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激情難抑的相互牽扯了半宿,終是覺得疲累難支的倒在氈塌上,淩蘭靠在博爾術肩頭窩了個舒服的姿勢,窗卷雖蓋的嚴實,她卻好似看見了外麵鵝毛般的大片雪花旋舞而下,興許是自己心裏的一種盼望,隻覺的此刻既溫馨又美好,不願多想鐵木真曾和她說的白月節後要助兵王罕的事情,想著若是下場奇大的雪會不會阻了各位大汗想要打仗的心思呢?


    博爾術攬著淩蘭,摩挲著她背後的傷口,心裏有許多自責的情緒,曾經允說的言語如今都不敢妄自開口,扶著淩蘭搭在他心口的說深深的喘了口氣,一時竟想起鐵木真的話,做不得最強之人又如何能護住你想護的人呢?鐵木真曾說他愚昧,博爾術此時自嘲的笑了下,看來是他自己一直自視過高了。


    “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碗茶來?”淩蘭抬著頭看他。


    博爾術笑著點頭:“好啊。”


    淩蘭起身,伸手去拽袍子,後背的刀傷在微微的光亮下似是顯得更加明顯,博爾術心疼用手輕撫了那條傷口,淩蘭後背敏感,倒吸了口氣轉身拿袍子打了博爾術一下:“消停些,你總是這般便是沒完沒了的了。”


    博爾術笑著起身將淩蘭抱緊懷裏,倒在氈塌上,他親吻著淩蘭耳畔麵頰,淩蘭一邊笑一邊推他:“不喝茶了?”


    博爾術握住了淩蘭的手,吻的更是挑逗激烈,聲音也是性感:“過會再喝。”


    “天就要亮了。”


    博爾術抬了淩蘭的腿輕言了句:“與天說,過會再亮。”說完便又情不自禁的又衝了進來,淩蘭倒吸了口氣,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我可做不了天的主。”


    話音剛落博爾術拿手輕捂了她的眼睛:“隻想此時還是入夜時刻。”淩蘭本想笑卻是被身體的感應刺激的說不出整句來,此次雲|雨作罷,淩蘭是不敢在和他在氈塌上纏綿了,他起身披了袍子趕忙下地給博爾術倒了碗茶喝,博爾術坐在氈塌上長腿伸著,端著碗像喝酒似的把茶都喝了,想必他也是渴極了,本想把碗遞給淩蘭,放下碗時候看見淩蘭明亮的笑眼,竟沒忍住的靠過來吻了一下,隻一吻便想再吻,淩蘭別過頭去:“別鬧了,非要見我脫力不成?”


    博爾術笑了笑沒再吻她,卻突然抓了淩蘭的手問到:“戰神走了?何時再來?”


    淩蘭愣一下,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有點不好意思的把碗扔在博爾術身上:“好心怕你渴,給你倒水,你到來取笑我,我不管你,你要渴你自己去倒。”


    博爾術下了氈塌,倒了碗茶喝了個幹淨,又給淩蘭倒了一碗,淩蘭跪坐在氈塌上小口的喝著水,博爾術頭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她,無法形容自己心裏對她的愛意,看她如何樣便都覺得美,雖然淩蘭此刻隻是在端著碗喝水,淩蘭用碗擋著臉,時不常拿眼瞟看博爾術一眼,她心裏有事,有顧慮卻不知道要如何跟博爾術說,淩蘭想兩人獨處之時博爾術都是癡纏的沒完沒了,實在也是讓憋壞了,如此時代如此壞境之地,他還秉承著一份心意對自己也實在是不容易,她想讓他高興,她自己在此事中也是愉悅又興奮的,可心裏還是隱隱的不安,淩蘭把碗裏的茶喝完,躺下來靠在博爾術的懷裏小聲的嘀咕著:“你的駐地離阿兒剌氏如此近,有沒有想過要迴去探望一下戚先生?”


    博爾術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打算,你與我同去?”


