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裏的路有些崎嶇,過多障礙,不過對於《九鍛》初成、肉體無雙的少年來說,並無一絲吃力的感覺。


    每有塌山巨石擋路間,少年隻是一個抬腿,所有障礙便直接衝天而起,飛落遠處。


    待四處掃視過後,少年終是將目光移至中央處的一座石台,暗自驚心。


    自從見識過炎黃村前的天然大陣,不管走到什麽地方,少年都已習慣仔細打量周身布置,不管是草木花朵分布,還是山川湖泊走向,都不會有一絲小覷。


    而此刻,這尊由魔龍古城牆一樣材質所搭建的石台,其上反射出來的信息,更是不由的讓他心顫。


    古老的神石祭台,不怵歲月腐蝕之力、亦不懼風火雷罰加身,於悠悠萬世之中,可封神鎖魔直到永恆。


    以此為基,封印起來的這種祭壇,單論封印之力,甚至還要強於奇門總綱上所記載的封門八印,不管獸妖佛鬼人,隻要有靈,便無法自行脫困,直到生命的盡頭。


    封印之力,一向都隻有人族的遁甲師、天師才得以掌控,而這種超過了世間一等封印的大陣,即便是在五古時代,能夠布置的人族也是寥寥可數,絕不會超過一指之數。


    但凡現世,必說明有及其可怕的生物存在其中,出世便會是一場驚天的浩劫。


    因此,少年才免不了露出震驚之色……


    整個祭台之上,皆是以青白之色為主,隻是插在最上方的一根金色權杖,閃閃生輝間,和周圍的色彩始終無法融合。


    哪怕這柄權杖一看就是不俗之物,少年還是思量再三,不敢動其分毫,生怕錯手之下,犯下難以彌補的錯誤。


    畢竟,他不懂此間陣法。


    恍惚之間,他的腳步離祭壇越來越近,直到和權杖隻有一臂的距離,便再也壓不下心中的那份好奇,伸出右手,慢慢的抓了上去……


    嗡~~


    就在此時,權杖上的金光突然變得炙熱、強烈,湧動之間,居然硬生生將少年震飛了出去。


    “呃~”


    狠狠摔在祭台外的少年,大口的嘔著鮮血,同時心中也是免不了一陣後怕。


    自己居然如此的大意,鬼使神差的就敢去拔下那根權杖?


    不知怎麽的,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少年的思路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牽製住了一樣,除了膨脹了萬倍的好奇心以外,腦海中空白一片。


    “嗡嗡~”


    光芒顫動之間,金色權杖抖起一陣嗡鳴,驚起祭台外的目光後,一道金光迅而射入了少年的眉心所在…


    此界無風,然而他一頭的枯發卻是無風自動。


    良久之後,少年睜開雙目,隻見兩麵古氣磅礴的金色令牌虛影倒映其中,其上無比璀璨的神光爆射少尺長短,徑直射入了祭台之下。


    “吼~”


    頓時間,一聲無比痛苦的巨吼之音震動此界,自地底不甘的咆哮而出。


    “天師瞳術、你是……張天陵~”


    …………


    這一刻的少年,神色之間恬靜淡然,周身之間,一股傲然絕世的宗師氣息,不可控的綻放而出。


    “道魔,你出不來的。”少年年輕的麵容下,一聲蒼老威嚴的聲音傳出,聲若呢喃,卻如同炸雷一般響在了祭台的底部。


    聽到“少年”的話後,封鎖於地底的道魔頓時怒吼了一聲“百世千生無法道,佛魔鬼道憑自然,你心中有數,你是無法永遠困住我的~~”


    “少年”靜默片刻,才道:“無妨,天道之下,皆有所命,終會有人映天命所顯,結束這泱泱亂世,而我這一縷分魂,隻要保證你不提前出世就可。”


    “欲起,世間將亂,你最多也就再困我百年時間,而今,我道魔對天發誓,待我脫困之時,定要毀你衣缽傳承,送你徒子徒孫千劫百難,讓你天師道傳人永世不得翻身~~”道魔言罷,又是一聲不甘的驚天怒吼。


    “天師道麽?”


