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蠻與諸葛初清甜蜜的又在府裏窩了一天,次日更是相攜一同坐馬車迴公主府迴門。原本已經三日未見徐蠻的大長公主還在因女兒的婚後生活吃不香睡不好,但一瞧這小兩口濃情蜜意的樣子,總算是放下了心。但還是將徐蠻單獨尋了一處談話,話裏話外都是讓她不要恃寵而驕,讓她體諒夫婿,甚至是早日得個孩子。


    聽了滿耳朵的婚姻經,徐蠻不得不感慨,就算是皇家的女兒,想要經營自己的婚姻,依舊要像是個普通的女人一樣,懷柔永遠要比強勢而對,更適合婚姻中的女人。


    父親徐文彬雖然沒有多說什麽,可徐蠻看的出,父親也如母親一樣擔憂著自己的婚姻路,隻是他更內斂,也更深沉,可他眼裏的疼愛是騙不了人的。徐蠻想,若是在前世,她的父母也一定會是這般,對她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她日後的生活有一點點的不如意。而且,在這輩子她還多了一對兒對她百般疼惜的兄長,雖然他們沒在自己麵前多說什麽,可諸葛初清卻沒少被兄弟倆警告,尤其是做了武官的二哥。


    如今大哥與大嫂就要搬去直王府另立門戶了,按照父親的意思,是希望大哥有了兒子之後,立刻請封直王的王位給大哥,順便還希望能請旨將來的後代無功降爵,這樣既對皇帝表示了忠心,也不會讓公主府在下代皇帝麵前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畢竟每朝的皇帝班底不同,萬一公主府無人得了新帝的青眼,也能算是急流勇退,不易被人清算。再說公主府一向不願子孫蒙蔭一輩子,自身卻碌碌無為,如此有了降爵的前提,後人就不會想守著前人的功績,紈絝敗家了。


    二哥一直在等著徐蠻迴門,因為皇帝已經下了旨意,讓諸葛初廉暫時留在建康,但二哥卻是還要迴到邊關練兵去,因為聽說北邊的蠻族在曾經被吳國打散之後,最近又有聯合部族的意圖,想當年皇帝的祖父,為了打散這些蠻族曾經付出過很大的代價,所以吳國一向不會小看這些蠻夷部落,尤其之前還出過胡人部落貴族在建康被江湖人毆打的事件,很難說會不會有有心人借題發揮。


    午膳自然是要在公主府上用的,一家子也沒分桌,熱熱鬧鬧吃了一頓,因為知道諸葛初清不能飲酒,二哥還頗為遺憾了一迴。


    在之前言談中,徐蠻還發現,已經熟悉了公主府生活的大嫂,也不似她住在公主府時那樣拘謹了,看起來也與母親親近了不少,雖然徐蠻心裏有些泛酸,可將心比心,一個身份高貴的婆婆不算,再加上一個身份高貴的小姑子,崔氏畢竟是武將家裏的姑娘,見識雖然不淺,但曆練到底要少,尷尬總是會有的。此次她迴門,崔氏到對她反而更親熱了些。


    再好也是娘家,午膳過後,小憩了一會兒,徐蠻依依不舍的帶著諸葛初清與父母兄嫂告別,坐上來時的馬車,一路往迴走去。


    “若是你實在舍不得,咱們就在公主府住一宿。”諸葛初清心疼的看著自家媳婦淚染絲帕的模樣,忍不住勸道。


    徐蠻卻橫了他一眼,嗔道:“哪裏能壞了規矩,新房不能空的。”


    諸葛初清抱住她,親了親她微濕的臉頰笑道:“我隻怕你傷心,其餘的一律不管。”


    徐蠻羞紅了臉,卻還是在諸葛初清臉上親了一記,迴道:“等日後得了空,咱們再迴公主府吧。”


    諸葛初清自然連連應聲。


    之後的日子,如流水而過,一連七天,徐蠻在屋子裏,諸葛初清就絕對不會在屋子外頭,徐蠻在院子裏賞花,諸葛初清就絕對不會在書房裏看書,可說是徐蠻在哪裏,諸葛初清就一定在那裏,且還要手牽手,趁人不注意時,親上一口,幾乎都要長到一塊了。


    就連諸葛初清身邊的寒衣送了鋪子裏的賬簿過來,諸葛初清也纏著徐蠻一定要坐在他身邊,或刺繡,或看書,哪怕隻是說上兩句,他都不願與她分開一會兒。弄得翁主府誰不知道府上的兩位主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想必很快府上就會添上一位小主子了。


    這日,徐蠻正和諸葛初清在內室裏胡鬧,兩人都因為天氣炎熱,穿的不多,再加上徐蠻貪涼,屋裏放著冰盆不說,還弄了軟煙羅做了件寬大的襦裙,裏頭就隻著肚兜和褻褲,諸葛初清不用脫就能瞧見徐蠻裏頭的風景,這衣衫當然不能穿出去,便隻能穿在閨房之內,原本隻是用來消暑的,隻是當兩人處在一處,到變成生熱的了。


