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飯時,常將軍從外麵迴來,丟給常安一個長條包袱。常安趕緊接過來:“這是什麽?”常將軍今天心情不錯,哈哈一笑道:“你打開看看便知。”常安解開包袱一看,裏麵卻是兩套嶄新的城守官服,兩雙靴子,一頂插著孔雀花翎的官帽,還有一把嶄新的腰刀。常義斌械下佩劍放在一旁:“明日你就去守衛府報道當差,以後舉止言行多加注意,莫要丟了常家的臉。” “知道了。” 常義斌一看兒子不以為然不由的凝眉道:“你可是嫌城守之職太小?”常安連晃腦袋:“孩兒不敢。” 常義斌耐著性子道:“自古以來,城守之職向來甚難染指,你可知為何?城守乃守一城之安危,若非信的過的親信,皇上又怎會將城守副尉之職隨便賞人?你可莫要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是,孩兒明白了!”


    吃罷晚飯,常安迴到自己的小院,就得得瑟瑟的在筠兒的服侍下穿上了城守官服。頭戴別著孔雀花翎的黑色官帽,身著深藍色箭袖武袍,火紅的燈籠褲,腳蹬黑緞白底官靴,緊係的黑色腰帶上懸著一把腰刀。抓著刀柄騷騷的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常安很自戀的問筠兒:“怎麽樣?有沒有幾分官威啊?” 筠兒看他嘻皮笑臉的模樣哪裏有什麽官威,又不好打擊他積極性便道:“有有有,確實威風凜凜。” 常安一聽更美了,自己不知多少年沒摸刀了,當下興起:“哎,筠兒,本少爺給你耍一趟刀好不好?”說完就要往院子裏跳。 “哎哎哎,少爺!”筠兒趕緊拉住又要抽風的自家少爺,“少爺,你快早點歇息吧,明天寅時你就該起床了,還是早點睡吧。” “就耍幾趟,很快很快,不礙事的。”常安拔出腰刀就往院裏衝。


    大喝一聲,常安一挽刀花,身體如柳絮般輕盈,手腕一翻雙臂齊飛,上三刀、下三刀、左三刀、右三刀,連連砍了三四一十二刀,收招定式後嘿嘿一笑:“怎麽樣啊?”筠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抽了抽,暈,這也叫刀法? “步履輕浮,下盤不穩,招式稀鬆平常。含胸撅臀,姿勢不雅。不知你師從何門啊?我好告訴身邊的人,切莫被騙去。”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常安一迴頭,卻看見蘇慕清那個惡婆娘站在窗邊,不由的惱羞成怒:“誰讓你看的!我有說耍給你看麽!” 蘇慕清不去看他對月長歎:“今日本來有幾分賞月的心情,不想猴子耍刀,破壞了這份意境。” 常安一聽她說自己是猴子,炸毛了:“臭婆娘!你說誰是猴子!!” “我可沒指名道姓”蘇慕清拿美目瞄了他一眼,“倒是有人對號入座。”常安拿刀一指她:“我這招叫梅花迎雪,乃高深莫測的上乘刀法,你這惡婆娘懂什麽!” 蘇慕清端茶杯喝了一口:“是麽?那恕小女子孤陋寡聞,沒聽過。” “沒見過世麵!哼!”常安提著刀摔門迴屋睡覺了。筠兒一看這兩人一見麵怎麽又吵起來了,也忙跟蘇慕清一施禮:“少奶奶,筠兒告退了。”蘇慕清想起剛剛那難看的刀法,望著那禁閉的書房門,不自覺間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沒想到逗逗這紈絝還挺有意思的。


    天還沒亮,常安就被筠兒從被窩裏鏟了出來,隨口塞了幾顆包子喝了點粥,常大公子就頂著黑眼圈出門了。這個時間已經有不少小商小販出來做生意了,街上倒也熱鬧,左轉右轉,常安終於找到了守衛府。剛到門口,守門的兩個城衛就把他攔了下來:“敢問大人可是新任副尉常大人?” “正是。” “常副尉請!校尉大人已經在府內等候了,請大人這邊請。”


    跟著一個城衛走進正廳,隻見一個跟自己一樣妝扮,三十歲開外的中年男子坐在正廳,隻是他帽子上的羽毛卻是鶴翎,深藍色的官服上繡著一頭猛虎,想必這就是城守校尉李晉李大人。在他旁邊還有站立著三個跟自己一樣打扮的副尉。常安進去後規規矩矩的抱拳行禮:“下官常安參見校尉大人。”李晉原本聽說常安要來自己手下任副尉還有些擔心,常安的事跡他沒少聽說,生怕這樣一個囂張的紈絝子弟不服管教,背後又有那麽大的勢力背景,自己一個小小的校尉怎麽惹得起。今日見常安如此恭敬有禮,李晉先是一呆才道:“啊,常副尉免禮。”仔細打量常安,見他皮膚白皙,樣貌俊美,並無猥瑣宵小之態,一身官服也襯得他正氣浩然,這第一麵李晉對常安的印象不錯,可能是傳言略有些失真吧。


