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蘭心裏撲騰的亂跳,沒想到鐵木真張口是質問忽蘭的事情,她跪在地上沉寂了半刻聲音緩慢的說到:“隻覺得她實在可憐,為了心愛的男子而來卻不想心意托付錯了情意,無依無靠的掛了可汗女人的名頭,其身世卻是族滅、阿爸又被可汗處死,對她難定的心情實能體會,便覺我當初是幸運之極遇了月倫夫人願視我為親生女兒一般。”


    淩蘭這話不免讓鐵木真也想起了當初,淩蘭有忌諱未提當初鐵木真和她如何,鐵木真靜觀了她一會,低身靠過來輕撫她滑順的短發,心想這女人似會巫術,作迴了女人便真的好似女人的一般模樣,她的發式很怪,偏覺的嫵媚,輕撩一側發簾便看到了那道傷疤,淩蘭心裏不想鐵木真碰她,她與博爾術大婚之後鐵木真如此她心裏更添了嫌惡的心意,不願表露卻是難抑微微皺眉頭向一側想躲,細微變化被鐵木真的看的真切,鐵木真猛的推她的麵頰,淩蘭一下歪倒在一邊。


    “什麽怪樣子,看了叫人厭煩。”


    淩蘭跪直了身體低著頭繼續沉默。


    “你這話說出來便是指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了?”


    “可汗想多了。”


    “我要是無情的人,你便不會活著跪在此處。”


    “心存感激之情。”


    鐵木真命人把忽蘭大妃傳來,沒一會工夫忽蘭扶著肚子小心的走了進來,看著淩蘭跪著她也要跪,“別跪了,坐過來。”忽蘭坐到了鐵木真的身側,鐵木真麵有柔情的看她,握了她的手:“數月未見日日對你極是掛心。”


    看著可汗對自己表達情意忽蘭心裏湧出了絲絲甜意,低著頭臉紅了起來。


    “你心中可對我可是思念?”


    忽蘭抬頭看著鐵木真:“日日都在思念可汗。”


    鐵木真微笑看著忽蘭:“劄木合送了羊皮書信與我,說塔塔兒求合,願為引薦之人,促我與塔塔兒聯親,塔塔兒大族長要把他的嫡親妹子許給我,你說這親我聯不聯?”


    忽蘭愣住不知道鐵木真這話算是族內政事還是帳內談心之言,轉頭看著淩蘭,發現淩蘭還規矩的跪在地上,“不知可汗是何心意?”忽蘭小心的問了一句。


    “塔塔兒向乞顏部低頭,願意聯親當然是好事,我為何要壞了他們這份向誠之心呢。”


    “可汗自己定奪,忽蘭不懂。”鐵木真哈哈的大笑,握著忽蘭的手吻了一下:“你是個懂禮的女人,的是好啊。”忽蘭更是茫然,轉頭看淩蘭跪在地上,輕聲的詢問到:“夫人跪了不短了。”


    鐵木真恍然:“你不說我都把她忘了。”他轉頭看著淩蘭:“你退下去吧。”淩蘭跪了半天腿麻,掙紮半天才起身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入夜淩蘭和諾敏都已經躺在氈塌上準備安寢了,忽然有忽蘭的奴人來傳,說大妃請夫人過往一敘,淩蘭起身去了忽蘭的金帳之中,忽蘭坐在氈塌上等她,見她來了低著頭說到:“我想與你同寢?”


    淩蘭四下看了看:“可汗呢?”


    “可汗去了別處,我有孕不能侍寢。”忽蘭頓了片刻:“這些日子與你住慣了,自己一個人便覺得如何也睡不安穩。”


    淩蘭沒作過多言語,脫了外袍和忽蘭同塌而眠,淩蘭睡的不踏實入夜聽見隱隱的抽泣聲,緩緩睜眼,忽蘭背著身子小聲的哭泣著,“何事落淚?”輕聲詢問了一句。


    “無事。”


    “無事就睡吧。”沒想著說完忽蘭抽泣聲更大,“可汗究竟對我是何心意?你說他的心裏有我沒有我?”


    “你若作懂禮的女子就不該問這些。”


    “我雖是有了六個月的身孕,就算不能侍寢,他剛至此處一日,就等不得一夜也要招奴人侍奉嗎?”


    “不掛心便不會有此鬱結之情。”


    “他是我男人,是可汗,我不對他掛心對何人掛心?”


    “對你腹中的胎兒掛心,盼著是個男孩,撫養成人能分擔些你的憂愁心事。”


    “我命怎麽這麽苦啊?”忽蘭小聲的抱怨一句。


    “你已經是可汗的金帳大妃了,多少女子羨慕你,想想你之前的歲月,和你那第一個故去的孩子。”


    “是我太貪心了嗎?”