    正當二人吻得難分難舍之時,外頭青梅喚了一聲,徐蠻趕緊推開諸葛初清,又拿了一旁擺著的棉布半壁不倫不類的套了上身,才故作正經的咳嗽了一聲,讓青梅走了進來。


    青梅原也不想在午憩之時進來打擾主母休息,隻是外頭人等著迴話,她到不好擅自主張了。


    “迴主母話,外頭黃家送了請柬進來。”青梅不敢抬頭,壓著低低的腦袋迴話。


    徐蠻一臉潮紅,嘴唇微微嘟起,圓潤挺拔的胸口隨著她有些急促的唿吸,上下浮動著,到又將一旁的諸葛初清看的口幹舌燥,成婚之後的日子,兩人著實荒唐了不少,幾乎午後與晚上都要胡混一迴,讓他越發粘的厲害。


    “哪個黃家?”徐蠻撇了眼,發現諸葛初清愈看不看的模樣,勾起了嘴角,再瞧著諸葛初清羞紅了耳朵,甚至帶著點懊惱,心情就越發愉悅,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青梅隻好迴道:“左將軍府上。”


    徐蠻訝異,迴過頭道:“他們送帖子到我府上做什麽?”


    青梅恭敬的送上帖子,繼續道:“說是他們家大姑娘要出嫁了。”


    徐蠻這才反應過來,之前雖然聽大嫂說過,可聽一聽就忘記了,自從她成婚之後,幾乎已經將前世那本書都要快要拋諸腦後了,因為黃琇瑩因皇宮失節之事,等於就算毀了,而她本身卻和原書中的男主成了夫妻,即使這過程有很多艱難與坎坷,甚至故事都已經被改的麵目全非了。所以徐蠻隱約覺著書上後麵的劇情應該再不會發生了,隻是心中總有點不知為何而生的不好預感。


    “就說我成婚後,身子不利索,就不去了,到那天讓管事去添個妝好了。”徐蠻隨意翻開,又合上請柬,她實在不願意讓黃琇瑩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尤其是她還在一本記錄他們故事的書上,瞧見過自家的男人與這個惡心的女人幸福的那一世。


    等著青梅退了出去,徐蠻臉就沉了下去,也沒心情胡鬧了,站起了身子就往水房去,諸葛初清一向敏感與徐蠻的感受,見她似乎不高興了,就走上來牽住徐蠻的手,將她拉迴懷裏,無聲的詢問。


    徐蠻貼著他也覺得自己發的脾氣有些奇怪,諸葛初清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之前與黃琇瑩相處,也盡量撇開,上次更是毫不留情的將她趕出諸葛府上,可算是為了自己連話都不與黃琇瑩說了,自己卻因為一本破書和他置氣。


    “可是哪裏不舒服?”諸葛初清見徐蠻沒有掙紮,暗暗舒了口氣,自家夫人平日裏不愛計較,性格開朗,可一旦心裏存了事兒,便好久都笑不出來。


    徐蠻悶悶不樂道:“黃琇瑩要成親了。”


    “她成親是好事啊,你若不喜她,不去就是了。”諸葛初清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裏居然有一股子甜。


    徐蠻見他果然毫不在意,心情也不那麽焦慮了,反而半開玩笑道:“她可是喜歡你好些年了。”


    諸葛初清卻避而不答,一把抱起徐蠻,親昵的咬了咬徐蠻的小下巴,帶點小憂鬱的說道:“我也喜歡你好些年了。”


    徐蠻噗嗤笑了起來,用力勾住諸葛初清的脖子,頭枕在諸葛初清的肩頭上,兩人嬉笑著迴到了床上,這次是徹底將輕薄的帳帷拉了下來,不一會兒,裏頭的衣物就被擠落在地上。


    左將軍府上的人得到了準信兒,很快就跑迴了府,誰那裏也沒去,直接就奔了內院黃琇瑩的閨房。人還沒進屋子,門口的丫頭就抻著脖子來迴張望,一見嬤嬤迴來了,趕緊拉了人就進了屋子。


    屋子裏光線不足,顯得很是陰暗,再加上放了足足的冰盆,讓從頭進來的嬤嬤狠狠打了個寒顫。


    “請柬送到了?”黃琇瑩的聲音已不如原先那般溫柔親近,卻帶著一股子陰狠,而且極為急迫。


    嬤嬤兩手交握,躬著身子不敢抬頭,隻能答道:“迴姑娘話,已經送過去了。”


    “那!那翁主府怎麽說?表哥他怎麽說?”黃琇瑩捏緊了帕子從榻上站了起來,直逼了過來,連珠炮似的問道。


    嬤嬤苦笑著暗罵自己不該貪戀那點子賞錢,攤上去翁主府上送請柬的破事,到是被這煞星纏上了,卻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說是翁主身子不爽利,那日會派了管事來添妝。”


    “誰問她死活了?她病死了才好!!我是問表哥,表哥怎麽說?他知道我要成親了,他怎麽說?有沒有說來找我,或者帶什麽東西給我!!”黃琇瑩可是記得,前世自己與丁皓然成婚之前,他還特意來問自己,是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丁皓然的,如今她又要嫁人了,還是嫁給個老頭子,表哥怎麽可能不來支應一聲呢?


    嬤嬤遮下鄙夷的眼神,還是語氣平平道:“確實什麽都沒有。”


    黃琇瑩不敢相信的後退幾步,發現桌上的茶杯,氣得摔在了地上,神經質的大叫道:“滾!都給我滾!一定是那個賤女人不告訴表哥,一定是她!!!徐蠻,你該死,你早就該死了!!”


    那嬤嬤連賞錢都沒要,就轉身出去了,心裏卻覺著這大姑娘已經瘋了,如今建康誰不知翁主夫妻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大姑娘居然還做著美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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