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歃血魔祭之後,嬰午已經失去了體內一半的精血魔元,並且還將在兩個時辰之內失去另一半的精血,結局注定會落得必死的下場,若是不能在死之前將這裏所有人都拉去陪葬,他又如何會甘心呢。


    嬰魔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悲愴,不禁仰天發出一聲悲啼,同時加快了巨掌落下的速度。


    "轟哢~"


    土石炸碎飛射,地麵更是加速坍塌起來。


    "混蛋!"


    混亂之中的蚩俞低罵了一聲,嬰魔的這個狀態使得他根本沒辦法逃離。所以他下意識就對著其餘勢力的魔修怒吼了一聲:"還不趕快阻止它,你們這群白癡。"


    阻止?我們阻止你們逃跑嗎?


    聽到他的這句話,眾魔修心中皆是在心中暗道無恥。


    這種狠角色誰敢上去阻止?不要命了?沒看到普陀天的人死多慘是吧,再說你丫怎麽不去阻止,平日裏都要牛到天上去了,關鍵時刻就隻會在一邊嚎,真把別人都當成傻瓜了。


    心中不屑歸心中不屑,但是在這種危機時刻可沒人會站出來指責他,逃命都來不及哪還有閑工夫去反駁蚩俞的話,每個人都隻顧著自己撒丫子逃命了。


    嬰魔塊頭變大了,難免在行動上就要緩慢許多,同時命中率也就低了不少。


    如此看來,或許再有一些時間作為緩衝的話,說不定這裏剩餘的人就都能夠逃出生天了。


    這真的可能麽?


    好吧,確實不可能!


    嬰魔眼中冷光閃爍兩下後,隻見那依舊高有百丈的詛咒火海頓時一陣翻騰,居然從赤色火焰狀快速轉化成為一種霧氣之態,而後順著它的唿吸一點點的進入到了其身體之中。


    魔咒之音再度掀起風雲!


    刺耳的厲嘯聲中,赤紅色的詛咒迷霧陸續的從嬰魔手心湧出,快速凝成了一柄柄長矛之影,鋪天蓋地的射了出去,殺向遠處瘋狂逃逸的魔修們。


    怨毒之矛!


    和詛咒之火一樣可怕的攻擊,同樣不隻是作用在敵人的肉身之上,一旦命中就連受者的靈魂都無法解脫出來,永生永世都要被施法人的詛咒之毒所纏繞,即便是經曆輪迴都沒有用。


    瞬間跨越過天宇,那一柄柄散發邪惡氣息的怨毒之矛,點指而至,最終精準無比的貫透了一個個魔修的後脊處。


    就在長矛入體一瞬間,每一個魔修激進的身軀都不由得立刻停下,再無一絲動作,恍若化作了一座座靜立的雕像。


    微風掠過,化作煙雲。


    少年逃竄的軌跡也在嬰魔攻擊的區域之中,關鍵時刻,始終被他持在手中的意念寶瓶發揮了作用。


    "熊熊~"


    大片的金色雷火爆出瓶口,將激射來的怨毒之矛擋在前方。


    "嗤~"


    兩者交接後同時湮滅成塵,那狂暴的氣流,頓時席卷著四周的一切可移動物體。


    "天罰雷火?這怎麽可能。"嬰午的瞳孔猛的收縮,不可思議的驚唿出聲。


    此次任務當真帶給他太多的不能想象,如果說普陀天的法技克製巨嬰城的神通這是奇跡的話,那麽一個修為如同螻蟻的人族,居然可以操控讓千萬魔修都無可奈何的天罰之火,這簡直可以被稱為神跡了。


    這一幕,同樣也落在了萬毒城魔修的眼中,隻見蚩俞雙目微動後,更是加速的想要逃離此地了,因為有了這個消息在手,已經足以彌補他此次辦事不力的罪過了。


    隻可惜嬰魔與嬰午不同,它可不會出現什麽情緒波動。


    刹時間,一輪輪帶著無數鋸齒狀的圓刃迅速凝結,自嬰魔雙手之間旋轉著飛出,對著萬毒城的魔修們剮了過來。


    "嗡~~"


    刃過嗡鳴,一路上的魔修屍體頓時斷成兩截,血線自腰部清晰呈現,上下身驀然間分離滑落。


    "領隊你快走!"


    萬毒城僅剩的三個魔修自覺的停下身體,轉身後,黑色光團自其掌心升起,印向後方,妄圖以抗衡斬來的劫輪。


    "哧……"


    阻擋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隻見暗紅色的鮮血噴灑足有半丈距離,三大魔修連帶法技一同被斬成了兩半。


    而借著這股爆出的猛勁,蚩俞終究得以逃出了險境,而後卻是頭也不迴的繼續狂奔。


    極盡冷血的他,最終還是活了下來。隻是眨眼的時間,身影就已經徹底消失在遠處。


    "唳!"


