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本座這次輸得可是心服口服。不過,這畢赫於我還有其它用處,今日一戰就到此為止吧!”


    眼見純九陽的天扇九嘯第八式即將毀滅畢赫的神魂軀殼,千鈞一發之際,由罪兆妖王控製的那道分身殘魄突然亮起一道白光,緊接著便將跟前的畢赫包裹其中,並將其帶入到半空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純九陽指間上跳躍的黑色閃電已經積蓄到了極限,頃刻之間,萬鈞雷霆自六合八荒之處盡數襲向這處地下空間之中,任由周圍的岩體再如何堅硬,也無法同時抵擋如此眾多恐怖能力,甚至連變化成岩漿的過程都沒有,直接被那毀滅滅地的力量化為烏有,偌大陣室生生從天雄宮下抹除殆盡。


    “畢赫,不要繼續戀戰了,隨本座一起走!”


    說話間,罪兆妖王的分身殘魄當即化作一縷精純能量,再次注入以畢赫的身體之中。與曾經的“奴役”不同,此次的罪兆妖王竟然慷慨地祭獻了自己的分身,進而換得寶貴的治愈之力,為對方重塑身軀。眨眼之間,先前被純九陽腰斬的身體再又恢複原樣,原本切口所在的位置隻留下一條淡淡的白色痕跡,片刻之後便會徹底消失無蹤。而得知力量已經重迴巔峰,本來已經力竭的畢赫立時重拾信心。然而,不等他再次亮招,罪兆妖王分身的最後一點能量投入到虛空之中,進而開辟出一條簡陋的臨時隧道,並將畢赫直接拉入其中,當著純九陽的麵前自如離去。


    “純九陽,這絕不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手,待日後有機會,本座一定與你堂堂正正地來一場決鬥!”


    事已至此,純九陽心知追擊無果,於是站在原地,淡淡笑道:“好,九陽恭候大駕!”


    此時此刻,因為罪兆妖王與畢赫的雙雙離去,籠罩在天茅族之中的那股不詳之氣登時消失不見,而正與族長歡兒一齊迎戰外敵的花懸壺忽然迴頭望向陣室方向,表情誇張道:“消失了,罪兆妖王的氣息從天茅族中徹底消失了。”


    不隻是花懸壺,此間正集合力量圍攻天茅族的一行外敵,此間也感受到了自己大勢已去,一邊應付著天茅族的反撲,一邊盡快朝來時的方向退去。在此期間,一眾天茅族護衛越戰越勇,接連斬殺敵人十餘名。要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妖眾,麵是各自勢力的精英僥僥者,如此大規模地精銳陣亡,於任何組織而言都是莫大的損失,想要恢複元氣需要漫長的歲月,短時間之內絕無法卷土重來的。而“不幸之中上的萬幸”,由於個別成員的折損,使得其餘人馬有了趁機逃遁的機會,不一會兒的工夫,天茅族的入口處便隻剩下一些東倒西歪的屍首,一場滅族危機就此告一段落,有驚無險地算是度過了。


    “贏啦,我們贏啦!”


    眼見敵潮退散,劫後餘生的眾多天茅族人立時歡唿雀躍起來。在此期間,身為族長的歡兒不禁將頭扭向身後的花懸壺,不等後者反應,一汨暗紅色的血液已經自其嘴邊緩緩淌出,花懸壺見狀趕緊上前將人扶住,並順勢為其號脈診斷。


    “歡兒,你這是……”


    族長歡兒見對方如此關心自己的樣子,嘴角微微一翹,進而自行直起身來,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道:“怎麽,你是怕我突然暴斃嗎?你以為我的命有那麽脆弱?”


    眼見前一刻還十分虛弱的族長歡兒,轉眼之間便已恢複氣色,自己體內懸著的心也終於得以放下。也就在這個時候,眾多族人朝二者聚集過來,紛紛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族長,您怎麽變迴到正常狀態了,難不成您已經將族長傳承消耗幹淨了?”


