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咱們老太太前些日子曉得翁主要來,特意……為翁主選,翁主一定喜歡。”那丫頭一身水碧色襦裙,點點碎花到像是花落湖麵,讓人覺著清爽,一頭黑棕長發盤成望月雙髻,碎寶石對釵伴著碎玉幾隻小卡子,到把個丫頭扮成了富戶家小姐。


    大長公主望著她水汪汪大眼,挺翹鼻子,以及那尖尖下巴,真沒想到這諸葛老夫人身邊確有這樣美人。


    那丫頭蓮步而至,隻伸手將那盒子遞給了春芽,春芽自然拿手去接。一個唿吸間,徐蠻猛然發現那盒子下亮光頓現,等到她想驚唿,卻已是來不及了。


    就見那丫頭笑容一收,反倒換上一臉戾氣,剛剛徐蠻瞧見亮光不是別,正是一把開了刃極其鋒利匕首,那丫頭拔出匕首,兩步上前就往大長公主身上刺去,一旁春芽見勢不妙,順勢將手中剛接盒子扔了出去,那丫頭手被盒子擲開,雖沒傷著大長公主要害,卻也劃破了大長公主衣袖,也不知是那匕首太過鋒利,還是因為天氣轉暖,大長公主身上換了較薄衣裙,就瞧著那殷紅鮮血從大長公主小胳膊上,一小股一小股往外冒。大長公主捂著傷口,還算鎮定翻身躲開。


    刺客見一擊不中,頓時奮起,一腳踹開腳邊盒子,登上剛剛大長公主坐著椅子,伸臂再刺,這眼瞧著大長公主再無處可躲,要被刺中要害,就見一旁粉衣飄飄,一個年輕身影死死擋了大長公主跟前。


    “啊!!!”


    徐蠻一把捂住了眼睛,年嬤嬤還有雙胞胎情不自禁大叫起來,諸葛初廉和諸葛初清、徐海風想要上前已然來不及了。


    “唔!!主母…………跑……”


    鮮血順著匕首刀刃直直滑了出來,沾滿了刺客手,那具年輕身子仿佛用了所有力氣,緊緊抱住那刺客,哪怕她嘴唇發白,眼神渙散,全身痛苦發抖,哪怕刺客咬著牙,狠毒扭轉著手中匕首,絞斷了她腸,絞碎了她胃。


    “春芽!!”


    房門猛然被人從外頭打開,大長公主親衛以及諸葛府上侍衛聽見屋內慘叫,自然不敢怠慢,也不迂腐詢問,直接闖入,這幾步進來,習武之人視力又佳,再看不遠處那血腥場麵,進來數人頓時臉色慘白,腳下微頓,一個唿吸間,數人一同衝了上去,七手八腳將那刺客擒下,隻春芽因為神智渙散,依舊死死不敢放手。


    “春芽,沒事了……沒事了,你放手吧,春芽。”大長公主含著淚,踉蹌走到春芽身邊,摸著她已經有些僵硬手,哽咽說道。


    “主……主母娘娘……”大長公主又喚了幾聲,春芽才像迴過神來,斷斷續續說道:“您,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你放手啊,人都抓住了……沒事了。”大長公主讓年嬤嬤過來扶著春芽,一點點掰開她手,此時那刺客已被止住,握住匕首手,也被人強製扒開了。


    春芽鬆了勁兒一下歪倒年嬤嬤懷裏,側著頭,輕喘了幾下,可那模樣一看就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去,找大夫,不懼哪裏,先找來!!”大長公主也不理早已癱軟座位上諸葛老太太,她直接向自己親衛下令道。


    “是,隻是公主殿下您……”那親衛自看著大長公主沾血衣袖猶豫道。


    “我沒事,去找人!”大長公主皺眉怒吼道。


    瞬時,眼前之人即可便跑了出去。


    “公主娘娘……奴……奴婢怕是……怕是……”春芽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嘴角也開始溢出血,卻還顫顫巍巍說著話。


    “你別急,大夫馬上就來了,一定能治好你。”大長公主蹲□,拉著春芽手,滿臉是淚說道。


    “奴……奴婢娘……就奴……奴婢一個……求……”春芽瞪大了仿佛一下看不見了眼睛,來迴晃著腦袋輕聲道。


    大長公主緊緊握住春芽手,捂著嘴點點頭道:“張嬤嬤我會好生照顧,你放心。”


    春芽鬆了鬆氣,似有些甜蜜,卻又帶遺憾低聲道:“年……年嬤嬤,幫……幫我和小薑哥說……以……以後要找個……福厚姑娘……”


    隨著後麵聲音越來越低,徐蠻站位置已經聽不清楚了,她不能理解,為什麽好好壽宴,不過就是自家親戚私下見個麵,為什麽有人要殺自家母親,為什麽剛剛還對著婚姻對著未來滿懷憧憬春芽,怎麽就這樣倒血泊中,生命一點點流逝,即便徐蠻也想欺騙自己,可她心裏清楚,春芽,是活不了了。


    “阿蠻,別看。”一個帶著藥香懷抱,一個仍舊稚嫩胸膛,徐蠻被人攬入了懷中,這個人說話間輕柔中帶著濃濃傷痛以及不屬於他年紀絕望。


    徐蠻隻那個懷抱裏感受到一瞬間平靜,接著夢境中那一幕幕臨死前囑托,又將徐蠻硬生生拉離了這個懷抱,她輕輕推開麵前人,一個轉頭,不再看那人臉上悲傷,直撲入大哥徐海生懷抱,大聲哭泣起來,眼淚如同大雨,卻怎麽都澆不息心中悲憤之火。


