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人的時候被死死的盯住是個什麽感覺?詹小姐的唇隻輕輕停留了一秒鍾,就發覺到了身後頭放射過來的小刀子,嗖嗖的涼風襲來,比空調的機械風要冷的多。


    “芒刺在背?”掃過小十一君的唇,詹小姐小聲嘀咕了四個字。


    “你好,顧秋。”顧小姐的手適時的伸到了詹小姐的麵前,笑意噙在眼裏卻沒有溫度。


    “你好,詹佩凝。”詹小姐隻稍微頓神,便捏住了停在半空中的手,唇角一彎,笑的媚人:“顧小姐對小朋友也有興趣?”隻一個眼神的交會,詹小姐便意識到剛剛那一記記小冷刀子就是從麵前這位顧秋小姐的眼裏放射出來的,即便此刻那如水的眼眸含著淺笑,但詹佩凝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曾錯過。


    “興趣?”顧秋的目光輕易的掠過詹小姐,從從容容的落到了慌張的小十一君臉上,更確切的說是落到了那片刻前剛被輕薄過的嘴唇上。


    許言夏的慌張瞬間爆表,因為顧秋的目光,更因為顧秋的著裝。


    一向白裙黑發的人兒,今夜整個變了樣。寶藍色的緞麵睡裙,裙擺處還精細的雕琢了幾朵銀色碎花,腳上是雙藍色的細帶高跟,腳踝處配了根銀色腳鏈,簡潔卻很顯眼。小十一君深刻的懷疑自己的眼睛,顧小姐那一頭長直的黑發也全然不是原先的模樣了,此時發尾處彎著卷,恰好遮住了光潔的肩頭,瘦削的鎖骨更是若隱若現,惹人眼饞。


    仿佛是為了讓小十一君看的更清楚些,顧秋又向前走了半步,與詹小姐和許言夏之間正好形成了個小小的三角形。


    “顧小姐若有興趣,我們,可以公平競爭。”詹小姐的微笑掛在臉上,毫不介意顧秋的靠近,甚至還後退了半步,以示風度。


    顧秋笑的更明媚,將目光從小十一君身上挪開,對上詹小姐同樣明媚的笑容,隻說了一個字:“好。”


    戰火在兩個女人之間迅速升溫,連腦速奇慢的許言夏都感覺到了周遭彌漫的火藥味道。小十一君左看看顧秋,右看看詹小姐,左右皆是明豔動人的笑顏,絲毫看不出氣憤。然而,在兩個人微笑著談論“競爭”的時候,小十一君頓覺屁屁很涼。


    顧秋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來?這是秦紫葉最怨憤的事情。她從顧小姐一踏入咕咕的大門就開始憂鬱,直到眼睜睜的看著詹小姐露出鋒利囂張的笑容,秦紫葉的憂鬱簡直可以逆流成河。


    “顧小姐是常客嗎?”詹小姐心態極好,迴身舉起桌上的紅酒,不緊不慢的抿一口。


    “偶爾來,詹小姐呢?”顧秋的表情也是極好,笑容一直凝在嘴角,既不散開也不消逝,像個定格。


    “叫我佩凝就好,”詹小姐把玩著手中的紅酒杯,盯著殷紅的液體,淡淡道:“第二次來,不熟。”


    “你也可以叫我顧秋,”顧小姐的笑容因了詹佩凝目光的流轉,竟有些不大自然。對手太囂張,這是顧秋始料未及的。


    “顧秋,好名字。”詹佩凝還在研究她的紅酒,似乎壓根沒把小十一君和對麵的顧小姐當一迴事兒。


    “過獎了,佩凝也是好名字。”顧小姐很火大,圈子繞的太大了,就怕迴不了頭。關於姓名,不應當是這個時候的主題。


    在開局的片刻,顯然,詹小姐占了上風。


    然而,小十一君卻絲毫沒有發現。這樣融洽的氣氛,兩個美好的女人,聊聊家常什麽的,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啊!小十一君站在一角,心中竟有些欣欣然。有顧秋在,一切還是可以美好起來的。


    “佩凝對紅酒很有研究?”見詹佩凝久久凝視著酒杯,顧秋清澈的眼眸閃過光亮。


    “不敢說研究,喜好而已,”詹小姐順利的點燃了火星子,抬頭對顧秋抱以溫柔一笑,“顧小姐也有興趣?”


