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四德把赤焰鐵甲龜的傷治好,而後說了一句讓伊珊崇萬分興奮的話,“美人,你現在穿著鐵甲戰衣,他的攻擊力隻剩下原來的一半,另一半攻擊我會用光盾幫你全部擋下,給我使勁地抽他,不用客氣。睍蓴璩曉若是傷口太殘忍,我還會繼續幫他治療,再讓你抽個過癮。”


    赤焰鐵甲龜聽呂四德這麽一說臉都白了,那他豈不是被這兩人當成玩具耍,不要!他悄悄轉身想跑,呂四德卻是笑嘻嘻地踩在他的尾巴上,“兄台,你想去哪呀?我們家小美人可還沒有過足癮哦。”


    伊珊崇極默契地甩著鞭子,抽在身邊的巨石上,那四個人合力才抱得起的巨石立時一分為二,可見她力道之大,效果相當有震攝力。


    她殲詐地笑,“抽個十萬鞭,說不定會很過癮。”


    “十萬?不會太少了嗎?我還以為憑你的體力,抽個一百萬鞭都不成問題的。”呂四德火上澆油。


    一百萬?一百萬鞭,豈不是骨頭都華成灰了麽?


    伊珊崇故做考慮狀,“一百萬也不是不可以啦,可是我怕他皮太溥骨太脆,還沒抽到一百萬就粉身碎骨了。”


    “放心,不是還有我在麽,我絕對會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把他治好,保證完好如初,絕對肌膚紛嫩得比那剛出生的嬰兒都要好。”呂四德拍著胸口打下包票。


    那赤焰鐵甲龜卻聽得滿頭大汗,這是想把他生生扒皮的節奏是吧!!!


    他心裏開始害怕起來,可是還是拉不下臉來求饒,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迎戰。


    兩人一來一往,中途呂四德幾次三番把赤焰鐵甲龜的皮肉之傷治愈,肌膚瞬間撕裂,又快速在眼前愈合,反反複複,腦子隻裏留下了一種痛得幾乎麻痹的感覺,持續不停地刺激著他。


    當伊珊崇抽到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時候,赤焰鐵甲龜終於神經崩潰,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去!都打一半了,才叫停。”伊珊崇很欠扁地問他,“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我還挺期待你能堅持到最後的說。”


    “要你管!”赤火鐵甲龜原打算用吼的,可肚子裏隻剩下半口氣吼出來也是軟綿綿的。逼於情勢,他咳喘著從嘴裏吐出一個赤紅的鴿子蛋大小的火球,憤慨地朝伊珊崇丟去。其實他原以為自己可以硬扛下來,但是在對戰的過程中有好幾次,他差點被打得吐出來,沒想到才堅持了幾萬鞭子,最終還是繳了懈。


    實在是被這樣反複折磨卻又絕對死不了,太痛苦了。


    “不要接!”呂四德見赤焰鐵甲龜把赤火球仍向伊珊崇,驚恐地大叫一聲,卻已是來不及了。


    “什麽?”伊珊崇見那火球一樣的小球朝她飛來,本能地伸手去接那赤火球,不料那珠子,一到她手上倏地一下消失了。


    猛然間一股狂熱的巨流在全身奔湧,她隻覺心頭一熱,砰一下頭腦發脹,身體裏的火之元素開始暴走。


    “啊——”好辛苦,身體的元素滿盈而出,衝著向上湧,想要衝破身體而出。


    “運氣,水元素。”呂四德猛撲過去,抱著她撲嗵一下跳進水裏。


    哧!一聲像是燒得通紅的鐵丟到水裏,海麵上立即冒起一團蘑菇雲似的水蒸氣,瞬間彌漫了整個海麵,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可見這千年的火元素有多猛多純厚。


    伊珊崇在水裏胡亂地掙紮著,意識也開始漸漸遠離,隻覺得好辛苦好熱。


    呂四德嘴對著嘴不停地給她體內渡水氣,同時又發動體內的真氣強壓下她身體裏欲暴走的火元素。


    他倒是不擔心赤焰鐵甲龜選在此時攻擊他們,一來伊珊崇有龜甲戰衣護體,二來那赤焰鐵甲龜失去堅硬的龜殼又沒有了千年道行,即便是岸上隻有小芯也能輕鬆守住他。


    那赤焰鐵甲龜也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今天這赤火球是給也要給不給也得給,道行可以再修,小命沒了就什麽也沒有了。但是千年的道行,即便要給,也要讓對方付出些代價受點苦,不能白白讓他們快活,所以他選擇直接把赤火球丟給伊珊崇,料定了她肯定無法承受突然猛增的火元素。


    “呂四德,你等著,終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赤焰鐵甲龜朝天狂笑一聲,便失去了影蹤。


