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俱樂部的打烊並沒有影響夜晚的繁榮。這一天,夜都的生意獨好。


    警車唿嘯離去,歐陽瑾的心也跟著秦紫葉飛走了,身體卻毫無辦法地守在寂寞的晚風裏,任由火燒般的急迫炙烤。


    顧秋在電話裏說她去警局打點。歐陽倒不曉得自己該幹些什麽了。她的著急和她的行動無法成正比的存在,好像隻有幹巴巴的等候,而等候本身是一種非常無能的表現。


    秦紫葉的歐陽瑾,怎麽能是個無能的人呢?


    夜都的霓虹閃爍著流光溢彩,奢華而誘惑。川流不息的人潮讓這誘惑變得更為肆無忌憚,連光影都訴說著*。


    “陳莊的酒,你早知道有問題,是不是?”歐陽瑾站在翁明雪的辦公室裏,站在翁明雪的麵前,卻看不清翁明雪的表情。


    “你該在女賓部工作,歐陽經理。”翁明雪笑笑,說著不相關的話題。


    “不,我辭職。是我處理了陳莊的酒,而沒有想到問問小秦。是我的錯。”歐陽瑾迴想著過去幾天的事情,眼眸低垂,懊悔不已。


    “你有保密義務。現在也不是談責任的時候。”翁明雪撥弄著桌上的便簽,反反複複,像是斟酌:“我隻是得到些風聲,保守行事。她,我倒不懂了。你該想想要怎麽處理現在的處境,而不是辭職。我可以批你幾天假。”


    歐陽瑾愣了愣,一時不知要如何接話。她本以為這是翁明雪關於鏟除競爭者的詭計,在酒店業就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然而,翁明雪這般的態度,卻叫歐陽迷茫起來。


    顧秋趕到警局時,秦紫葉已經做完了口供。


    警察問,你為什麽要接手那三十萬的名酒?


    秦紫葉覺得頭疼,她不想說是因為她腦子壞掉了,根本沒看賬單就簽了字。


    警察問,你為什麽要跟陳忠和一齊投資地皮生意?


    秦紫葉的頭更疼了,她不想說那是她貪錢,想發一筆大財。


    警察問,你為什麽臉色發白,是不是心虛?


    秦紫葉的頭都要疼炸了,她不想說那是因為腸子悔青了臉才發的白。


    警察問,你為什麽不跟我們配合,有疑點!


    秦紫葉連頭疼都不想管了,拍了桌子站起來:“我就是被別人氣著,沒注意款項才收了那批酒,這也犯法?跟人慪氣也犯法?請問我哪裏來的主觀動機?那批酒到現在一瓶都沒有賣出去,怎麽洗黑錢!”


    經過盤問,警方認為秦紫葉認罪態度惡劣,必須關押四十八小時,繼續查詢。


    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顧秋表示她的頭才疼——小十一君還擺在虎口裏,她還急著迴去!


    賣了顧老爺子的薄麵,顧小姐終於見到了王副局長。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一句秉公辦理,將顧秋打點的好意通通推辭得一幹二淨。末了,才極小聲地說:“最近嚴打反腐,我哪裏敢啊!叫她配合配合,我們也抓緊查辦,盡量少為難她吧!”


    說是少為難,但警察局裏的規則顧秋心裏明白。這會兒,是真的著急了。


    “怎麽樣?能保釋嗎?”歐陽瑾兜裏揣著家當,匆匆與顧秋在警局門口匯合。


    顧小姐搖搖頭,非常無奈:“說是態度惡劣,給否了。”


    歐陽急得通紅的臉蛋忽地就青了,鐵青鐵青的,瞪著眼睛,吼:“她怎麽這麽笨啊!平時跟我較真較真就算了,到警察麵前耍什麽威風!”秦紫葉不在跟前,歐陽瑾的怨氣突然就大了許多。嘴上說抱怨,心裏倒急得要死。


    boss表示很冤枉,她哪裏有態度惡劣,明明是如實供述。隻是,警察不滿意這個無厘頭的供述。但這明明就是實際情況,難道需要撒謊嗎?秦紫葉坐在訊問室裏,真心鬱悶到了極點。


    “我去找了王副局長,也不好弄。”顧秋迴頭望警察局的大樓,心裏也是火燒火燎——不曉得媽媽有沒有刁難小十一君,不刁難才怪!


    顧小姐用全身的所有細胞都不會想到,皇太後現在的想法是——顧秋趕緊給我迴來,把這個粘人的死丫頭帶走!帶走!


    見了鋼琴家的許言夏腦子突然就清明了,就好使了。跟在顧媽媽的腳後頭,儼然成了個小太監,一會兒申請給太後揉肩膀,一會兒申請給太後捶捶腿,還一副喜滋滋樂在其中的賤模樣。


    氣節是什麽?小十一君表示她已經沒有了這個玩意兒。


    “王副局長?王副局長……”歐陽瑾喃喃自語,腦中倏地炸開一道閃光,拍著腦門道:“對了對了,就是那個王副局長!”吼完一嗓子,不等顧秋說話,就腳上蹬起了風火輪,唿啦一下,奔進了警局大樓裏頭。