    “看來我和佩凝真算是誌趣相投,是不是,小十一君?”顧秋一偏頭,將炸彈丟給了許言夏,作勢將手臂擱到了小十一君的肩頭,側臉低語:“你是不是也兩樣都有興趣呢?”


    “兩樣?”許言夏咽下喉間的口水,腦速明顯不給力。即便小十一君非常用心的在聽兩人的談話,但始終不得要領。明明不是在談紅酒嗎?哪裏冒出兩樣來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小十一君,好不解風情喲!”詹佩凝咯咯的笑起來,舉杯飲盡,朝顧秋揚揚手裏的空酒杯,道:“兩樣都好,當然兩樣都愛。紅葡也好,白葡也好,隻要合口味,大概都不願意放過吧!”


    “你、說、呢?”顧秋沒有應詹佩凝的話,繼續在許言夏耳邊輕吐了三個字。


    “紅葡?白葡?”小十一君不會喝酒,見也沒見過幾瓶。此刻,顧秋的唿吸在她的耳際徘徊,許言夏好似醉了般喃喃自語。


    “嗯哼,紅葡和白葡,你愛哪一種呢?”詹佩凝果斷攪亂了小十一君的思維,她拋來的媚眼,小十一君不敢接,卻不能視而不見。詹小姐是位極美的人兒,這是事實。


    所以,許言夏的臉更紅了,眼神不知要停留在哪裏。或許該往顧秋那邊看,又或許該迴報下詹小姐的好意?小十一君的猶豫,全部收入了顧小姐的眼底。


    “好了,你不用選了。我棄權。”顧秋倏地放開了手臂,與許言夏拉開距離,眼神比剛開始時更冷。說完頭也不迴的向吧台而去,留小十一君慌亂的定在原地。


    “我根本就不愛喝酒!”許言夏懊惱的吼了一嗓子,驚得好些目光往她瞧。但是小十一君顧不上了,因為顧秋正快速的離開她的視線。紅酒還是白酒?許言夏不懂得哪裏發生了錯誤,心頭湧起從未曾有過的無措。


    “紅葡是我,白葡是她,明白了嗎?傻小子!”詹佩凝的酒杯是空的,她以為如果酒杯是滿的,顧秋應該潑上小十一君一身酒,然後轉頭走掉,這樣的姿態會更加有型些。


    許言夏啞口。從人和酒是兩樣東西,從白酒和紅酒是兩種酒,前前後後,這兩個人難道根本就不是在說酒嗎?


    “我們從來沒有在談酒,我想,你誤會了。”詹佩凝的話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直接丟到了小十一君的心裏。當然,丟炸彈的人此刻心情異常愉悅,尤其是見到小十一君以飛一般的速度追到了顧秋身旁時,詹小姐的臉上更是盈滿了笑意。


    每次來到gugu club,總是能看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故事。也許,這就是樂趣。


    “我,我不喜歡喝酒,可是……”許言夏跑的氣喘籲籲,伸手拉住了顧秋的手臂,憋著小紅臉卻說不出剩下的話。


    “可是什麽?”顧小姐的臉色很差,離吧台的距離很近,她想要甩開許言夏的手,卻使不出力氣。因為,小十一君的眉頭擰結著,眼神失落而慌張。


    “你不高興了,因為我,笨。”許言夏百轉千迴,終歸冒出了個重點——笨!