    “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伴著大夫小跑,前院諸葛家男人們也一臉凝重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那可怕事實。


    “臣等有罪!”諸葛家主帶著兒孫,跪了冰冷地麵上。


    大長公主連一眼都沒施舍過去,隻叫那大夫給春芽看傷,但可想而知,春芽傷太重,就算華佗世,也無力迴天了。


    徐蠻無措從哥哥懷中探出頭,看著似乎已經失去唿吸春芽,再撇一眼跪諸葛家主身後諸葛初清,她這一刻,徹底被人打破了背身上逃避現實蝸牛殼,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害母親,可她去敏銳發現,今日之事過後,她心中牢記劇本將有著天翻地覆改變。


    這是個真能談笑間置人於死地世界,這是個不論你身份高低,都有可能丟掉性命世界,這是個不講道理,法律空洞世界。徐蠻捂住嘴,淚灑手背上,她想要種田文情節,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


    “諸葛左相,本宮想知道,今日究竟怎麽迴事?”腳步漸進,徐蠻一迴頭,眼淚又要掉下來了,來人不是外人,正是那兩位姍姍來遲姨媽。


    諸葛家主臉色灰白,抖了抖嘴唇,望了眼癱座椅上唿吸困難老妻,歎了口氣,以頭叩地道:“是微臣錯,微臣治家不嚴,以至於讓刺客有機可乘。”


    “不!奴婢是諸葛老夫人指使,老夫人她一向不喜大長公主,因大長公主不守婦道,居然與老夫人堂侄和離,還改嫁他人,有損黃家顏麵,對不起黃家列祖列宗,老夫人讓奴婢壽宴之日刺殺大長公主,這裏每一個諸葛家人都是共犯,到時候殺長公主一家,再毀屍滅跡!!”不等諸葛家主說完,剛被製住,一直沒有說話奴婢刺客,突然大叫了一聲說道,接著再哀痛看著諸葛老太太道:“奴婢辜負了老太太期望,還望老太太念及奴婢母親是您陪嫁丫頭,放過奴婢一家吧。”


    “你!!!”諸葛老太太被兩個兒媳扶著,本來就已經驚頭痛欲裂,這再聽到這番話,胸口一股子邪氣直往上衝,口中腥甜泛出,居然仰頭噴出一口濃血,濺了身邊大姑徐氏一身。


    “賤婢!你胡言亂語!!”二媳婦魯氏慌慌張張掏出帕子,先給老太太擦了擦血,而後破口大罵道。


    可那刺客,卻詭異一笑,環顧了整個房間,似乎看過了每一個人,跟著……


    “不好!”


    大長公主女親衛之一,一見此就知曉此人來曆,伸手再想扒她下頜已經來不及了,就見這刺客,腦袋不自然向左邊一歪,一線黑線從她嘴角流了下來,她睜大眼睛,依舊有神,嘴角還固定著剛剛微笑,可她停止心髒,落下手臂,無一不告訴眾人,她服毒自了。


    “應是死士。”大長公主女親衛小聲對著她說道。


    大長公主眸子一暗,捂著傷口緩緩站起了身,終於由著身邊大夫開始給她包紮。


    “今日之事,本宮定要如數稟告當今皇上。”大長公主因為缺血,搖晃著身子被女親衛扶著繞過春芽屍體,麵無表情掃過眾人,走向徐蠻。


    “冤枉啊,冤枉啊,大長公主!”諸葛家老太太看著大長公主帶著兒女、嬤嬤和親衛往外走,其餘剩下人已經收斂屍體,而諸葛家男人卻像是失去了語言,再沒說一句話,她急滿頭金星,跌爬著落地上,大聲哭喊道,她身邊兩個媳婦,也跪了地上。


    大長公主沒有說話,隻用那隻沒受傷手,摸了摸女兒徐蠻腦袋,那濃重血氣卻沒讓徐蠻想要避開,她睜著大眼睛一直看著母親,似乎想從母親身上,看到她沒有東西。


    “諸葛左相,你準備等著本宮皇兄傳喚吧。”連一向和氣和豐公主也甩了甩袖子,冷著臉轉頭跟著兩位姐姐出去了。


    久久,屋裏人,即便哭泣,卻沒有一個人動,除了躲角落不知如何是好徐府三夫人江氏以及她庶女。


    “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真,上一輩子沒發生過這件事情,大長公主怎麽可能會遇刺,怎麽可能會?”誰也沒注意,躲屋外假山石中,有一個幾歲小姑娘,正捂著心口,滿眼不信和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由於某作者惡趣味,故事完全脫離了書中劇情,那麽阿蠻、黃琇瑩、諸葛初清又會腫麽樣呢?滅哈哈哈……好吧,某蕊承認,還是為春芽掉了幾滴鱷魚眼淚,咳咳。


    某蕊:春芽,你終於領盒飯了,有什麽話想和廣大讀者們說麽?


    春芽撇了一眼,嚴肅道:可以爆粗口麽?


    某蕊齜牙,搖手指道:n,n,小心河蟹吃掉你哦。


    春芽肩膀一鬆,很是沮喪說道:那我無話可說。


    今日人物表:諸葛初清叔叔一家。


    叔叔:諸葛從容 典農都尉


    嬸嬸:魯氏


    大堂妹:諸葛美盼


    二堂妹:諸葛美嫣


    三堂妹:諸葛美玉


    小堂弟:諸葛幼鳴 未出生


    下一章:時光飛逝,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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