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蘭的醒來的時候天剛微微亮,自從她和鐵木真過起了牧民的夫妻生活,訶額倫像是整天拿個放大鏡盯著她看,原來她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有事沒事找個不被注意的地方往那一站,現在這方法已經完全不適用了,她那個虎落平陽的貴族婆婆絕對是沒拿她當外人無論她站在哪,月倫夫人都能三眼之內找到她,看她哪做的不對必然要找個機會各種訓誡。


    蘇德已經來了三天了,算起來蒙力克他們差不多今天要到了,淩蘭想今天肯定是要很忙的,月倫夫人說讓她早些起來幫忙煮酥油茶,淩蘭很小心的坐起了身,鐵木真看起來像是還在熟睡,唿吸很是均勻沉穩。


    她很輕的轉身披了外袍,兩隻手迅的編著一側的頭,她剛要起身忽然一雙大手從後麵攔腰將她抱住一下把她帶迴到氈塌上。


    “鐵木真!”淩蘭靠在鐵木真懷裏很小聲的抱怨了一聲,抬頭看鐵木真的表情是閉著眼睛像是還在睡覺,唿吸仍然均勻,隻是手上用力把她按在懷裏。


    “鐵木真你早醒了,還與我在這裝睡。”


    鐵木真閉著眼表情是平靜,隻是微微上揚了嘴角。


    “月倫夫人昨晚特意囑咐讓早起幫忙煮茶,一會太陽爬上了山坡,夫人又該責備我起晚了。”淩蘭拿手推鐵木真的前胸,鐵木真卻將雙臂箍的更緊了前胸的肌肉都因為用力而鼓了出來,淩蘭張嘴哢嚓就是一口。


    鐵木真低聲輕喊,翻身把淩蘭壓住麵有笑意:“你這隻小母狼,一點不順你的意思就咬人。”


    “誰讓你與我裝睡,好話說了幾遍都不聽,不讓你疼怎能醒?”


    “怕晚起遭額吉訓斥,額吉若聽你剛才言語怕是要更怒了,哪有這般對自己丈夫的?性子如此野的女人怪隻能怪做丈夫的沒好好調|教。”鐵木真變了一副嚴肅認真的麵容,指著胸前紅彤彤的牙印:“這可是你剛剛咬的?”


    “是。”淩蘭的表情也變的很認真。


    “你可知錯?”


    “何錯?”


    “你這一口便咬到你丈夫的心了,我剛剛心疼了。”


    “那便如何是好?”


    “受罰!”


    “如何罰?”


    “自然是也叫你心疼。”淩蘭還沒係好扣的袍子又被鐵木真給掀開了,他低下頭來啃咬著淩蘭的胸前。弄的淩蘭又疼又癢,淩蘭也不敢出太大聲,她一把推開鐵木真,鐵木真倒在她身側哈哈的笑出來,淩蘭撲上去捂了他的嘴:“讓你額吉聽見又要斥責咱們。”


    鐵木真拽著淩蘭的手放在他胸前的牙印上揉了揉:“淩蘭。”


    鐵木真和淩蘭獨自在氈房的時候,鐵木真就如此叫她,淩蘭聽著也覺得順耳。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半夜便醒了,到此刻都不曾再睡著。”


    “何夢?”


    “夢見你為我生了一個兒子,夢中我帶他一同騎馬打獵,他的眼眉甚是像我,一直喚我阿爸,於是我就在夢中笑醒了,想起兒時阿爸帶我騎馬打獵的樣子。”


    “想了一整夜?”淩蘭好奇的問鐵木真。


    “嗯。”鐵木真將手放在淩蘭的肚子上,輕撫一下:“莫不是真的懷了兒子?小兒神才托夢於我?”


    淩蘭推開了鐵木真的手:“才幾日便能知道你有兒子了?”


    淩蘭坐起身繼續整理了她的衣服,側身編著一側的辮子。


    鐵木真枕著一隻胳膊,另一手在撫順著淩蘭身後的長:“你從今日便要將此事常掛於心,虔誠所致定能實現心意,小兒神托夢必是有理可循,我連咱們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淩蘭忍不住嗬嗬的笑起來,她轉過身趴在氈塌上看著鐵木真:“你整夜未眠就是在想你兒子的名字吧?”


