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望去,這裏的地麵已經有了一些淺雜紛亂的腳印,說明隨時都可能會有魔族修士從這裏經過,因此,這裏已是不能久留之地了。


    可是現如今,少年也不知道他還可以去哪裏藏身,順帶著修養傷勢了。


    裴元的賭場?不可!


    迄今為止,裴元都弄不清楚少年的真實身份,而且根據那日天火焚城的場麵來看,前者的冷酷,就連同樣作為魔域修士的性命都不曾看在眼裏,又怎麽會在意他這樣一個沒有認識多久的陌生人呢。


    說不定隻要少年的身份暴露出來,最先亮起刀兵的可能就是他了。


    沒人能夠說得準,所以少年絕對不會選擇那裏。


    隻是可惜了那一柄堰月彎刀,之前也是好不容易才被三絕情聖送了出來,不然早就被血後搶奪走了。


    隻是根據現在的情形來看,估計一時半會都無法取迴了。


    思慮良久之後,少年定下了主意準備向東而行,然後在臨近魔龍皇宮的附近,隨便找個位置隱藏起來。


    畢竟,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也是最安全的,待徹底養好傷勢後取迴寶刀,就可以立時離開這一方已經暴露過的城池了。


    然而他也清楚,在這陣危險期間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千萬不能被那幾個看過他真實麵貌的魔女所找到。


    而又為了避免後者擁有那種他不了解的追尋手段,所以少年忍著傷勢的惡化,不但再次改換了一張假皮,而且還運用特殊手段洗去了一身鮮血的味道。


    之後,才邁著踉蹌的步伐向東方走去……


    就在少年離去半盞茶的時間後,銀龍四侍簇擁著一身男裝打扮的魔龍公主到達了此地。


    "公主,到了這裏氣味就徹底消失了。"銀亭閉目感受一下這裏的氣息,然後對著魔龍公主說道。


    "隱蔽氣息的手段不錯,要比他的修為強多了。"魔龍公主淡淡笑道。


    "那接下來我們需要往哪個方向追下去?"


    "東!"


    魔龍公主閉目感受了一下,頓時無比肯定的迴答道。


    真是可惜了,少年不知道前者在他身上種下了一種無須利用五感的追尋手段。在這種情形下,不管他能做到如何的不留痕跡,也終究無法逃脫她的感應。


    否則的話,少年肯定不會選擇向東而行,因為這樣簡直可以說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但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才會在傷勢這般嚴重的情況下也絲毫不曾頓足,急匆匆的趕路,隻為了和身後的幾女搶奪時間。


    隨著一路的狂奔,少年體內傷勢也越加嚴重,有好幾次的腿軟無力甚至差點栽倒在地上。


    也幸虧沒有,如果真到了那樣的地步,最終能不能再站起來都很難說了。


    不得不說,失落之地中的大環境確實有多艱苦,在這麽大一座城池之中,居然連一株像樣些的藥草都找不見。


    而到了這時,少年最後悔的莫不就是當日炎黃村前未做停留,放過了那麽一大片的珍貴藥草,不然的話,他目前的處境絕對會好過不少。


    一路東行,漸漸的,少年可以看到不少魔族修士的身影,好在魔龍城每天都會上演各種廝殺決鬥,所以傷重的他也不會太過的惹人眼球。這若是在禁鬥的城外區域被人瞧見,那後果可就嚴重了,一定會被人裏裏外外的仔細審查一番。


    一直到西部平民區和皇道的交界處,眼看著就要邁入被皇權籠罩著的區域,突然之間,一道流光很是突兀的劃過天穹,向著極速奔波的少年殺了過來……


    那是一柄劍,急速而來的雪亮長劍!


    瞳孔放大之間,少年從嗓底發出一聲怒吼,隨後一個轉身機會橫出重拳,打出了立地重拳的起手式,也是他唯一學會的一式。


    立地通天,諸法如是!


    "轟~"


    狂暴的氣勁,四散激射之下胡亂的竄動,在這之後,那一道淩厲的劍光以一種不弱於來時的速度倒飛而迴,被遠處的一位女子抓在手裏。


    相反,少年更是受到了拳力的反震,來不及泄力之間身軀重重的向後摔去,發出了"砰"一聲重響之音。


    與此同時更是牽動了體內舊傷,臉色慘白間嘴角再次溢出了鮮血。


    "又是你!"少年狼狽的起身,看著遠處慢慢走來的銀鎧女子,不由的恨聲說道。


    "嘻嘻,可不止我自己呢。都說過你是逃不掉的了,你卻偏偏不信,可是要吃苦頭的哦。還有你的這張假臉,比不上你本來的麵目呢。"


    在銀亭巧笑嫣然的開口聲中,銀龍四侍中的其他三位也出現了,同時還有一身男裝的魔龍公主。


    "哼,來的還真快,你們都是狗麽?嗅覺這麽敏銳。"少年擦去嘴角月沫的同時,不由的嘲諷了一句。


    "放肆!"