    暴怒的嬰魔雖然很不甘心的怒吼著,卻隻能將滿腔怒火發泄在此地剩餘的魔修身上。


    不停的廝殺當中,空間上漂浮著一片慘烈的氣息。


    沒過多久時間,此地除了嬰午嬰魔和少年以外,就隻剩下了一地的魔修屍體。


    而此行所有勢力,活下來的除了嬰午之外,就隻逃掉了萬毒城的蚩俞。


    不得不說,這份代價委實不小,而且這也是誰也無法事先預判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著什麽來頭,但是我已經沒辦法再帶你迴到巨嬰城了。嗬,不過,我巨嬰城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便宜別人,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身上究竟有著多少的秘密,都將隨著你的死亡長埋萬古。"


    嬰午的目光裏多少帶有些灼熱,似乎是能和少年體內的秘密共同消逝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與你死同穴未免有些惡心。"少年無有意義的表達著諷刺,但在別人看來也隻不過是在臨死前表達一下自己的不甘而已,沒人會放在眼裏。


    嬰午也不憤怒,看著愈加衰弱的嬰魔繼續道:"隻可惜便宜了普陀天的那幫修士。"說到底,他還是不能理解那幫在他看來始終龜縮一宇,沒什麽大誌的廢物為什麽可以壓製巨嬰族的本命神通??


    "殺了他!"


    迴過神來的嬰午眼神一肅,給嬰魔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他知道嬰魔就要消散了,他不確定在自己在喪失大半實力後是否還能穩妥的解決少年,所以要借著嬰魔之手誅除後患。


    似乎隻有親眼看到少年死在他的眼前,嬰午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嬰午話落,一柄詛咒之矛再次凝結出現在嬰魔麵前,凝結後的長矛黑霧繚繞,如同魔焰,就像是有一隻隻冤魂在矛中上下翻動一般,對著少年猛射而來……


    少年腳步不住的後退,隻因為意念寶瓶中的金色雷火在上一次的交擊中已然消耗殆盡。


    "四侍劍陣!"


    就在少年幾乎退無可退之時,四聲略有不同的清脆嗓音同時響起,而後四柄銀光閃閃的寶劍夾帶著萬千虛影轉瞬即至,從四個不同方向同時斬向了詛咒之矛。


    "鏗鏘"一聲,赤銀之光迸濺出火花,在四把寶劍交擊後,天地間頓時綻放出了一抹璀璨,仿佛是銀雷紅雨夜相眠的那般奪目,在驚豔之中,輕易斬落了飛揚起的詛咒之矛。


    "什麽人?"嬰午難免的皺眉冷喝,移目看去,頓時見到四位容貌姣好的銀甲女子風姿而立,身前還站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人族?不對,你們是魔龍城的魔修!"嬰午一眼便認出了幾女的身份,語氣也變得稍微客氣了一些。


    "公主,是巨嬰城的人。我年幼時曾見過此人,是巨嬰城裏的一個中都統領,惡事做了不少,也殺過很多我們這種體質的魔修。"銀台悄聲在為首少年耳邊說道。


    "嗯。"


    那名被幾女拱立中央的"少年郎"聞言不禁微微蹙眉,略有厭惡的看了一眼嬰午的頭顱後,又看了看狼狽的少年和滿地的屍骸,有些訝異的道:"看樣子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魔龍城的朋友,巨嬰城嬰午奉執法者之命前來鏟除永恆魔域的不安定因素,還望行個方便。"


    嬰午雖然心中惱怒自己被無視,但還是擺出了一副和善的樣子開口說到,希望幾人不要多事。


    "執法者?嗬嗬,執法者是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金貴了,連鏟除不安定因素的這種大事也要假手於人?而且還不是什麽值得信任的人。"魔龍公主帶著不屑的語氣淡淡說道,也不知道這種不屑是針對嬰午本人還是把那什麽執法者都包含在內。


    嬰午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知道對方如此的作為無疑是不買賬了,而且還暗暗的諷刺了一下巨嬰城。


    "你走吧,看你也沒幾個日子好活了,今天暫且饒你一次,迴去告訴巨嬰城的魔修,在我魔龍城管轄的地域上,即便是頭狼也要學會像狗一樣的低調,別總是做出一副喧賓奪主的樣子。徒勞的惹人厭憎。"


    "你!"


    嬰午氣急之下,身上的氣勢再度起落不定,似乎是控製不住想要動手一番,連帶著嬰魔也變得躁動不安,蠢蠢欲動。


    嬰午心思百轉中,臉上的神色也在飛速變化,不停的考慮著接下來應該如何做為。


    "唳~~"


    隻是突然之間,嬰魔一聲怒喊發出,居然不等嬰午的命令就直接衝了出來,同時間一股邪惡陰冷的火焰從它的口中爆出,掠灼寰宇??


    "放肆!"


    還不待四侍做出反應,魔龍公主杏目一橫,已經是一掌拍了出去。


    隻見那纖纖玉手掌心中,一條由元力凝成的獨角銀龍旋轉而出,攜風卷雲間,徑直爆射進了嬰魔的胸膛,而後寸寸炸裂。


    與此同時,那團詛咒火焰瞬間湮滅虛無……


    "嚎~~"


    嬰魔一聲慘嘯聲昂揚天地,同時這份傷勢也加快了它消散的速度,從而導致其再也無法繼續存在這一空間,隻能滿目怨恨的看了一眼魔龍公主,之後便快速的消散了。


    同樣都是本命神通,並不是說魔龍公主的本命神通就可以完全碾壓巨嬰城的傳世神通,隻能說嬰午的修煉還不到家,或是說在個人的修為上落後魔龍公主太多,再加上嬰魔本身就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才會被一擊而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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