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珊這句話,讓我背脊骨一涼,這明顯不是一句好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應該她對我不客氣,但是這個不客氣,到底是怎麽個不客氣,還有待思量。


    我看了看赤珊略帶狡詐加陰險的笑容,再看了看正在旁邊摩拳擦掌眼神猥瑣的三個彪形大漢,心裏先是明白了七八分,又哇涼了七八分。


    果然,赤珊說,好好地調|教調|教這兩個不懂事的小女娃娃,我就把她們交給你們了。


    我現在想狠狠的扇自己兩巴掌,為什麽不先告訴風止一聲,為什麽不告訴別人我來這裏了。我又想了想,我好像告訴了安淺我來了這裏,我深切的期盼安淺這個姑娘慧根足一些,活潑一點,能蹦躂著去告訴風止我獨自來了海棠苑,或者告訴信五也行,雖然我覺得信五是絕對不可能來的。


    在有人來救我和柳初棠之前,我先要自救。


    我能自救的法子,隻有催眠術。但是很顯然,這是個很具有挑戰性的事情,先我要讓這三個彪形大漢不要同時欺負我一個人,再者是要讓他們聽話的看著我的銅錢,然後還要聽我念完咒語。


    這真的不止是很有挑戰性了,這比登天還難。


    柳初棠驚慌地往我身後躲了躲,低低道:“容姑娘。”


    我忍下內心的恐懼,佯裝淡定地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得逞了。”


    我不僅自欺欺人,還順帶著欺了柳初棠。


    三個彪形大漢喪心病狂地撲了過來,直接把我和柳初棠同時按在地上,手開始不安分地在我們身上遊走,柳初棠失聲尖叫,開始瘋狂地反抗。我自然也在反抗,但是一邊反抗還一邊摘下了身上的銅錢。


    大漢的攻勢太過猛烈,我從沒被人這樣欺辱過,也很清楚,如果沒人來救我們,我和柳初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三個大漢喪心病狂地笑著,撕扯著我們的衣服,“嘶啦”的一聲,柳初棠的外衣被撕碎了,露出了裏麵大紅色的肚兜,讓原本喪心病狂的大漢更加的喪心病狂,雖然我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胸前的衣襟同樣被撕碎了。


    我真的很佩服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下,還能保持著冷靜和沉著,還能舉著銅錢在大漢麵前晃著,企圖催眠他。


    也許麵對□這樣的事,能做出我這樣反應的人,全大瀛甚至全天下也隻有我容九了。


    其實我的心在痛,幾乎被絕望情緒充盈了,我一遍遍念著咒語,卻始終不起作用,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地隻剩裏衣了,我開始放棄,或許,今晚我注定是沒救了。


    風止,你在哪裏,來救我,好不好。


    “嘭”的一聲巨大的破門聲,導致我和柳初棠身前的三個大漢都停下了動作,十狼突然衝進來往我身上的大漢身上狠狠地送了一爪子,然後便是後麵的安皓淵快的看不清動作的幾下,三個大漢便通通被打出門外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接下來,安皓淵的劍已經架在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赤珊媽媽的脖子上。


    安皓淵的語氣很明顯帶著怒氣:“赤珊,若是你還想在這兒混下去,最好別再動初棠的腦子,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安皓淵的身邊站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他麵上帶著比安皓淵看起來更怒的怒氣,走到我身邊,解下身上的披風將我裹在裏麵,再輕輕地將我擁在懷裏,聲音不輕不響:“我早就警告過你了赤珊,你若是還這樣不識抬舉,我便讓你的海棠苑從這個世上消失。”


    赤珊惶恐著求饒,垂眼看著安皓淵的劍,驚恐道:“是,是,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安皓淵喝道:“滾!”


    赤珊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滾了,帶著那三個負傷的大漢。


    安皓淵丟下劍,疾步走到柳初棠身邊,柳初棠收的刺激太大,衣服被撕的太爛,安皓淵便也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裹著她。


    我原本還想安慰安慰正在哭泣地柳初棠,卻突然身子一輕,風止將我抱了起來,麵無表情地向外走去。我抬眼疑惑地看著他。


    我沒有反抗他,隻任他這樣抱著,十狼默默地在我們後麵跟著。


    這是風止第二次抱我,這一次,比上一次,持久的多,讓我開始有些貪戀風止的懷抱,他抱著我走的這樣穩,他手上力道拿捏的正好,生怕弄疼了我。


    一路上風止始終板著臉,讓我沒有那個膽子跟他說話,就怕一句話說錯,他就直接把我掄地上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風止。他跟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他在我麵前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修養,完全是在表演撫遠將軍府這樣的大戶人家特有的教養。今天他這樣板著臉,讓我有些害怕,他到底在生氣什麽。