    “是啊!”鐵木真掐了掐淩蘭的下巴看著她笑。


    “那我們兒子叫作什麽?”


    “拖雷,你覺得如何?”


    淩蘭眨著眼想了想忍不住笑出了聲。


    “為何笑?你不喜歡?覺得不妥?”


    “喜歡,很好!”


    “那又是笑什麽?”


    淩蘭心想難道我要跟你說我想起了射雕英雄傳的情節了,拖雷和郭靖結義那段,那豈不是還要解釋郭靖是誰?金庸是誰了?


    “隻是在笑,你滿口兒子兒子,那可曾想要是生了女兒叫作什麽?”


    鐵木真眨了兩下眼睛看著她:“倒真是未想過生了女兒叫作什麽?”


    帳外聽見月倫夫人一聲輕咳,淩蘭知道夫人已經起身出帳了,她趕快將靴子穿好,往帳外走:“那你今日豈不是有事可做了?可以想要是生女兒叫什麽為妥。”


    “阿拉海別可好?”淩蘭要掀帳簾的時候聽見鐵木真在身後問了一句,她轉身看他:“好,你為孩子起什麽名字都好。”


    “你還需虔誠以你丈夫心意為重,先生兒子再生女兒,你定要盡力一為。”


    “鐵木真,你可知道生兒生女又不是我一人做主。”


    “所以才叫你心意虔誠,神明必能領會,你可能做到?”


    淩蘭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明明是男人的事,他倒好給推到神那去了,她把簾子放下來,看著鐵木真:“好,我從今日便虔誠向神明示,我淩蘭盡力給你生十幾二十個兒子,讓你鐵木真帶著他們騎馬打獵,你可滿意?”


    鐵木真聽的哈哈的笑著從氈塌上坐起來:“這草原上再難找懂我心意的女子,隻你合安答一人。”


    淩蘭和月倫夫人在準備早上的吃食,煮了很多的奶茶大概是為了招待蒙力克他們。


    “常能聽見鐵木真這幾日由心歡笑,這是他阿爸也該魂去之後少有之景,他心境能如此愉悅倒是好事。”月倫夫人一邊在忙著手底下的活,一邊像是在跟淩蘭閑聊。


    淩蘭覺得月倫夫人說話像是個引子,聽著像是要誇她不知道後頭要說些什麽。


    “也該對鐵木真用心最重,鐵木真行事也最得他阿爸心意,做事知深淺懂禮數,許是他一心謹遵著阿爸的教誨,對男女之事深知倒是比他幾個兄弟晚了許多。鐵木真出生之時,滿麵紅光,啼哭之聲族人皆能聽聞,也該罕說他日後必成大器,你如此聰慧也能看出鐵木真與他幾個弟弟的行事之別。他是心胸廣闊的男子,男女之事能令他心意愉悅一時卻未必能令他心意愉悅一世。”


    月倫夫人停下手裏的活轉身看著淩蘭:“說你聰慧可人,你心中必是能明曉,隻靠皮相令鐵木真日日將一個女子有別於其他女人,怕是女人頭等難做到的事。”


    “我二人皮相皆不為重,他說我有別於其他女子,自是因為他在我心中也是有別於其他男子之人。”


    “鐵木真是也該罕的兒子,他自然是有別於其他男子!你若是能如此想我倒是安心了,我是怕你像別的女人那樣,日日隻想氈塌歡|愉之事!”


    訶額倫說完這話淩蘭的臉都不自覺的紅了:“額吉多慮了。”


    她想鐵木真這幾天是早上也樂晚上也樂,對於訶額倫三十幾歲就沒了丈夫,整天讓她聽這些是挺讓人不痛快的。她想鐵木真今天起來沒準還會黑眼圈精神不好,問題是那也不怪我啊,誰讓他一宿不睡覺光給他兒子想名字來著。


    男人們起身吃了早飯,淩蘭看著鐵木真的精神狀態很好,紅光滿麵的眼圈也沒黑,心裏是稍微放鬆了一點,一早蘇德和那個隨從就開始四處步量,在地上釘幾個木釘做標記,大概是設計人來了帳子要怎麽搭。


