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海蘭珠在給大妃請安的時候因久跪而暈厥,皇太極騰地在站在了起來,對著臉色不豫的努爾哈赤道:“父汗,博爾濟吉特氏初嫁給兒臣,有失禮的地方也在所難免,還請父汗饒恕她,待迴府兒子定好生教導她。”


    努爾哈赤皺了下眉頭,顯得臉頰額頭上的皺紋更加地深了,他瞥了皇太極一眼,這個兒子說話做事是越來越滴水不漏了,至於阿巴亥,竟然為難一個才嫁進來的女人,她到底在想什麽?


    “你倒是疼愛新娶的福晉。你和太醫一起去大妃那看看,若是沒有什麽就帶她迴府吧,以後莫要再在大妃麵前失禮了。”


    “是。”皇太極行過禮,也不管兄弟大臣們的眼神,轉身就離開了議事殿。


    “貝勒爺恕罪!”一棵枯樹下站在的小宮女瞧見皇太極忙迎了上來,嘴中飛快地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邊,感受到皇太極身上越來越陰冷的氣息,頭垂得更低了。


    阿巴亥麽?皇太極的雙眸變得沉黯起來,暫時拿阿巴亥無法,所有的怒氣都衝著大福晉烏拉那拉氏而去了,這個混賬的東西!他才囑咐了她照看著海蘭珠,竟然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難道她以為自己不敢處置她這個大福晉嗎?雙手握了握,進了阿巴亥的偏殿。


    “給大妃請安,不知博爾濟吉特氏怎麽樣了?”皇太極很不客氣地直接問阿巴亥道。


    “四貝勒還真是疼愛新福晉呀!也是我的不對,沒想到隻讓她跪了會子她竟然就暈倒了,這身子骨也太差了些。”阿巴亥看著英武的皇太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來,心裏頭像有幾隻貓爪子在撓一樣,忒難受了。


    “大妃說笑了,她是我的福晉,我自然該疼她的。”皇太極冷笑了一聲,看著床榻之上被太醫診脈的海蘭珠,早上出門前她的臉上還有著薄薄得粉色,如今已經沒有了,臉蛋兒一片蒼白,就是唇瓣也少了血色。他的心一下子就緊了緊,也不顧一邊還有人看著,待太醫診完脈就握住了海蘭珠的手,“福晉如何了?”


    “迴四貝勒的話,福晉本來身子骨就不太結實,初來建州水土不服,又心思沉重了些加之這幾日大概沒有好生歇息,所以這才病倒的。”這太醫自然也是人精,當然不會說海蘭珠是因為被阿巴亥罰跪才暈倒的。


    “想不到博爾濟吉特氏的身子這麽不好?四貝勒你也太大意了些,早知道這樣就讓烏拉那拉氏向我稟明,我允她吃點請安就是了。對了,聽說你從前的側福晉哲哲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姑?讓哲哲開解一番興許就不會這樣了。哎,看著她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不如這樣吧,我身邊的明雅是個有經驗的嬤嬤,讓她去伺候博爾濟吉特氏一段時日,幫著調理一番,也算是我賠禮了。”阿巴亥的大眼流轉,說的話也好像是為了皇太極好,可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想。


    “多謝大妃的好意,我府中也有極有經驗的老嬤嬤,且博爾濟吉特氏的陪嫁人裏頭也有這樣子的人。大妃的人還是伺候大妃吧,免得您有個什麽不好,父汗那兒也不自在了。”皇太極直接拒絕,“方才父汗也了話,我這就帶博爾濟吉特氏迴府了。”


    皇太極摸了下海蘭珠的額頭,一把抱起了她,看也沒有看神情忐忑的烏拉那拉氏一眼。


    烏拉那拉氏心裏暗暗叫苦,她還真的沒有想到海蘭珠的身子骨會這樣差。想到迴府後要麵對皇太極的怒火,她向阿巴亥投去求救的目光。而阿巴亥根本就沒有理會烏拉那拉氏,她緊緊抿了一下唇,目光陰冷地看著皇太極抱著海蘭珠離開。


    烏拉那拉氏暗自磨了下牙,她知道自己又得替阿巴亥背一次黑鍋了,心裏悶得慌,若非豪格的婚事還需要阿巴亥處理,她才不會理會阿巴亥呢。真以為沒人能猜到阿巴亥的心思麽?烏拉那拉氏心中冷笑,即便大汗如何寵愛也阻攔不住大汗的老邁,畢竟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阿巴亥卻才年過三十,正是年輕貌美之時,她自然要考慮大汗之後的事情了,所以她曾送食物給大貝勒代善和皇太極,顯然是看中了大貝勒和四貝勒。相對而言,大貝勒家中妻妾更多,兒子更是有七個,且年過四十,比不得皇太極年富力強。阿巴亥看重的人自然是皇太極了。可惜皇太極拒絕了,隻是以阿巴亥被大汗寵得自視甚高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所以今天才這麽針對博爾濟吉特氏……


    烏拉那拉氏看著前麵抱著海蘭珠還走得飛快的皇太極,眸色變深,貝勒爺真是半點也猜不到阿巴亥的心思嗎?她卻不知道,皇太極早年就看穿了阿巴亥其人的秉性來,在皇太極的眼裏,阿巴亥就是一條渾身都是劇毒的美女蛇,她的眼裏看重的隻是權勢,這樣的女人他如何看得上眼?更何況他的額娘,葉赫那拉氏,(即孝慈高皇後)之死,和阿巴亥還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在。