    “沒有,你就是個女人罷了。”一夜懇談忽蘭的心情漸漸轉好,淩蘭心想大概是她懷孕正是心情脆弱之時,總盼著自己男人能多在意她一些,淩蘭想當初忽蘭咬牙留下來說願作尊貴之人,尊貴之人做得了,便盼著鐵木真心裏隻有她,一想她的情路也是艱辛,最初想要寄托之人是個女人,如今想要寄托之人是可汗。


    淩蘭又住了幾日和向可汗大妃告辭要迴駐紮之地,鐵木真說此處離塔塔兒較近他要從此處動身迎親,要她迴去與博爾術說,二十日之後帶一千人馬來此處與他同去塔塔兒,淩蘭領了可汗的令迴了博爾術的封地。


    博爾術一聽淩蘭遇到了鐵木真不免擔心,怕鐵木真難為她,淩蘭說了沒有,迴到駐地心下就放鬆了,常日裏和博爾術兩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四處騎馬打獵,日子過的實在快活,她背著博爾術偷偷的找人雕那個象牙扳指,幸好戚先生處的工匠見的多,一見到就知道要如何雕琢,用了七天工,興衝衝的拿都博爾術麵前隻當奉了驚喜給他。


    博爾術看了也是喜歡,拿著往手上一套,實在是緊:“你這扳指是做小了,日日同塌而眠便是連我手指粗細也搞不清楚了。”


    淩蘭一聽來氣,明明趁他睡熟了量好的尺寸,過了七八日就不合適:“你是吃胖了!得減肥。”


    博爾術茫然:“竟說些令人難懂的怪話。”


    “我是說男人吃的肥圓膀粗的便失了英偉之氣了。”淩蘭撇著嘴搖了搖頭。


    “我沒嫌棄你,你倒先嫌棄我了?”兩人為這麽個發緊的扳指還吵了一架,慪了半日氣,夜裏淩蘭躺在氈塌上還嚶嚶的哭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


    “我是想做個貴物送你,你當我沒用心,我偏就是用心了,明明是量了你的手指,我這是委屈。”


    博爾術一看,他家這殺人如麻的拙赤大人得哄著,多大的事半天也不消停,摟著淩蘭安慰兩句:“是我失了英偉之氣,我明日便少吃些,讓手指細長些如何?”


    淩蘭一聽終是不委屈了,窩了個舒服的姿勢,“行了,睡吧,你早是如此我們何必慪這半日氣。”淩蘭說完博爾術又想跟她發火,再一看自家女人小唿嚕都打上了,真想把她拎起來打上一頓,一時又想起他們年少時,也是如此一路互氣互鬥的鬧成了蹉跎夫妻,熬了半天仿佛就是盼著今時鬥鬧的日子?看著淩蘭唿唿睡的很熟竟覺得好笑,拄著頭在一旁看了許久有了困意這才睡去。


    戴不上扳指博爾術也沒當個事,淩蘭其實也沒當事,偏就是爭的這份心意,到了他帶著兵馬同鐵木真迎親的時候,那扳指就真帶上了,走之前還給淩蘭看了看,淩蘭一看自己男人減肥成功,很是得意:“莫摘哦。”十分滿意的囑托了兩句,博爾術就帶著人離開了駐地與鐵木真匯合前往塔塔兒迎親。


    鐵木真見了博爾術挺自然,沒提淩蘭半個字,好似一般模樣的閑聊了幾句,大多在聊塔塔兒聯親心誠之意,以對兇險的事宜,博爾術隻說小心為好,不可輕了心意。鐵木真瞥見了博爾術的象牙扳指,“安達這象牙扳指不錯。”


    “一件玩物。”


    “玩物送我如何?我瞧著喜歡”


    “這……”博爾術麵露猶豫。


    “有情人相贈?”


    “甚是緊固,著實不好摘,可汗什麽寶物沒見過,這東西都入不了可汗的眼。”鐵木真沒說話隻微抿嘴笑了下。


    行了半個月的路途,遙看見了塔塔兒的駐紮之地,又走了半個時辰看見了塔塔兒迎接的隊伍,博爾術隔著很遠就看見了劄木合騎了匹高頭大馬鷹眼微立,看見鐵木真的時候能強裝著客套,看見博爾術的時候麵容立顯扭曲瞪了博爾術許久咬牙換了笑臉,博爾術心想劄木合可真是恨透了自己,迎接的隊伍龐大,表麵工夫都做的很足,鐵木真縱是心裏恨透了塔塔兒部族,也一樣是表現的寒暄熱絡親切異常,塔塔兒大族長經過劄木合引薦將鐵木真迎進了接待貴賓的大帳,入帳之人皆為貴!最後落座在帳中的,除了鐵木真、博爾術、劄木合、就是塔塔兒的大族長篾兀真笑,以及另外兩個領主。


    劄木合起身端著酒碗恭敬的行至鐵木真和博爾術的麵前:“安達你我情意由來已久,我與塔塔兒聯親在先,今日安達與塔塔兒聯親在後,卻是滲透著我們更深的情意,還請安達,安達的安達與我同飲了此碗美酒。”


    鐵木真笑著端起來了碗,博爾術同舉碗杯,酒沿側緣滑向了拇指邊,象牙扳指顯了焦黃的顏色,博爾術蹙眉暗想,這酒是下了毒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一直沒鬧明白男主的定義,是最後和女主在一起的是男主還是引導劇情的是男主?關鍵問題我寫的是曆史穿啊,本來就是把曆史典故事件穿在愛情故事裏,要是架空穿可能就不這麽困難,或者不是穿越的本土女主愛君王理所應當,穿越女過去跟有好幾百女人的男人,我怕被人罵,哎,下迴純架空?忐忑還有下迴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追元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菲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菲勒並收藏追元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