    淩蘭的聲音更小,把頭壓低,似是在嘀咕:“戚先生通醫理,又讀了那麽多醫書,你迴去能不能幫我向他討個方子?”


    “什麽方子?你哪裏不舒服?你和我一同迴去,讓戚先生給你號上一脈。”


    “倒不是疾病之事,你幫我向他尋個不會……不會得孕的方子。”淩蘭廢了半天勁,終是說了自己的心事。


    淩蘭心有感觸,自己行至此日每一步都好似走鋼索一樣,說她籌謀了許多事宜那真是高看她了,她一直而來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次次都命懸一線,如今他被鐵木真封了疆土,做了此地領主,看似自由天闊,可是她是個女人,月合金族人沒人知道此事,如今族力漸起,領主大人絕不能懷孕,上次得孕她和博爾術跑了,若是再懷了孩子,淩蘭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辦了,思來想去也得和博爾術說,真讓他禁欲隻覺得對這男人太狠,想著博爾術已經快三十歲了,到了這個年紀他似是一隻都在為自己禁欲,博爾術一身傲氣,真與他說你的女人不能為你懷孕生孩子,因為怕被別人發現,想必是對他最大的刺傷吧,淩蘭心裏忐忑,心想也許博爾術會發脾氣,自己沒想好要如何勸他,曾經還想和他說:我來的那處,一家隻讓生一個孩子。


    可真要是說了,博爾術肯定說她是個信口胡言,誰人不求多子多福啊,淩蘭看著博爾術麵色漸沉,帳內安靜了片刻隻聽見爐火的劈啪聲,過了一會博爾術低頭看她笑了笑,“天快亮了,我們睡上一會吧,兩個孩子醒了,怕是我們都睡不得了。”淩蘭沒想到博爾術對於她討要避子藥方的事情半句也沒怒。


    第二日醒了,博爾術也沒再提此事,淩蘭也沒提,不想看博爾術隱藏的難過神色,博爾術沒顯得異常,帶著兩個孩子在雪地裏騎了一天的馬,射了大鷹,瘋玩了一天,如此快樂的過了五日,博爾術說要迴族中與各領主拜會,順道迴阿兒剌氏一趟,想帶著孛安台見見他阿爸納忽伯顏,博爾術的阿爸已經催了許多信,想要見自己孫子了。淩蘭高興的點頭,想著自己也要去自己族中拜會各那可兒拉攏一下兄弟感情。


    博爾術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帶烏尤迴去見阿爸了?”


    淩蘭笑著點頭,“去吧。”心裏還是蕩起了一陣酸楚,博爾術似是看出了端倪,低頭吻了她一下:“我快去快迴。”


    博爾術去了十五日,第十日的時候,淩蘭接到了鐵木真信使送來的快馬信,打開一看信是木華黎寫的,說了可汗的意思,答應助兵王罕八千人,指令拙赤大人調派三千人馬,博爾術千戶調派三千人馬,木華黎帶兩千人奔赴克烈部,相約二十日後在通往克烈部的一條通徑上聚兵,淩蘭合了信歎了口氣暗想到底還是要出兵的。


    淩蘭下令調兵,令慶爾泰聯係眾那可兒,說要助克烈部與北乃蠻一戰的事情,哪想著這令剛下去,部族的踴躍之情都難以言說,爭先恐後的生怕拙赤大人不帶他,淩蘭想這也合理新投奔的人都是衝著自己在外是能戰的名頭而來,可見這些人心裏都有顆盼戰的心情,此時更是要豎立起自己不怕死勇往直前的大無畏精神,才能招她這位領主大人的賞識,淩蘭點了幾個親信,又點了幾個新人,三千人馬不到三日都算是落了定數,還在等博爾術的消息,第二天淩蘭的大帳門口撲拉拉跪了十位那可兒,都是請戰的,淩蘭心想這是去打仗怎麽跟搞年後大抽獎似的,沒抽到他們是那麽的不甘心,淩蘭生氣想著草原男子到底是躁動,揮手將他們都轟迴去了,隻說將他們名字都記下了,下次再說。