    族長歡兒並不責怪對方話語的“無禮”,隻是耐心地解釋道:“我隻是因為太過虛弱,才無法保持巨人形態。待挨過這段時期,便能恢複原樣。族長傳承是我們天茅族當中最為寶貴的東西,身為族長的我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不一會兒,天茅族人大部分都解散開來,隻有少部分留在原地,負責處理屍體以及其它善後工作。至於花懸壺與歡兒,則是立即趕迴到了陣室之中,眼見整個空間已經不翼而飛,隻剩下一片荒涼與虛無。發現此事之後,身為族長的歡兒立即派人前來對陣室進行簡單加固,並責令“從今以後禁止它人進入此地,違令者以奸細外敵之罪處以極刑”。


    至於花懸壺,遠遠看去,自己的師兄純九陽端坐在一塊墜落下來的大石之上,雖然看模樣並未受到仕麽傷害,但他能明顯察覺到,如今的這位“九陽大神”已經不複曾經的威風與神氣魄,一股難以言表的衰老感自其眼窩之中緩緩溢出,令得花懸壺不忍心直接上前打斷對方的思緒。


    “你師兄沒事吧,怎麽看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難不成是他生病了?”歡兒試探地問道。


    “大師兄修煉至真神之境,已經有大幾千年的時間,肉身早已登峰造極,世間的疾病瘟疫又怎麽可能奈何得了他?依我所見,師兄他隻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這樣,你先同其它族人迴避一下,我想同他說說話。”


    族長歡兒稍作思考之後,微微點頭道:“事先說好,事情說完立即出來。如今這裏已經徹底失去了倚仗,敵方若想二次進攻的話,這裏將是再合適不過的突破口,到時想要抵禦都不可能。所以,我必須盡快將這裏封印,以消除被敵人趁虛而入的可能性。”


    目送族長歡兒離開之後,花懸壺徑自來到純九陽的麵前,拍手稱快道:“不愧是大師兄,連罪兆妖王那麽強大的敵人都被你生生嚇退了,可想而知師兄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超然之境的地步,哪怕量與當年的師父相比也不遑多讓。既然師兄你已經是此間數一數二的至強修行者,又為何會顯出這麽一副沮喪相?”


    純九陽瞥了一眼花懸壺,口氣輕佻道:“架都打完了你才趕迴來,你就不怕我不敵他們二者合力,落個身無全屍的悲慘下場嗎?”


    花懸壺嬉笑道:“你可是九陽大神,連真神都不是你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妖界第一強者罪兆妖王親自到場,也未必能從你的手上走脫。如此,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嗬嗬,你還是像從前那般天真。就算做了天下第一又如何,得到了世間的最強力量,並不代表能夠徹底跳脫六道輪迴,成為不死不滅的永恆神明。我自詡今日的自己已經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強形態。然而就算是這樣的我,與師兄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連他老人家都完成不了我的事情,我又能如何呢?本來,這次下來我是想要找尋機緣,令自己再次突破。可直到不久之前,我才發現這麽多的辛苦努力,似乎並沒有什麽意義,而那些被我一度視為人生目標的前輩們,也從未因為我的努力而向我接近。我有些累了……”


    見對方仍舊是一副喪氣樣,花懸壺繼續加油鼓勁道:“你的意義還不足夠明顯嗎?如果不是你,罪兆妖王早就帶領著貪星族衝破防線,將這裏夷為平地了。”


    說著,花懸壺將手掌按在純九陽的肩頭之上,少有的顯出一副“大家”之態,語重心長道:“我知道,這麽多年你獨自生活,心理上多多少少會出現變化,與常人的心境有所區別。如果覺得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如考慮一下將那份‘自愛’發展成博愛。當你有了想要真正保護的人的時候,或許你心有的迷茫就會徹底煙消雲散了。另外插一句,這次前來,我們可是帶著任務的。現在有一名有誌青年急需你的慷慨相助,不如就從這件事上徹底改變自己吧!”


    “嗡~”


    伴隨著腳下傳來的愈發明顯的顫抖,花懸壺與純九陽一齊看向地麵處,進而異口同聲道:“開始了!”


    “曉神,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既然你已經身死道亡,不如將機會留給我,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並將你的那份期許一同傳承下去。”


    “黃昏神,一切都太晚了。若是換作千年前,或許我還會聽從你的甜言蜜語,但現在絕不會了。你已經活得足夠久,身為上一紀元的遺落,你就與我一起再入輪迴吧!”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黃昏神的身體立即被曉神從中間一扯兩斷,一時間,自身後神軀之中泄漏出來的狂暴神力,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爬上曉神的神魂,並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其吞沒消化。最後的彌留之際,曉神抬起頭來,看向那片漆黑的空間,口中喃喃道:“上一紀元的恩怨至此為止,接下來的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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