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很不滿,真可謂滿腔怨氣無處散。下午繼續講課時候,六位士官都明顯地發現他們小單老師隱隱有抓狂趨勢。


    當然,單飛是說什麽都不會承認自己唱歌跑調。跑什麽調?完全不音上好麽?你們會聽不會聽!


    盯著眼前電線杆子,單飛眼裏直冒火。旁邊有人識趣地問:“單老師,我們這兒有梯子您看行麽?”


    單飛有些為難,事實上他爬電線杆不習慣用梯子而是習慣用腳蹬器和護腰帶。梯子上去是不費力,可是風大時候那東西多少會跟著搖晃,他心裏會有些不安。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室內時候上高用梯子。別說他膽子小,常人七八米高度沒有安全措拖時候多少都會產生恐懼心理,尤其他本身還有點恐高症,就免不了了。不過這兒沒有那東西,於是他隻能說一句:“那就麻煩你了。”


    照實說團部裏監控設備不少,攝像機也不是隻有這一處有,隻不過剛好這裏出了些問題,所以他正好就著它講解罷了。


    不一會兒六人裏個子高士官——陳嘯,去拿梯子去了。單飛對剩下五人道:“如果有多餘梯子你們可以再拿一個,這樣一會兒我上去或講解或示範時候你們可以輪流上來看看。”


    趙山:“不用了單老師,一會兒我們直接爬上去就行。”


    單飛瞅瞅電線杆頂端,再瞅瞅一臉自信趙山和另四個人,默了。


    等陳嘯把梯子拿來,單飛也沒拖拉,把東西放好之後就開始往上爬。所幸現有風但不算大,還可接受範圍之內。


    一般來講,攝像機所拍出畫麵不清楚或有雪花點一類,都是接頭有鬆動或線路老化,換一下就好了。當然也有可能有別問題,但這種情況非常少。


    單飛爬上去一手摟住電線杆,對下麵喊:“誰先來?”


    “我先吧。”單飛上頭聽著好像是趙山聲音。因為越往下看心裏越怕,所以他喊完根本也沒往下瞅。


    趙山後退幾步,然後一個助跑起跳,抱住電線杆迅速往上爬,爬到頂之後臉不紅氣不喘道:“單老師,您閉著眼幹嘛?”


    單飛風聞言瞪大眼,簡直無法相信眼裏所見。尼瑪,他風中淩亂了,張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甚至有些顫抖,“你……你是人類嗎?”這也就是不到十秒鍾事情吧?


    趙山笑著露出一口白牙,“謝謝您誇獎。”


    “……”單飛麵頰肌肉可疑地抽動了一下,然後再沒有任何表情。


    他默默地擰下固定攝像機螺絲,小心取下攝像頭調個個兒,查看後麵線頭連接情況,並向趙山講解:“一般情況下攝像機後麵有兩根或三根線,若是兩根分別為電源線和視頻線,三根情況下會多出來一條連接雲台線。接雲台情況多是定焦配變焦使用,可監控範圍大,視野遠。咱們現看這是沒有雲台。”單飛把兩個接頭全拔下來再重接了一次,然後對趙山道:“讓他們去控製台看看好沒好吧。”他不想下去再上來一次了……


    趙山朝下喊:“陳嘯,去控製台看看!”


    不一會兒陳嘯迴來表示控製台那頭還是不呈像。


    單飛隻好拿著攝像頭表示:“看來不是接頭問題,拿下去查查攝像頭本身看有沒有問題再說吧。”


    趙山看單飛臉色不太好,便道:“單老師,東西我來拿吧。您慢慢下。”


    單飛也不跟趙山客氣,把東西給他,抓著梯子扶手緩和了好一會兒,才一步步往下爬,而這時候趙山已經落地半天了……


    “單老師,您是不是有些恐高啊?”梁彪問道。他是這裏頭個子小,平時大夥兒都叫他“糧票”。


    “是有點。”單飛也沒裝,實打實地說了,反正他眼裏這也不是什麽丟人事兒。


    “那您還幹這行?”就算外行人也懂了,幹這行總得爬高。


    “困難這東西本來就是要人來克服,習慣了也就好了。”單飛笑笑。沒說他開始學這些,上高之後抖得厲害,動都不敢動。不過現已經好太多了,而且現他手底下有工程隊,用他上高情況極少。


    “單老師,您多大啊?”


    “周歲26,你們呢?”


    趙山道:“除了我24,他們五個全都是22歲。”


    單飛點點頭,停下腳步往後瞄了一眼。其他六人漸漸也跟著停下來,就聽單飛道:“趙山,你能再爬上去一次麽?”他實是太好奇了,尼瑪那到底是咋爬?