    中午的時候博爾術從阿兒剌氏趕了迴來,帶了很多侍從奴人,大箱子小包袱的在淩蘭的帳子裏擺了一地,把奴人都遣出兩裏之外,淩蘭端著的領主架勢終於放了下來,諾敏把箱子和包袱,都是納忽伯顏給他孫子、孫女、兒媳婦準備的東西,看著都是好物十分貴重,淩蘭一看都是女眷和孩子用的東西,便讓諾敏挑揀仔細了和烏尤分一分。


    博爾術從他心理來說這東西本都是帶給淩蘭的,隻是如今這樣似是她真用不上,他想就算她用不上也得讓她先挑,真碰上喜歡的留下,博爾術自己也覺得高興。諾敏在收拾東西,淩蘭把博爾術的貂皮大氅脫了,端了水來讓他淨手淨麵。


    博爾術聲小,卻是清楚,他長出了口氣說到:“你上次讓我向戚先生討的方子我討來了,藥我也帶來了,諾敏在氈塌上的棕皮包袱裏。”諾敏迴身把包袱拿到木桌上拆開,一邊拆一邊看著淩蘭問到:“大人,你有不適之處?”


    淩蘭勉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博爾術擦幹了手坐在木桌旁,表情看似平靜:“你所顧慮之事是對的,隻圖一時快意妄為,便是對你無責之舉。”博爾術又深喘了口氣:“若是需要先吃吧,應是不會有太長時候。”


    淩蘭吃驚看著他:“此話何意?”


    博爾術微笑搖頭:“未有他意,不願隨意妄言。”他轉頭與諾敏言說:“藥包放在通風之處,煎服之時七碗淨水熬成一碗,若是拙赤大人要服,你把藥盯仔細些,莫熬過了時候。”


    晚飯傳的早,博爾術吃完飯,就要趕迴族裏,離聚兵的日子越來越近,他還未有準備呢,淩蘭也沒特意留他,他們相約半月之後在聚兵之地相見。


    入夜淩蘭和諾敏躺在氈塌上聊天,諾敏一聽天下還有能令女人不懷孕的藥,當真是吃驚:“還有這種東西,孕事不都是神意嗎?還有女人不想懷孕生子的?”諾敏這話淩蘭沒法迴答,想著這歲月女人本就是生孩子的,生的越多便證明男人越疼她,哪想著她這計劃生育都搞到古代來了,她心裏也是難過,沒有接話,諾敏似是意識到了跟著歎了口氣:“可汗為何不將大人賜給千戶大人?”


    淩蘭閉了眼睛裝睡,諾敏還在自己腦補:“真把大人賜給千戶,就沒有月合金了,這些族人就沒有族長了。”過了一會她有自言自語到:“那大人就不能為可汗打仗了,可是大人當了千戶的女人,不就可以為博爾術大人打仗了?”諾敏轉頭看淩蘭想等她說話,淩蘭仍然閉著眼睛:“可是博爾術大人,不想讓大人打仗,大人若是為博爾術大人打仗,那博爾術大人不就是可汗了?”


    淩蘭突然把眼睜開怒斥到:“你在胡言些什麽,這些話是你能說的嗎?”


    諾敏慌張,打了自己嘴兩下,有點委屈的麵容:“我也是心急,替夫人著急,如何想都覺得夫人和千戶過的實在不易又似無解一樣,我想真若是有解,隻怕是博爾術大人當了可汗才行。”


    淩蘭氣的坐了起來:“越不讓你說越說,我縱的你膽子也太大了,你這話被人聽了去不是我一人遭殃,我和千戶大人想必都是兇險。”


    諾敏也跟著慌忙起身:“我錯了隻這一次,以後斷不會有此言語了,夫人莫怪我。”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是六千字的更,結果我手抖給刪了,各種想自裁的心情中又燃起了戰鬥的火焰,重寫了一半三千多字,還好寫過一遍再寫還快點,我沒斷,所以心情略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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