    “你確實笨的離譜!”接話的人卻不是顧秋,隻見秦紫葉從吧台走過來,手裏端著兩杯雞尾酒,直接將一杯遞給了顧秋,隨後往小十一君瞟了眼,道:“怎麽把詹小姐一個人丟那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工作?工作!你把客人晾在那裏幹嘛?等著我給你發工資嗎?”


    秦紫葉一開口,顧秋的手就是一抖,險些把手裏的酒杯摔到地上。


    “秦姐,我……”許言夏想要辯解,話到嘴邊又不曉得從何說起,轉頭苦巴巴的看顧秋,卻見顧小姐長發一甩,給了她一個後腦勺看。


    “我什麽我?趕緊準備曲子去,跟詹小姐有透露什麽嗎?笨死了!”秦紫葉邊念叨邊連推帶搡將小十一君扔到了鋼琴邊上。迴過身見顧秋還站在那兒,便輕拍了下顧秋的肩膀,似笑非笑道:“被惹著了?”


    “詹佩凝很有來頭,你眼光不錯。”顧秋深深的看了眼秦紫葉,將酒杯舉到唇邊,隻淺淺聞了下,並沒有喝。


    “顧,你是在誇獎我把你的小十一君賣的很好嗎?”秦紫葉有些惱,顧秋的話和她的表情都不好看,盡管今晚顧小姐穿著的很耀眼。


    “我想,你不一定能賣的出去。”顧秋冷著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朝秦紫葉舉起了酒杯:“幹一杯,為了我能猜到這首曲子。”


    “這難道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嗎?”秦紫葉翻了個白眼,僵硬的舉杯,跟顧秋的杯子算是碰上了。玻璃相擊的聲音很輕,秦紫葉的笑很鬱悶。如果顧秋參與了這個遊戲,詹小姐能夠得勝嗎?賣給顧秋,秦紫葉預見她必然會吃個大虧。


    角落和安靜暫時留給了許言夏,但小十一君的心卻像是在荒漠裏。顧秋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卻比說一萬句罵一萬句來的可怕的多。


    “苦瓜臉,做壞事了吧?”歐陽瑾的環遊世界落到鋼琴的黑漆麵上,抬眼就望見了並排站著的秦紫葉和顧秋,低眉再看麵前的小十一君,突然生出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惆悵情懷。


    “她不理我了。”許言夏的眉擰成了小麻繩,一屁股坐在琴凳上,弓著背,露出被皮帶勒出的粉色肌膚。


    “嘖嘖,古董真新潮,”歐陽瑾的注意力迅速被分散了,頷首又瞧瞧自個兒的裝束,接著說道:“唉,小秦也很新潮。”


    “她會不會一直不理我?”許言夏似乎沒有聽到歐陽瑾的慨歎,繼續憂鬱。


    “她不理你,你就去求她理你咯!”歐陽瑾不以為然,比起顧秋的黑白分明,秦紫葉的糾糾纏纏更人惆悵,於是舉杯一飲而盡,留給小十一君一句箴言:“總是站在原地,上帝是不會眷顧你的。”


    這句話的所有權屬於秦紫葉,然而,至今歐陽瑾似乎還在原地徘徊。


    夜晚的時間過的好像比白天要快的多,許言夏還沒有參透自己的心情,十一點半的歡唿已經響起。小十一君正過身,朝沸騰的人群裏瞧,穿過無數女人的麵孔,她依舊一眼就搜尋到顧秋。在咕咕七彩的旋轉燈光下,許言夏有些恍惚。她站在距離顧秋並不遙遠的地方,想要向她狂奔,但人群阻擋了許言夏的腳步。


    上帝會眷顧我嗎?小十一君在心裏自問,爾後咧嘴朝不遠處的人兒笑起來:“下麵的這首曲子,獻給我最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11君的心猿意馬被顧小姐逮到了......


    詹詹的仇恨被11拉走了.......為詹詹改了個名字....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咕咕夜店第11號GL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蘭亭竹葉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蘭亭竹葉青並收藏咕咕夜店第11號GL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