    李晉起身也抱了抱拳:“城守校尉李晉,歡迎常兄弟啊。來,我為常兄弟介紹一下,這三位與常兄弟一樣,都官拜副尉。”常安先是一抱拳:“小弟常安,請教各位高姓大名?”最左邊的是一個滿臉胡茬的壯猛大漢,他抬起蒲扇大的手掌迴禮:“俺叫鐵大牛,乃北門副尉。”常安看他不正眼看自己,知道他定是看不起自己這紈絝子弟,不過沒關係,自己有的是時間讓他另眼相看,倒是鐵大牛剛正不阿的性子挺讓人佩服,常安忙到:“原來是鐵大哥,小弟有禮了。”第二個是個黃臉留著山羊須的男子,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相貌堂堂,約莫二十六七的年紀,他一張嘴聲音竟是十分渾厚洪亮:“在下西門副尉羅修,見過常副尉。”憑常安多年來的經驗判斷,這是個內功高手,當下肅然起敬:“小弟見過羅大哥。”第三個副尉倒是個白臉,雖然相貌普通無奇,但是一直帶著一抹親和的笑意,天生一張笑臉,他一抱拳微笑道:“在下東門副尉程蔚,見過常兄弟。” 常安一愣,心道我自是知道你是副尉城衛,這哥哥,連名字也不報一下。那程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哈哈一笑:“在下姓程名蔚,常兄弟可記住了。” 我倒,常安差點暈過去,還有人起名叫程蔚的,可真是天生就是當城衛的料。當下尷尬的笑笑:“是小弟耳拙,請程大哥贖罪。”程蔚擺擺手:“哪會,以後咱們還要多親多進,協力守衛京城的安全。”程蔚沒有什麽架子,倒是讓常安對他多了幾份好感。


    李晉見他們介紹完了出言道:“好了,時辰到了,各位副尉都各司其職吧。常副尉,我帶你去熟悉一下城中的情況。”兩人邊說邊聊,走了大半個時辰,常安跟著李晉來到了南門。李晉:“常副尉,今日你先熟悉一下城中的狀況,明日起就正式任南門副尉,負責南城入關城檢、巡察、站崗等諸多事宜,具體的你可詢問你的副官。”兩人走到城門,李晉招手叫過來一個憨厚壯實的副尉副官,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他跑過來單膝跪倒:“鄭七參見李大人。”李晉把他拉起來:“你起來吧,這是新上任的常副尉,也是你的上司,你見一下吧。”鄭七憨厚一笑:“鄭七見過常副尉。”常安也笑眯眯的點點頭:“以後還望鄭大哥多照顧。”鄭七連連擺手:“大哥不敢當,常大人喚我鄭七就好了。”李晉又帶著常安繞著南城走了一圈,給他細細講解了巡邏守備的諸多事宜,不知不覺已經日頭西轉了。李晉也想不出有什麽遺漏,就叫常安先行迴家了。


    常安晃晃蕩蕩的往家走,心道今後的日子貌似挺好玩的。忽見前麵圍著一群人不知在幹嘛,常安好奇撥開人群擠進去看熱鬧,待看清了卻是怒火暗生。隻見臨街酒家門口,一個衣冠華貴的男子,拉扯著一個十七八歲布裙荊釵的少女,少女的菜籃打翻在地,蔬菜水果滾了一地。那少女倒是生的小家碧玉十分可人,隻是此時梨花帶雨求饒連連。那華服男子聽口音不是京城人,一把扯過那女子□:“你打翻了酒杯,弄髒了本公子的衣裳,本公子都沒怪你,給我親一口又如何?”那女子嚇得麵無血色用力推他:“放開我,不要啊!奴家賠公子衣服便是了,求求你。。。嗚嗚嗚。。。”


    這個時代的女子最重貞潔,如此當街被人非禮,哪個女兒家受得了?隻是圍觀的人多,卻沒一人敢出手相救。常安一看急了,心道本少爺為非作歹這麽多年頂多口上花花,幫著賈胖子娶娶小妾什麽的,也沒做過這種混賬事,這是誰啊,這麽滾蛋,在我常安的地盤上也敢這麽囂張。不揍你丫的,本少爺還怎麽震懾京城啊!趁著那華服男子不注意,常安飛身衝上去一腳把他踹飛,華服男子一個跟頭摔趴在地,圍觀眾人也嚇得一驚。那華服男子剛要爬起來,常安一腳踹進他肚子,踩住了像蝦米一樣趴在地上華服男子,他敢囂張,本少爺就要比他更囂張!華服男子大怒:“你敢打我!你這膽大包天的小城衛,你可知我是誰!”常安低頭瞅瞅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哈哈一笑:“我管你是誰!你欺負一個柔弱的姑娘家本少爺都沒怪你,本少爺現在想踩你兩腳又如何?” “你這個賤民!快放開本公子,本公子定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華服公子還不依不饒的罵著,常安用盡全力一拳把他打暈。這廝真是個豬腦子,被人踩在腳下了還敢胡言亂語。


    從華服男子身上抬起腳,常安一彎腰把那少女的籃子撿起來,將滿地蔬菜水果裝好遞給她,卻見那少女呆愣愣的站在那裏。“還愣著幹嘛!還不迴家!”常安把籃子塞在她手裏,轉身大搖大擺走了,“都散了昂,別看了,趕緊散散!”


    “恩公!恩公請留步!”


    沒走出幾步,那少女追了上來攔住了常安。


    常安看看她:“你幹嘛?”


    “小女子慧娘謝過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那少女卻不怯他一本正經道。


    “幹嘛,你想謝我啊?”常安笑嘻嘻的看著這個少女,這小妞挺有意思。


    慧娘看他笑得□嚇了一跳,頓時緊張起來,心道自己莫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吧?大著膽子道:“不錯,慧娘確實有意謝過恩公。”


    常安伸手從她籃子裏摸了一顆梨子,在袍子上擦了擦咬了一口:“那這顆梨就當做謝禮了,你趕緊迴家去吧。”


    慧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許久,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恩公姓名呢,不由的懊惱的跺跺足。常安邊走邊啃著梨,走了一天連口水都沒喝,渴死他了,別說這梨還挺甜~!</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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