    “少年”的眉眼若古潭般幽深,道:“或許今日的他們,也像遠古末期的佛門一樣,早已經失去了信仰……”說是或許,但是他的話裏卻是帶著十分肯定的語氣。


    “天師王,果真是好狠的心!”道魔恨恨的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片刻後,仿佛已經變了一個人的少年,莫名露出一個輕笑,道:“有意思,神道縛身和人祖血統居然合成了一體,是想要徹底返祖麽?不但已經接觸了他的傳承,又同時擁有鍛念王的血兵和釋迦王的氣息,嗯?還有立地王的殘法,真是一個頗有運道的年輕人,怪不得敢隻身來此。”


    “既然我這一縷分魂已然複蘇,那麽這天師道曾經的氣運之兵,也徒留無意,就讓我也替本體插上一腳吧。”


    “少年”起手一召,閃爍金光的權杖大震,拔地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與此同時一滴祖血溢出指尖,漸漸的滲透了進去,最後一閃,徑直消失在少年手掌之中……


    “原來是宋帝王的後代…嗯?修習的法技……有著雜亂啊………”


    在感受一番原本的記憶後,“少年”不禁眉頭一皺,原本上,修習法技絕不是什麽壞事,隻不過要是練的太過駁雜,也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尤其是,現在的少年無法運用元力,隻是一昧以煉體之法進行模仿,日後很容易先入為主,難以理解其真諦,甚至和原本的真相背道而馳……


    張天陵這一道分魂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喚醒少年囑咐一聲,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畢竟,到了他的這種境界,早就知道,世間沒有哪條修煉的道路注定就是錯的,究竟適不適合,恐怕也隻有未來的少年自己才能確定。


    而在發出那一道瞳光之後,他也不能久留此地,卻是在離開前的一刹那,在少年的腦海中留下了一篇修行的法決。


    這種法技好比遁甲一脈的術法,都是以精神力和意念為之操控的,不需要元力便可以施展,隻不過對於精神力而言,質量以及數量也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就拿遁甲師的境界對比,最起碼也需要邁入“小登堂”的階段才可以勉強施為。


    之所以不傳下天師瞳術,是因為張天陵覺得少年並不適合此術。翻看過後者的記憶,他清楚的了解,奇門總綱之下,日後的少年終會修得最適合自己的瞳術,絕不會比天師瞳術差。


    而此刻傳下的法技,才是如今來講最為適合的。


    要知道,失落之地若是被發現出現了一個擁有人祖之血的少年,那還了得?若是此刻不略加釋手幫助,本體曾經以命布置下來的封印豈不是會很危險?


    而這種法技,在一年降臨一次天罰的失落之地中,修行的速度絕對會令人瞠目,隻待少年魂力稍有進步就可以立刻習之。


    待一切完畢之後,一道金光自少年百匯衝出,瞬間射入了青白色的古老祭台下,與那根烏黑發亮的龍形鎖鏈融合到了一起……


    而這發生的一切,在少年的心中隻是過了一瞬的時間,等他迴過神來後免不了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眼前的金色權杖居然不見了,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吃人的惡魔跳出來。


    有心離開此地,少年卻又不知該如何離開。


    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中突的浮現出了一篇功法,而後,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透出其中,道:“年輕人,相遇是緣,送你一法!日後若是你可以入落仙淵底尋得五雷天師令,可得我一切傳承。我,是張天陵…………”


    “張、張…張天陵……”


    此刻的少年雙目不禁有些發呆,嘴裏喃喃自語著。他又怎麽能夠想的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聽到傳說中的天師王冕下開口說話,並且距自己如此之近……


    半晌時間過去,少年反應了過來,咀嚼著其話中的意思。據聞,五雷天師令是昔日天師王憑借天道之力親煉的神秘道兵,已經失傳了無盡歲月,縱然天師道後人傾盡全力都沒有找到,原來竟是遺失在了落仙淵之中……


    大量信息的推測,使得少年的思維變得越加淩亂,但是不管如何,落仙淵都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惦記的地方……


    甚至,就連今日的所聽所聞,一旦流傳了出去,天師道所有修士都不會饒過少年,哪怕他是宋家的嫡係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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