    聽著前者落下的不敬言辭,銀亭臉色瞬間大變,這一句幾乎已是侮辱人的話是絕對不能被她原諒的,因為少年在說出此話的時候,已經把此間所有人都涵蓋在裏了,包括身份高貴的魔龍公主。


    也不想想魔龍公主是何許人也,怎麽可以拿一條卑賤的狗來做比喻,所以銀亭和其餘三侍盡皆怒了。


    "就這一句話,足夠你死一萬次了!"銀樓麵若寒霜的道。


    "那還得看你們的手段!"少年繼續嘴硬的道。


    "困獸猶鬥,你還能張狂的了幾時?"


    銀龍四侍同時上前一步,銀亭的眼神掃了一眼少年的右手說道。


    隻見少年拳背上麵鮮紅色的血液流淌不止,可能是因為疼痛導致,所以他的整隻手一直都在下意識的顫抖著。


    今日一戰,少年始終都是超負荷的在戰鬥著,同時麵對四位不弱於他的強手,可想而知他的壓力到底有多可怕。


    尤其是魔龍公主的那一掌,少年沒被打死都得歸功於修煉九鍛時的超強折磨了。換一個沒修煉過鍛體功法的過來,別說還能跑這麽久的路,就算動一動手指都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話不多說,隻見銀亭邁步間直接向前推進,手中銀芒揮動間綻起丈長豪光,殺向少年。


    銀樓,銀閣同樣邁步迎上,兩人皆是將手中長劍斜於胸前半尺處奔襲,速度也隻比前者稍稍晚上那麽一點。


    這是她們長久以來對戰方式的一種,是在血與火的戰鬥中漸漸完善過來的,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即便已經臨近山窮水盡的少年可以避開前


    一道的攻擊,也萬般難擋隨後而來的雙重殺機。


    另一方麵,銀台始終站在魔龍公主身後,看著眼前一幕不禁歎息一聲,說道:"不如讓我出手吧?"


    魔龍公主淡淡說道:"你忘了兩年前的事情了?"


    銀台聞言不禁神色一窒,片刻後臉色如常的道:"我沒忘,隻是害怕時間久了終會發生什麽變化。"


    魔龍公主搖了搖頭,道:"等吧,我們不是人族,做出的承諾始終還是要守的。"


    "是。"


    銀台最終隻能無奈的點頭,同時腦海中也劃過了兩年前發生的事。


    那是當年在魔龍城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三男兩女和一老頭,手段高明且又實力強大,在爭奪幾株鬼死草的時候和己方發生了衝突。


    發生衝突倒不要緊,永恆魔域每天都有衝突的事情發生。值得一說的是,當年魔龍公主帶領著銀龍四侍準備和對方五局三勝定輸贏,爭奪鬼死草的最終歸宿時。經過了一番強烈的大戰後,沒想到居然是以完敗的結果落下了帷幕,可想而知對方的強大了。


    尤其是,對手中那個黑不溜秋的老頭根本未曾出手!


    當年的一戰,除去鬼死草外兩方還有額外附加的賭注,應魔龍公主的要求,若是對方輸了的話,就要那兩個女子留在魔龍城做她的第五第六劍侍,直到可以打敗她才可以離去。


    而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則表示,若是魔龍公主輸了的話,就要在三年之內禁止主動出手對付任何修士。


    而又因為魔龍公主要求的是對方兩個人做她的劍侍,所以四侍裏實力最強的銀台也就被包括在了賭局之中,和魔龍公主一樣,若是敗了就禁止主動出手。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兩人也確實是依靠賭約在行事,一直到了今天,銀台因為焦慮才提出由她出手,也隻是希望可以速戰速決。


    不過,終究還是被魔龍公主否決了!


    片刻後,銀亭才迴過神來,將目光再次移到了戰場之中,一看之下不禁暗自點頭。


    那名人族少年也著實是有些手段,就算是三侍的聯合戰技,都沒能壓製住他的重傷之軀,一次次運用著雷鳴般的身法閃轉騰挪,糾纏在幾人之間,時不時的還能揮動左臂反擊向對方的薄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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