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狼抓的。”鐵木真迴頭看著合撒兒表情是略帶怒意。


    合撒兒看見別克帖他們在笑,意識到自己說話魯莽了,他撇了嘴去拽馬背上的雪狼:“大哥,你殺的這頭狼,大的很。給合安答做了靴子不如也與我做一雙吧?”


    “合撒兒,我們在說你大哥的婚事,你卻在這無端端的說些不相幹的事情。”月倫夫人皺著眉頭又開始大喊,把合撒兒嚇了一跳,他大概看出來額吉又生氣了,隻是不知道這怒氣是不是因為他。


    訶額倫看著鐵木真和合安答跪在自己麵前心裏充滿忐忑的感覺,雖然她和合安答同吃同睡了一年多,還是感覺對這個年輕女子太不了解。主要是這女子實難掌控,訶額倫覺得自己到了這個歲數,跟著也該見識過大大小小的戰爭,也時常參與族內議事,雖然也該常說她是脾性焦躁,她自覺自己比一般的草原女子見多識廣有男人的眼界,心胸也是常以部族的大局為重。


    可如今身邊這個年輕女子想事似是比她更周到些,如果隻說是因她性子比自己沉穩又不像是全部,訶額倫常感覺合安答有她自己的心思,對部族之事是脫在外態度,雖然她在也該魂去的時候說自己會留在此處不離不棄,卻讓人覺得她未必會真的如此做,訶額倫當初想既是鐵木真喜歡,那就幹脆讓鐵木真收她作了自己的女人,也讓這女人四處飄忽的心思穩定些。


    結果她卻偏偏以自己有婚約在身給拒絕了,她當時心裏極不痛快倒不是因為這女人拒絕了她為他們做主的婚事,最讓她不痛快的是鐵木真張嘴竟說誰想要做蒙古可汗之言!訶額倫覺的自己兒子像是一頭栽進去了,如今這二人雙宿在外整夜未歸,現在看來已然是行了夫妻之事,此刻他們跪在自己麵前請求賜婚,訶額倫更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了。這女人要是真心實意的對他好以大局為重到罷了,就怕是那種仗色亂局的女人,那鐵木真就當真毀在她手裏了。


    “你那金國邊陲的部族婚約如今是要違逆了嗎?”


    淩蘭覺的訶額倫這個問題是真難迴答,她想這真是老天跟她開的玩笑,不過她現在的心境和當初是不同了,她側頭看鐵木真的時候現鐵木真也在看她,雖然臉上是在笑,不過神情裏都是期盼,又像是有些擔心淩蘭會說出那些不確定的言語。淩蘭想來想去說再多別的借口到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明自己心意。


    “我願嫁鐵木真為妻,此生不悔終身不離!”


    “你心意轉變的當真是快,這又是為何?”


    “額吉,定是我大哥趁昨晚夜黑人靜,在外強要了合安答的身子,許了她些許承諾,合安答無奈才答應了他。”別克貼忍不住在一旁插了話。


    “我沒有!”鐵木真一聽別克帖這話一下怒了,像是要站起來準備打他,淩蘭在一旁拉了鐵木真的手,鐵木真才沒站起來。


    “夫人,並非是鐵木真強迫於我,是我自願的,我自願做他的女人。”


    “謊言,當真是謊言!我前日與木仁大哥閑聊,木仁大哥親口所言,說你私下與博爾術大人互訂終身,博爾術大人才將他珍貴的弓贈送與你,是盼與你想好之時你與那弓能一並同迴他身邊。隻這短短數日你又改了心意願做我大哥的女人?”


    別克帖說到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額吉,阿爸魂在之時,常常教誨我們要做重情重意之人,長兄鐵木真怎可不顧合安答與博爾術的婚約搶了他安達的未婚妻,這事要是傳於尼倫各部必遭人恥笑,不盡我們兄弟幾人臉上無光,連阿爸也會為此蒙羞啊!額吉,您心如明月,長兄此為怎可姑息?應好好責罰才不負阿爸教誨之意,還請額吉做主!”


    “這話說的在理啊!”木仁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他這話剛一說完博爾術反手就著著實實的抽了他一個大嘴巴,木仁覺得自己差點飛出去,他一側臉頰火辣辣的疼,跌坐在地上很委屈的看著博爾術。


    “你這無事多言的毛病何日才可改得?”博爾術表情冷峻的斜瞄了他一眼。


    木仁被他一打一看的自己覺得有些眼熱,他心裏實在是委屈,隻是看博爾術的時候,現他眉頭皺的略深了一點,他想他要是真被他家大人給打的哭出來,不僅是丟自己的臉也是在丟他家大人的臉,想了想把這種想哭的衝動忍了迴去,沒說話揉了下麵頰站了起來。