    趙山把手裏東西就近交給陳嘯,向前幾步便開始助跑,然後起跳,手穩穩地抱住電線杆,腿也跟著盤上頭,蹭蹭就往上竄。


    單飛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聽糧票一邊說道:“這我們都會,單老師您要真想看還是看我們連長爬,那才叫呢,而且方式也跟我們不一樣。”


    單飛表示他懂,大變態麽,肯定與眾不同。


    一夥人迴到講課612室,單飛帶著拿迴來攝像頭做了測試,證實是攝像頭本身出了問題,決定明兒個過來試修一下,不行就換。今天已經晚了,他也該迴去了,手機必需得買了,而且迴去還要算員工工資,挺多事情要做。


    跟六人打了招唿,單飛去了趟46。本來是想跟劉鎮東說一聲,但是劉鎮東沒,也隻好作罷。


    等劉鎮東迴46,單飛已經走出好遠,車都坐上了,這會兒腦子裏正不斷尋思明天他會不會真被劉鎮東要求一起晨訓呢。那可是蛋疼大事兒,他還糾結要不要同意。


    劉鎮東進屋,趙山尾隨其後,關了門敬了禮,緊接著就開始匯報:“報告連長!單老師有恐高症,還有他昨天來路上把手機丟了。課教得很好,我們六人表示都能聽懂。”


    劉鎮東把帽子掛好,沉聲道:“恩,教得好就行,還有別麽?”


    趙山想想,“還有就是他今天迴去時候好像情緒不高。”


    劉鎮東失笑,“是麽?他大概是覺得太寂寞了吧。突然發現周圍一堆非人類,隻有他一個正常人。這沒什麽,適應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趙山:“……”其實我真是人類好嘛!


    “對了,迴去跟幾個營長說一聲,從現開始,誰當單飛麵叫我團長,誰就給我滾西山訓練營去呆半年。”


    “是!”趙山敬禮關上門,出去突然想到來時候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想說來,單老師今天說了一句他們連長以前常跟他們說話——困難這東西本來就是要人來克服,習慣了就好了。


    “算了,還是不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第二天一早,單飛背了個包,裏麵放了些常用工具。小年後麵喊:“不是吧?你又曠工?”要依平時單飛都是等他們一起上班,這兩天怎麽迴事?


    “不算曠工,我近都會去31團,經理知道。”


    “暈死,你可好了,跑去躲清閑。你都不知道我和大年天天對著飛躍公司那個老妖婦有多痛苦。”


    單飛笑笑,真是躲清閑嗎?過了今天才知道啊。再說,他怎麽會不知道飛躍公司那個老妖婦有多難纏,當時這個工程標書就是他做,他手都不知道被揩了多少次油才拿下。還好老妖婦五十左右,他心裏默默地把對方當成鄰居大媽也就好了。


    “咦?你買手機了?”小年見單飛把一個黑色小家夥放進褲子兜裏。


    “恩,昨天迴來時候直接去了趟數碼城,隨便挑了一個。有事電話,我得走了。”他不喜歡遲到。


    又是一路擠來擠去,到了31門口。


    門口士兵已經認識單飛了,但單飛隻要不是團裏人一天,他就要登記。單飛登了記,遠遠地望了會兒,決定先偷偷躲到612再說。結果他邁一步,門口士兵就說話了,而且語氣已經是十分熟悉那種,“單飛,團,咳,連長說了,讓你來了直接去訓練場找他。”


    那剛才你咋不說!害老子白白這裏想著咋躲著他!


    單飛怒瞪了士兵……腳麵一眼,抬頭滿麵笑容,“可是班長,我不知道訓練場哪兒啊。”這地方不是一般大,據某位士兵說,用跑從東到西得半個多小時。他還沒去過訓練場呢。


    士兵笑,“很好走,你從這兒往南一直走,見到我們連長你也就到訓練場了。”


    單飛臉有點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啥,班長,哪邊是南邊?”


    士兵嘴角一抽,指了個方向。


    過了四五十分鍾,門衛電話響了,士兵接起來,就聽劉鎮東聲音傳來,“小成,單飛沒來麽?”


    “報告連長!來了啊,我讓他去訓練場找您啊。”


    “那人呢?!”


    小成:“……”我怎麽知道= =!


    小成戰戰兢兢地掛了電話,就聽小張道:“小成,其實你剛才指錯方向了。”


    小成嗷嗚一聲,“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小張捂臉,“因為我也才想起來。”


    單飛按照小成指方向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走到了頭,途中沒見到任何長得像劉連長生物……


    他忍不住大喊:“劉連長,你這兒嗎?”


    馬上有人吼:“這裏是養豬場,這裏沒有劉連長!!!”


    單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第五章哈,大約中午12點左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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