。


    ”


    我說:“你是鬼嗎?”


    他說:“你說呢?”


    鐵柱看著我們四個,他哼了一聲說:“今後這裏熱鬧了,又多了你們四個會喘氣的。


    不過別把這裏想的太好,這裏挺無聊的。


    你們得學會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行。


    ”


    說完,他繞過我們進了屋,坐在了桌子前麵,此時,桌子上擺好了飯菜,他端著一碗飯吃了起來。


    我們都進來,坐在了桌子周圍。


    還是老規矩,他們都坐著,我站著吃。


    吃飯的時候,鐵柱一聲不吭,他吃的很快,吃完了之後,他擦了一把嘴說:“旁邊有塊地方不錯,你們把樹砍了,在那邊修房子。


    我隻能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你們都得搬出去住。


    ”


    老陳說:“一個月足夠了。


    不過我們需要你幫我們的忙,我們這裏的人不懂木匠,我是個石匠!”


    鐵柱一聽就抬起頭來,看著老陳說:“你是石匠嗎?那就太好了,我幫你,你也幫我一下,你幫我在門口雕刻倆大獅子吧,我特別喜歡石獅子,擺在門口很威風。


    尤其是獅子嘴裏那個球,那個是怎麽放進去的呢?”


    老陳說:“沒問題,我雕刻獅子,你幫我們蓋房,這就是社會分工協作,這是很有效率的合作方式。


    ”


    林素素說:“鐵柱兒,這裏還有別人嗎?”


    鐵柱兒搖搖頭說:“沒了,以前隻有我和宮晴是活著的,現在多了你們四個。


    ”


    我說:“不對啊,宮晴說,你告訴她,這裏還有別人的。


    ”


    鐵柱兒指著西南方向,他說:“那邊有一片稻田,不知道是誰開出來的,自從我到了這裏,就有那片地。


    ”


    虎子饒有興趣地問:“你什麽時候到這裏的?”


    鐵柱兒說:“不知道,我是在這裏長大的。


    我好像是這裏出生的,我是我媽媽用肚子帶進來的,然後我媽媽在空中飄著把我生了出來。


    我稀裏糊塗就長大了,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有一個人的,是他把我帶大的。


    但是我記憶很模糊,我也說不好。


    ”


    我說:“那說明這裏還有一個人。


    ”


    鐵柱兒說:“你說這裏有人,但是我從來沒見過啊!”


    老陳說:“這人不住在死人穀的範圍內,他住在外麵。


    ”


    鐵柱兒愣了下,說:“他怎麽出去的?這不可能。


    ”


    我說:“鐵柱兒,我們四個都能出去,他為什麽不能?”


    鐵柱兒說:“我也覺得奇怪,你們怎麽能出去呢?上次我親眼看到你們從溝裏爬上來,進來之後,你們兩個又迴去了。


    之後就是你們四個一起進來。


    尤其是他倆,進來的時候皮包骨頭,病病殃殃,但是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恢複了。


    你們把我嚇到了知道嗎?我甚至覺得,你們是地獄使者。


    ”


    老陳這時候唿出一口氣,抬頭看著天花板說:“這裏有一種能量,這種能量是我們都不知道的,但是卻實實在在存在。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暗物質。


    ”


    虎子笑著說:“老陳,你行啊,你還知道暗物質啊!”


    老陳說:“之所以叫暗物質,就是我們不知道的物質。


    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懂了嗎?”


    虎子說:“什麽叫知道就是不知道啊!你大爺的,你把我繞暈了。


    ”


    林素素說:“你根本不需要懂,你就是頭豬。


    ”


    虎子說:“白骨精,你別蹬鼻子上臉,我懶得搭理你。


    ”


    老陳說:“那人住在外麵,但是他能自由出入這裏麵,這人應該和這裏有莫大的關係。


    我們得找到他才行。


    ”


    林素素說:“這人十有八九不是人,但是他又會種水稻,這人會是誰呢?”


    老陳說:“我國種水稻的曆史有一萬五千年了,一萬五千年前的事情我們一點都不清楚。


    那時候,還沒有炎黃蚩尤這幾位呢,那時候在這裏的智者,十有八九都是神徒。


    ”


    我說:“想必那人住的地方離著稻田不遠。


    這稻田在什麽位置啊?”


    鐵柱兒說:“西南邊緣,吃完我帶你們過去。


    ”


    吃完之後,我們收拾碗筷。


    廚房大,人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鐵柱帶著我們出了門,沿著一條小路穿過了林子,到了林子外麵之後,在前麵發現了一眼溫泉,這溫泉水源源不斷流出來,出來的時候水很熱,有四十度左右,順著一條溝渠往下緩緩流淌,在不停地降溫,到了前麵稻田裏的時候,也就隻剩下二十幾度了。


    稻田長得非常茂盛,植株有兩米半那麽高,上麵的稻穗垂著,一片金黃。


    在這稻田裏,有碗那麽大的螃蟹,看著就流口水了。


    而我們這時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麵的一個山坡上,雖然沒有物理界線,但是山坡上的植物卻大不相同,就像是有一道隱形的牆。


    在這道牆外麵長滿了荊棘,而牆內,則是一片綠草地。


    而這時候,一具屍體從空中翻滾著飄到了這裏,撞倒了那隱形的牆之後,彈了迴來,朝著我們後麵而去。


    我們踩著草地朝著那隱形的牆走過去。


    到了近前之後,我說:“這裏就是死人穀的邊界。


    ”


    鐵柱點點頭說:“我們鬼魂是出不去的。


    ”


    他伸出手,用力推,不管他怎麽用力,都別想出去一毫。


    我慢慢地伸出手,這隻手直接就伸到了外麵,摘了一片荊棘上的葉子,然後把手縮了迴來。


    沒錯,我是能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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