    呂四德此時已是無暇他顧,隻專心地給伊珊崇度水氣,其他的待到日後再說吧。


    他抱著她,看她已是半迷離狀態,他的心跳得飛快,他幾乎懷疑再這樣失序跳下去,它非得從他嘴裏蹦出來不可。


    他的聲音有點微微地顫抖,抱著她的手幾不察地抖著,他強自鎮定輕輕地在她耳邊喃喃自語,“珊崇,珊崇,醒來,別睡過去。聽我說,別放棄,調動你體內的水之元素,慢慢地釋放到海裏,讓你體裏的水之元素與海水交換,慢慢地慢慢地流動起來。”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見,但是他不能放棄,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反反複複地重複著說同樣的話。盡管相信她足夠堅強,盡管相信她足夠頑強柔韌,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地驚慌彷徨。每一分每秒對他都是一種煎熬,人命對於他來說太過脆弱,幾乎一點點小小的風雨都會令她離他遠去。


    “千萬別有事。我需要你留在我身邊,陪我看日出日落。你知道不知道一個人的黃昏即使再美也很蕭瑟,兩個人的黎明即使再黑也不清冷。當你離開,無邊無際的寂寞就像一個黑洞,而我的心因為思念,隨時都想要掉進黑洞裏,與這世界一起湮滅。”


    是誰?是誰在那裏,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好溫柔好傷感好深情的一把聲音,她想抓住卻怎麽也抓不住。


    他一直在說些什麽?反反複複好吵呀,她極力想要聽清他所說的話語,那言詞卻總像是在水裏一個一個的氣泡不斷在她耳邊爆開來,聽不見抓不住。


    “珊崇,珊崇……”這聲音是呂四德嗎?極盡所能才模模糊糊地分辨出一個名字,那聲音好像是是呂四德。她掙紮著極力鎮定下來,理清自己的思緒,想迴應他的唿喚,呂四德,四德,四德……


    “蓮兒……”突然那聲音又換了位置,飄飄忽忽地好遙遠,卻意外地清晰。呂四德究竟在叫誰,為什麽那麽遙遠,那麽深情,好想去看一下他當時是怎樣的表情。


    才這麽想著猛間然一股狂亂的水流襲卷著她,衝撞著把她扯向漩渦的中心,隻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而後慢慢歸於平靜。


    眼一睜她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不是很確定,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這人比她認識的那個呂四德要青澀正派些,臉上的表情也柔和、真摯許多,完全沒有給人以嬉皮笑臉的感覺。她猶豫不定地試探著問,“呂四德?”


    “蓮兒,你怎麽了?”見她醒過來,呂四德鬆了一口氣,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咧嘴曬出大大的笑臉。那樣的笑,那麽的滿足、真實、誠意十足,仿佛得到了世界最摯愛的珍寶,仿佛與世界的陰暗絕緣,這樣的笑她從未在他的臉上見到過。


    “你叫我,蓮兒?”伊珊崇不敢置信,以為是做夢,她手勁狠厲地擰一下呂四德的手臂。


    “蓮兒你幹嘛,一醒來就擰我?”呂四德疑心,蓮兒從來不曾如此粗魯過。


    伊珊崇愣愣地問,“啊?會痛呀?”


    “當然,會痛呀。”呂四德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麽說來,不是做夢囉!耶?難道她又穿越了?


    驀然間,她想起呂四德曾說過的那句話,所有人都假裝正經,我隻好假裝不正經。


    是什麽讓他需要裝假不正經才能繼續生活?


    她張口才想問,突然一陣唿嚕嚕的水聲,又一陣天旋地轉,那個如此真誠的呂四德慢慢地在她眼前模糊,變得遙不可及。她伸出手去在水中胡亂揮舞,不行,她還沒有來得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


    眼睛好沉,一陣倦意鋪天蓋地而來把她淹沒,慢慢地抵製不住,眼睛緩緩地閉上,一切又歸於平靜,她隻感覺到身體一直穩穩地下沉,下沉,下沉……


    呂四德,為什麽你現在的表情如此悲傷,如此不真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聽到呂四德的聲音,“珊崇,你聽我說,把你的身體放鬆,運起體內的水之元素,釋放到海水裏,與海水交……”


    呂四德持續不斷地在她耳邊重複著這幾句話,迷迷糊糊中伊珊崇本能地按著他教的方法去做,身體裏的熱度一點一滴地與體外的水交換,形成一個迴路,不斷地交換不斷地把熱量帶走,身體也漸漸地適應起那種熱量。


    當身體幾近達到平衡,身心一陣舒暢,精神飽滿,伊珊崇感覺自己似乎一連升了兩級。她慢慢睜眼睛,輕輕地叫了一聲,“呂四德。”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呂四德激動起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久久不肯放開。


    她一臉茫然,“我怎麽了?”


    “這事稍後再說,我們在這裏耽擱太久了,得趕快迴去。”


    呂四德念動咒語傳送迴了伊珊崇房裏,兩人才迴到忽聞窗外有動靜,“誰?”


    是誰在暗中偷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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