    淩蘭看著地下自己的影子判斷大概是上午十點左右,遠處隱約看見了馬隊後麵似乎還有牛群、羊群,有騎馬的有走著趕牛趕羊的,度不快稀稀拉拉擺了好長的距離,馬隊又行進了一段距離,領頭的人似乎也看見了此處的幾個帳子,隊伍之前的幾個騎馬的人,開始加鞭催馬,大概有二十來人越跑越近,淩蘭也看清了跑來的人,至少她一眼就認出了蒙力克。


    鐵木真的一家人已經站在帳外等候了,淩蘭站在鐵木真的斜後側,看著鐵木真的臉難掩的喜悅和激動的神色。


    不遠處蒙力克先跳下馬來,跟隨他一起跑過來的人也都紛紛下馬,蒙力克上前給鐵木真輕淺一揖,其他的人都紛紛跪在了地上:“乞顏部族人受感召而迴,以後要仰仗鐵木真大人您了。”


    “望鐵木真大人庇佑,從今日起我等願與乞顏部日日同存,絕不背棄!”跪在地上的人都紛紛表了忠心,淩蘭看見月倫夫人此刻已經熱淚盈眶了。


    “蒙力克辛苦你了。”鐵木真說了句誇讚的話。


    “大人言重了。”


    蒙力克向月倫夫人行了禮,其他人也跟著行了禮。


    鐵木真向蒙力克介紹了淩蘭此時的身份。


    蒙力克到沒什麽意外的表情:“蘇德迴複時說,鐵木真大人身邊有位見識頗為不凡的女子,我早就猜到是你了,你如今做了鐵木真大人的妻子,倒是你所說的順應了天意啊。”


    “正是!”


    淩蘭正跟蒙力克說話,老遠處又奔過來幾匹馬,第二梯隊也已經到了,一匹馬上跳下來兩個人,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老頭一看見鐵木真激動的嘴唇直哆嗦,年輕人五官清晰一看是個俊朗的少年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帶著少年一起跪在了鐵木真的麵前:“不知大人是否還記得我。”


    鐵木真皺著眉頭仔細看他,像是並沒人認出他來。


    “紮兒赤,你也迴來啦?”月倫夫人一下喊了出來,眼淚再難控製,開始不停的往下流。


    “我帶了兒子哲勒篾一起來投奔大人,也該大人魂在之時,我就是為大人牽馬放鞍之人,如今我歲數大了,鐵木真大人若需我牽馬放鞍,我仍可效力,我若牽不好馬,我的兒子哲勒篾願作大人牽馬放鞍之人,我們願作孛兒斤氏,世世代代的仆人。”


    鐵木真躬身將他們攙了起來,看著哲勒篾笑著點了點頭:“如此英挺的男子怎可做牽馬放鞍之人,我以後定像兄弟般帶你。”


    “不敢。”哲勒篾一聽又要跪,鐵木真摻了他:“這是你長嫂,你以後可如此喚她。”鐵木真跟哲勒篾介紹著淩蘭。


    淩蘭朝他點頭微笑,哲勒篾看著她也在笑,越笑臉越紅輕喊了一聲:“長嫂……夫人!”


    “為何看你長嫂卻像是要笑。”


    “大人莫怪,隻覺長嫂像一舊識。”


    “何處舊識?”


    “泰赤部曾辦跤力騎射娛興,我隨同伴前去觀賽,見一高個棕眼男子,騎射了得,願用十匹駿馬換一瘦弱女奴,當時心生好奇,不知何樣女奴能值十匹駿馬,便多看了兩眼,倒是和夫人有幾分相似,不過那女子站的遠又摔到泥中,看不真切。”哲勒篾剛一說完,紮兒赤就使勁踢了他一腳,他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你這孩子,毫無見識,夫人怎會與你所說女子相像?”


    “你打他作何?”鐵木真又把哲勒篾扶了起來:“你如今看夫人倒是真切還覺得與你那值得十匹駿馬的女子相像。”


    “不像一點都不像,夫人比那女子美上數倍不止。”


    “不像倒不是因為夫人比那女子美上數倍。”


    “那是為何?”哲勒篾眨眼看著鐵木真。


    “那女子值十匹駿馬,鐵木真的夫人是一匹馬都不值。”


    哲勒篾還在看鐵木真,過了一會他突然笑著答到:“是了,鐵木真大人的妻子是世間無價的女子,怎可用馬來換?”


    鐵木真哈哈大笑的拍著哲勒篾的肩膀,看著紮兒赤:“你這兒子教育的很好,以後定能成器。”</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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