    我私以為我想明白了,或許是別人調戲了他的老婆,讓他丟了臉受了侮辱,下不來台麵,若是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他的麵子掛不住,雖然我隻是個掛名的正妻,但這台麵上的事情,還是要注意的,我自己丟臉不要緊,關鍵是不要丟撫遠將軍府的臉。


    風止這個氣生的很正常。


    我覺得我的悟性挺高,但是卻也沒有因為自己這麽高的悟性感到高興,我咬著下唇委屈地偷偷抬頭看了眼風止,心裏想著,為什麽他不能是因為別人欺負了我才生氣呢。


    迴到安府的房間裏,風止很小心地將我放在床上,讓我靠在床沿邊,自己則坐在我麵前,皺著眉頭緊緊地看著我。


    我被他這麽看著,渾身都不自然起來,今晚的風止,著實有些不太正常,但是他一向都不太會按常理出牌,我也不好胡亂揣測。我心虛地低下了頭。


    風止的聲音似乎在刻意隱忍著怒氣:“為什麽不像柳初棠那樣反抗,而要讓那些人碰你。”


    我這個人的腦子一向比較缺根筋,時常短路,比如現在,我實誠地迴答風止,我隻是想用催眠術將他們催眠而已,可是,我弱爆了,根本沒用。


    我說完這些話以後良久,風止都沒有說話,兩邊的燭火亮的晃眼,我大著膽子慢慢地抬眼看了看風止,卻被他突然放柔和的眼神惹的有些不知所措,我被這樣帶著憐憫的眼神引得鼻頭一酸,委屈地落下了難得的淚水。


    風止抬手用拇指替我拂去眼角的淚,柔聲道:“傻阿九,你怎麽這樣傻,你不曉得我會擔心麽。”


    風止這樣的話,直接將我這些日子的委屈,直接激了出來,眼淚越流越多,我開始失聲痛哭:“誰要你擔心了,從前你不告訴我你是傅君,今天又突然承認了我同你成過親,你果然是覺得我傻,很好耍是不是,誰要你擔心了,我自己能救自己,你以為就你會陰陽術麽,我也會,我可以……”話為盡,風止便將我緊緊地擁住,我將剩下的話直接咽了下去。我有些震驚。


    風止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他說,阿九,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我從死心塌地的喜歡風止,開始慢慢轉變自己的情感,覺得風止不會喜歡自己,所以選擇漸漸放開這段喜歡,他所表現的出來的,除了今夜,沒有哪一刻是顯示著他擔心我,甚至,喜歡我。


    我哽咽了一下,用力的咽了咽口水,道:“我一直覺得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


    風止突然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擁地更緊了些,他說的下一句話,直接幹淨利落地將我打敗,我一敗塗地。


    他說,阿九,我喜歡你。


    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但是是在風止的懷裏睡著的,帶著他的這句話。


    待我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風止已不在身邊,身上原本被撕的破爛的衣服已經不在,早已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我頃刻間覺得昨夜生的事,是不是一場夢,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散亂著頭繞過床前的屏風,霎時,打到一半的哈欠卡在了喉嚨裏,身體呈一個奇怪地伸懶腰的姿勢停在原地。


    風止正在悠然自得地用早膳,現下正執著筷子端著碗抬眼看著我。


    沒看到他的時候,我沒想起來昨晚他說的那句話,看到他的時候,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他昨晚說,阿九,我喜歡你。


    我愈覺得這是一場夢,始終不敢相信,很想去問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說過這個話,但是又怕他會告訴我,阿九,你沒睡醒吧。


    我猶豫了很久,糾結了很久,才扭扭捏捏地走到他身邊,然後坐下,忘了洗臉梳頭。風止麵色平靜道:“梳洗一下,來吃早點吧,這些是你喜歡的。”


    我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這這,這唱地是哪出?風止真的轉了性了?昨夜的事果然還是真的?


    我又猶豫了很久,又糾結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問他:“你……昨晚是不是說過……喜歡我?”


    我用的是疑問句。


    風止端碗的手和執筷的手頓了頓,放下碗筷,沉默了半刻,側頭看著我,語氣略堅定道:“是。”


    我詫異道:“怎麽可能!”


    風止眼神怪異地看著我。


    我垂頭繞了繞手指,諾諾道:“俗話說才子配佳人,你喜歡我這件事,不符合常理啊。”


    風止咬了口餑餑,喉結輕動咀嚼著。我緊緊的盯著他,覺得手心裏滿是滑膩的汗,他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迴答我:“哦,可能我這個才子和別的才子口味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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