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今夕一個早上都在笑,她覺得她開始有點喜歡他了,於是又讓表姐跟那位同學打聽了很多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


    例如他本來是詹家的私生子,因為嫡子們個個不爭氣,最後由他繼承了詹家的家業,也難怪他身上沒有那種有錢人不可一世的嬌貴。


    出門前,她將家裏所有當季的衣服都拿出來在鏡子麵前試了一遍,好不容易配成了一身最滿意的,然後才歡天喜地地出了門。


    來接她的詹東圳和昨天一樣,安靜平和,可是何今夕隱隱又覺得有一些不一樣。


    他們的座位在內場的前麵,這場演唱會裏麵詹氏投了大手筆的廣告和讚助,所以拿到了最好的位置。


    何今夕看到那些廣告牌,不禁問:“你喜歡這個歌手?”


    “還好。”他答,“隻是訂了些票送客戶。”


    開場後,他們旁邊的兩個座位始終沒有人,詹東圳時不時側目一望,眼中神色複雜。善於在文字間演繹纏綿愛情的何今夕是個何其敏感的人,現下已經明白大半。


    演唱會的末尾,女歌手唱了一首她自己的成名曲,也是最讓人耳熟能詳的歌,在音樂的帶動下,全場幾萬人陪著歌手一起同唱了一首卡拉ok。


    何今夕情不自禁地跟著哼了起來,一曲唱罷,想起那些年少時光,不禁唏噓。


    謝幕後,他送她迴家。


    “我旁邊空著的地方,本來會坐什麽人?”她從來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直截了當就問了他。


    詹東圳怔了下,迴答說:“我以前的未婚妻和她現在的丈夫。”


    “她喜歡這歌星?”


    “大概吧,剛才最後唱的那首歌,是她以前在車裏經常放的。”


    “你急著約我來,就是做你的擋箭牌?”何今夕問。


    “也……不是。”詹東圳有些窘迫。


    何今夕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做什麽?”


    “扇我一巴掌?”他哭笑不得。


    “算你有自知之明。”


    說完這句話何今夕立馬下車,走人。


    她踩著高跟鞋急匆匆地朝前衝,那聲音在這夜路上異常清脆。


    詹東圳卻沒走,已經快十二點了,哪怕她真的給他一掌,他也不敢把她一個人扔在半路上。


    於是,她在前麵怒氣衝衝地走,他在後麵遠遠地跟著。走了不一會兒,她的腳便受不了,迴頭又看見詹東圳的豪車還在後麵。她頓時覺得自己為了自尊,真是找虐,於是一轉身,折迴到他的車跟前。


    她說:“你下來。”


    詹東圳不知道她究竟要幹嗎,隻覺得心中有愧,隻能照做。哪知他剛走到她跟前,隻見她一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拎起拳頭給了他肚子一拳。


    事情太突然,他隻能生生地受著,疼得他好半天才迴過神來。


    “女人一般不都喜歡打臉嗎?”他蹙著眉,吃痛地說。


    “誰說我是一般女人?”何今夕答。


    “消氣了?”


    “消了。”她說,“麻煩你繼續送我迴家。”


    過了些時日,詹東圳去同一家餐廳吃飯,別人點菜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上次坐在對麵的何今夕。第二天,詹東圳叫秘書去找來何今夕供稿的那幾家雜誌,午休的時候他隨手翻了翻,居然在其中一本上麵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耐著性子,他將那篇小說從頭到尾讀了一遍。每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文中出現的時候,他幾乎就能聯想起她那副快把牙咬碎的樣子,不禁莞爾。


    下班途中,他打了她的電話。


    “何小姐,有沒有空賞臉吃頓晚飯?”


    “吃什麽?”


    “隨你挑。”


    “我隻吃最貴的。”


    “沒問題。”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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