    “難道歐陽要去襲警?”顧小姐一臉狐疑地看歐陽瑾神氣活現的背影,很是焦慮。一個秦紫葉身陷囹圄已經叫她煩惱,再加個歐陽瑾?那她什麽時候才能迴去見許言夏呢?不不,千萬不能這樣!這般一想,顧秋就站不住了,腳下嗖地也踏上了風火輪,唿啦啦地就跟到了歐陽身後。


    然而,顧小姐顯然仍是慢了一拍。


    “王局,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小歐呀!”歐陽瑾扶了扶眼鏡,將臉送到王副局長的跟前。


    “哎呀,歐陽經理真是會開玩笑!”王副局長摸了摸油頭,皮笑肉不笑地唿應。


    顧秋站在局長辦公室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破門而入,阻止歐陽瑾的暴行。但在等待的五分鍾裏,居然沒有聽見任何慘叫和怒罵,這讓顧小姐感覺非常意外。


    “王局,我這是有事兒求您呢!那個……”歐陽瑾諂媚地笑,貼到王副局長的耳際,悄悄嘀咕:“就是你們抓了秦紫葉,能不能?你看?”


    “這個,不好辦啊!”王副局長還是老樣子,摸著油頭,麵露難色。


    “王局,上迴局長夫人來龍海查,我可是誓死為您效勞的。您看,其實秦紫葉也不是犯罪嫌疑人,隻是懷疑嘛!您一句話的事兒,對不對!不然……”歐陽的笑掛在嘴角,陰惻惻地搓手,看王副局長的臉色由紅變綠,又加重了攻擊:“保金可以高些,隻要不讓人在這過夜就行。”說完,歐陽瑾捂了捂自個兒的口袋,像是從兜裏的錢上尋找些能量。


    在良久的糾結之後,王副局長終於敗下陣來,急切地囑咐:“千萬別把酒店的事兒說出去啊!特別是我老婆,一個字也不能泄露!”當官的人最怕是桃色新聞,尤其是在這嚴打反腐的當口,怎能掉鏈子呢!王副局長很是憂心地重重拍了幾下歐陽瑾的肩膀,沉思了幾秒鍾:“保金就往高了給吧,這樣我也好做些。”


    於是,在顧小姐的詫異中,歐陽瑾亮出了銀行卡。


    “你用的什麽方法讓那個老狐狸放手?”顧秋瞥了眼提款機屏幕上的數字,小小的六位數。


    “不能說,不能說。”歐陽神秘兮兮地吐氣,目不轉睛地盯著嘩啦啦數錢的提款機:“幸好還有存款。”


    “取我的吧,你的留著還有用。”顧小姐忍不住低頭打開了錢包,實在看不下去歐陽瑾看錢時的可憐模樣。


    但歐陽的手卻按住了顧秋拿卡的動作,一個勁兒地搖頭:“不行不行,這迴你可不能跟我搶功哦!小秦有需要,我肯定是責無旁貸的。你還是給你家小十一多留點吧,那孩子缺錢!”


    顧小姐稍稍一愣,思維瞬間就被“小十一君缺錢”這件事情吸引了。


    “她哪裏需要用錢?”顧秋幽幽地問,也不管歐陽在十五二十的數著錢。


    “呀,錯了。”歐陽瑾喊了聲,轉過頭看顧秋:“她哪裏都缺錢,她缺錢,她家裏也缺錢。你不知道呀,她家挺困難的。那家夥就是自尊心太強了,不像我。”說完話,又繼續低頭去數錢,“十五,二十,二十五……”


    在數落小十一君的時候,歐陽幾乎忘記了她也曾經高傲過。


    在警局辦理保釋手續的過程中,歐陽瑾完美的扮演了秦紫葉的“家屬”,一會兒開證明,一會兒交錢,一會兒上樓,一會兒下樓,忙得顛顛的。顧秋卻一語不發地跟著,眼睛和腳步跟隨著,心思已經完全飄到了別的地方——


    許言夏很缺錢很困難,但從來不曾說起過。這難道就是她所謂的“配不上”嗎?


    當秦紫葉被警察帶出來時,歐陽瑾激動得渾身都打起了顫顫,哆嗦著往boss的麵前走,腳下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小秦。”


    幸好,秦紫葉伸出胳膊,扶住了歐陽,又看向顧秋:“幸苦你們了。”


    警員說,局長親批保釋,交了不少錢。


    “不關我的事,是歐陽的功勞。我可不跟她搶。”顧小姐笑笑,有些神不守舍,“既然暫時沒事,我先走了,免得打擾你們。”多等一分鍾,小十一君也許就要多受一分鍾的折磨,顧秋又哪裏等得住呢!


    當然,許言夏可不覺得這時間是煎熬。


    “小丫頭,去把馬桶刷幹淨。”皇太後倚靠在太師椅裏,隨手一揮,小十一君就屁顛顛地衝進衛生間裏去搞衛生了。顧媽媽表示對於這種效率很滿意,這個木訥的小丫頭用起來倒也順手,不到兩個小時,已經輪番打掃了客廳、琴房和儲藏室,這會兒剛好把馬桶也刷幹淨,真是愜意。


    “我刷,我刷,我刷刷!”許言夏邊動作邊念口訣,小臉堆著笑,身心都是愉快的。


    是的,在顧媽媽身心的折磨下,小十一君的身心都是愉快的。


    作者有話要說:歐陽菌還是很能幹的!~~~~形象還是挺偉岸的.... ̄□ ̄||


    求花花哦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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