    木仁本就對這事耿耿於懷,主要他家大人欣賞女人的心思實在怪異,戚先生為他解釋說,你家大人與一般的草原男子不同,所以他也不是一般草原男子的心意找個貌美會生養的就可,木仁當時很是不解地問,難道要找個貌醜不會生養的?戚先生說你不過就是一般草原男子所以我與你說你也不解。


    木仁也並不想弄清楚戚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隻知道大人的阿爸納忽伯顏是拿這個兒子真真的無法,又盼他快些娶妻生子心裏又疼惜的不願逼迫他違心行事。那日博爾術與他說合安答要與他們一同離開,雖然沒說他們是互訂了婚約,隻說相贈信物相約同行。木仁總覺得像是能看出他家大人提起此事麵有半分喜色,別的他也沒多想就覺得他家大人難得碰上對眼的女人。


    木仁從小和博爾術一起長大,阿爸是納忽伯顏的那可兒,他雖然比博爾術年長三歲,起初他還是當兄長的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自己就變成了隨從,倒不是因為他身份地位比博爾術低,主要是他從心裏崇拜博爾術,他覺得他行事果斷樣樣精通,好像沒有他家大人不知道的事情,有時候他問博爾術:“大人為何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博爾術常笑著迴答:“那是因為你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博爾術和木仁站在不遠處,本是打算和鐵木真告別,結果鐵木真一迴來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月倫夫人麵前請求賜婚,他們也不好打斷插話進來,隻能站在不遠處等他們說完,隻是沒想到後麵別克帖會冒出這些話來。如今他迴身一巴掌把木仁扇飛出去,倒是讓剛剛還在吵鬧的人都看向了他們。


    博爾術想了想湊上前去向月倫夫人行禮:“夫人,我和木仁今日要離開此處返迴阿爾刺氏,本意要與鐵木真安達告別,見夫人處理家事,是不應插嘴多言,隻怪我平日對木仁少加管教,還請夫人莫怪。”


    “博爾術,我額吉是明理之人,你若還心念合安答可與我額吉明言,你二人有婚約在身,我額吉會為你做主,你仍可帶她一同離開。”


    “你在此胡言亂語些什麽。”鐵木真站起來一把將別克帖掀翻在地。


    這一下別克帖嗚嗚的哭起來,“額吉,這怎是長兄所為?他從未待我如親生胞弟,他定是覺得我是赤所生。”


    淩蘭知道這別克帖有一種很重的自我保護意識,本來就是小老婆生的孩子,結果他親媽還被別的族給劫走強娶了,他生怕在這個家裏吃一點虧,本來不是他吃虧的事,他都覺得別人是在故意針對他,處處提防著鐵木真,鐵木真一有錯,他第一個跳出來指證他還要拉著他的親弟弟別勒古台,別勒古台沒什麽心眼,反正跟別克帖一樣都是赤生的,他哥說幹嗎他就跟著幹嗎。如今別可帖跪那哭,別勒古台也跟著跪下來跟著哭:“三哥又沒說錯,我們二人又不是奴人,大哥怎可隨便出手打人?”淩蘭看見月倫夫人的表情像是煩的想要罵街。


    “我從未與博爾術有過婚約!”淩蘭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她一說完,別克帖和別勒古台都不哭了,所有人都看著她,淩蘭低著頭誰也不看。


    “笑話,那你為何相約和他一同離開?”


    “我與他約定做他的那可兒一同離開。”


    “天下奇談,誰人聽說過女人做別人那可兒的?你敬獻了何物他收你做那可兒,幾羊幾馬多少女人?難道是你將自己敬獻讓他收你作那可兒?”


    別克帖一串質問之後,淩蘭側頭看著博爾術:“我所言為虛?”


    博爾術表情很平常,略帶笑意,根本不理會淩蘭的問題,他隻是走到鐵木真麵前態度很是誠懇:“我今日離開怕是數月之後才能相見,我此番所行和鐵木真結為安達,實則博爾術所幸,他日若有需博爾術效力之事,明言即可,安達言我必行。”博爾術迴身從他的馬脖子上把那個裝弓的皮囊摘下來,走到合撒兒麵前遞給了他:“你若喜歡的緊,我便送你,無非是玩物,並不貴重,他人言語渲染過重,木仁的話更是聽不得,太陽初起所言太陽中懸他自己便都忘了,一聽即笑罷了。”


    博爾術看著別克帖和別勒古台:“下次再見之時,我送你二人一人一把,隻會比此把好不會比此把差。”


    “當真?”別勒古台一聽這話一時激動的脫口而出。


    博爾術笑著點頭:“句句為真!”


    博爾術站在鐵木真麵前和鐵木真行了擁抱拍肩的告別禮儀,隻有最親密的兄弟才是如此,他和木仁上向月倫夫人行了禮,牽馬上馬調轉馬頭絕塵而去,從頭至尾一眼都沒看淩蘭。</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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