    皇太極一抱著海蘭珠上了馬車就褪去了她的鞋襪,卷起褲子看著兩膝蓋上青紫了大片,和旁邊的白皙的幾乎形成鮮明的對比。


    “蘭兒,蘭兒……”皇太極心裏頭又憐又有些愧疚,他才說了娶了她就不會讓她受委屈,沒想到這才一天功夫就被人欺負得暈厥。他的眼中閃過冰冷至極的殺意,暗下決心將來定要阿巴亥不得好死。


    海蘭珠是被皇太極給勒醒的,看著眼前帶著愧疚的皇太極,她眨了眨眼習慣性地露出了微笑,片刻後才撅嘴撒嬌道:“爺別抱這麽緊,痛……”


    皇太極微微鬆開,伸出手摸著海蘭珠完成月牙的雙眼,愈加愧疚了:“真是個傻丫頭,還笑得出來,我還以為你會怪爺沒有護住你,對著爺哭呢。”


    “我是這麽不講理的人嗎?我知道這事兒怪不得你的。”才怪呢,若不是你惹得阿巴亥了,她至於拿她一個才進門的側福晉泄怒麽?海蘭珠心裏頭暗嗤,“不過爺你若是自責,那在我養傷的時候迴府了就都陪我,好不好?”


    皇太極看著海蘭珠蒼白的臉上狡黠的神情,心裏頭又憐又愛,暗想這小丫頭果然是愛煞了自己,隻想自己多陪著她。也罷,看在她初來就受了委屈的份上,答應了就是了。


    海蘭珠看皇太極點頭應了,笑容也更甜了。


    海蘭珠被皇太極抱迴了她的院子裏,看著一屋子被皇太極支使的丫頭婆子,而烏拉那拉氏被晾在了一邊,她也不出聲提醒——若是之前烏拉那拉氏在阿巴亥麵前稍微勸那麽一句,她也不至於受罪的。沒道理她被人欺負了還去裝大度!


    “哈日珠拉……側福晉怎麽樣了?聽說她受了傷暈倒了,可還好……”門外傳來了哲哲關切不已的聲音,讓海蘭珠也驚了下,哲哲竟然來了?


    其實不止哲哲來了,葉赫那拉氏、顏紮氏、完顏氏等人都親自過來了,當然了,她們並不是真的關心海蘭珠,不過是想在皇太極麵前表現得“友愛大度”而已。至於哲哲,當然是來看侄女的慘狀的。不過麵上她和海蘭珠並沒有撕破臉還是親姑侄,自然表現得比其他的女人更關切了。


    “姑姑別擔心了,我沒事的。”海蘭珠隻覺得被哲哲握著的手腕一陣劇痛,她的臉色一白,心中惱恨不已,卻還得裝樣子出聲勸道,“姑姑懷著孩子,千萬別因為我這點小事而動了胎氣,那就不好了。”說著偏頭看向皇太極道:“爺,姑姑的身子貴重,還是讓她迴去吧。”


    皇太極本就不耐煩女人們都湧了進來,各種花粉胭脂氣味混在燒著炕的屋子裏,讓人的鼻子癢。“好了,都散了吧,不要打擾側福晉養傷。”他的目光落在烏拉那拉氏豐腴的背影上,“自今日起,烏拉那拉氏你禁足半個月,府中的事務交由葉赫那拉氏和……”微微頓了下,還是點了哲哲的名,“葉赫那拉氏和哲哲來打理,你好生教導大格格,沒事不要出屋。”


    烏拉那拉氏心中一寒,失去了管家之權也就罷了,以後都不要出屋是什麽意思?她抬頭看向皇太極本來想分辨幾句的,但是接觸到他如冰似雪的目光,心中一顫,竟然一個字也不敢多言,忙狼狽地低下了頭。而哲哲,心裏一熱,貝勒爺心裏還是有她哲哲的!


    海蘭珠的心情有些複雜,看來得想法子讓皇太極知道自己也是打理家事的,不然哲哲有著管家權,要使壞實在是太容易了!“爺,姑姑懷著孩子,這樣勞累她若是傷了腹中的孩兒可怎麽好?我看還是讓顏紮庶福晉和葉赫那拉姐姐一道打理家事吧。”


    海蘭珠打著關心哲哲的名頭說著誰也不能挑她的不是,眾人心裏頭卻是各有想法的。皇太極深深地看了海蘭珠一眼,點頭同意了。而哲哲,卻是臉色一白,心裏將海蘭珠海恨到了頂點。


    等眾人都離開了,海蘭珠看皇太極的樣子還是不大高興,想了會兒便喊桑娜將她的陪嫁單子給拿過來。見皇太極果然感興趣地看了過來,她故作得意地道:“爺也想知道我阿布和額吉給了些什麽給我吧?”


    皇太極當然不是肖想妻子陪嫁的男人,但是看海蘭珠的樣子,心裏頭也升起了好奇來,寨桑並不是很寵愛海蘭珠,他給得陪嫁難道不少?要說皇太極還真的猜錯了,寨桑給得陪嫁還真的不少,至於原因卻是和哲哲有關了。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紮娜動手的事情,但是他是了解自己的妹妹的為人的,海蘭珠很難討得好去,而自己卻不能一心為女兒撐腰,故而嫁妝並不薄,除去衣料、金銀飾、藥材等等,最珍貴的還是三百匹蒙古馬。所以皇太極也驚到了。


    海蘭珠卻大概猜到了寨桑的心理,暗歎了下撇開不想,翹著唇角對著皇太極笑道:“爺現在覺了娶我的好處了吧?快來說幾句好聽的哄哄我,說不得我一高興就送點給你喲。”


    皇太極看海蘭珠嬌俏的神態,大笑出聲,一時間,心裏頭的怒氣和殺意全都飛走了,雙眸變得溫柔無比,摟著她的腰肢狠狠地親了兩口,才道:“好,爺這半日那裏都不去,都來哄蘭兒好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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