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皇帝真受到了打擊,或許是對於這一次七皇子自殘式行動有了領悟,或者是為了其他,總之,一下子,皇帝似乎安靜了下來,就連對著那些個皇子們態度也有了變化,不再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架勢了,有時候看著他們眼神帶著一絲迴憶,態度和緩,語氣溫和,甚至有時候會就這麽靜靜就這麽看著,什麽話都不說,要賈敬說,這樣還真是有些滲人呢!


    至於皇子們是什麽感受,賈敬是管不到,不過,根據賈敬那敏感五官六識感應,他心裏隱隱有種感覺,也許,上一輩子那件大事就要發生了,他有了這樣感覺,做起事情立馬又多加了幾分謹慎,與人往來也少了些,要不是關門閉戶有些不像樣,他都想要請長假了。關鍵時期啊!越是不惹人注意越是安全啊!果然,沒有多久,皇帝突然宣布,他將傳位給五皇子,自己做太上皇,並表示自己講住到京城南麵皇家別院去,將皇宮直接都讓給皇帝。


    晴天霹靂一樣大消息啊!一下子把整個京城,整個天下都給炸了一遍。上一世賈敬是個渾渾噩噩,這小日子都混道德經裏頭了,外界事情多聽上一耳朵,往往都是事情結束了,自己才知道,甚者,上一世那個時候,自己正好孝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大事愣是沒有參與份。所以說,自己還真是沒怎麽注意這樣禪位,這樣登基對於官員,對於天下來說影響有多大。可是這一次,不好意思,他正好就是這為難人中一員啊!太上皇也是皇帝啊,雖然是過期,可是這畢竟曾經是,再加上這一直以來都是大家效忠對象,這一下子不當皇帝了,這以後要怎麽對待呢!要是皇帝和老皇帝意見相左呢?他們怎麽辦?一個媳婦兩個婆婆,想想未來將要過得日子,一竿子官員們都想要痛哭出聲啊!這簡直就不是人過啊!一個不好就是炮灰啊!


    賈敬拿著手裏單子,眼睛有些愣神,這是自家老爹給他,讓他拿主意,是上皇禪位,皇登基賀儀,可是這個賀儀真很難辦啊!給上皇多了吧,怕皇心裏不舒服,以後給自己小鞋穿,要是給皇多了吧,又容易讓人覺得你人走茶涼,太現實。這單子怎麽擬定都不合適啊!好賈代化還有個當官兒子好推脫,直接把這事情就交給了賈敬了,按照賈代化說法,老子生了你,那就是讓你替老子養老,這樣事情不讓你幹,讓誰幹?白養你這麽大了!


    賈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尋思了半天,這才把單子敲定,能怎麽辦?涼拌!他索性把上皇單子比皇多上幾件,不過呢,這上皇單子上東西多是一些年紀大喜歡,或者說適合養心靜氣東西,裏頭還有道家一些東西,什麽三清白玉尊位之類,擺明了是代之無為而治意思,符合如今上皇養老心思。而皇單子裏多加了幾種實用,七彩琉璃熏香爐,東海龍誕香,是適合加班人士使用,名字寓意也合適,賈敬覺得,也算是自己用了心了,不管怎麽說這單單是列了一個單子,賈敬覺得他就腦仁發脹了。這以後日子怎麽過啊!


    不說賈敬覺得頭疼,禮部也正頭疼呢!這事辦,這禪位,這老皇帝還活奔亂跳,皇帝就登位了,這幾百年沒出過這樣事情了,往上數數,要真找幾個這樣禪位例子,也大多是被逼,或者是為篡位找個借口,或者是老皇帝身子不行了,如今這情況真讓人抓瞎啊!這儀式怎麽整啊!


    也正是由於這樣情況,這老皇帝要禪位話一出來,這個官場都有點崩潰啊!另外幾個皇子也傻眼啊!這怎麽說,就這麽著,自己就沒戲了?要命是他們連一絲反駁機會都沒有啊!你說這要是皇帝死了,那老五繼位他們還能編點瞎話什麽,說他繼位手段不正當,自己要撥亂反正什麽,給自己創造出點機會來,可是如今這老皇帝還呢!活好好呢!這話愣是沒市場啊!


    當然他們這樣人,鑽空子,想陰招也是好手,立馬又想到了另外一方麵,自己固然是不怎麽痛了,可是那老五,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別看他這是繼位了,可是這上頭還頂著一個上皇,那就是一座大山啊!哪怕是為了孝道,為了他這個皇帝名聲,估計這也隻能乖乖做兒皇帝了,反過來看,自己這些人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打著孝順名義和上皇老爹多往來,還不忌諱,順帶時不時還能給皇帝添點堵什麽。


    有了這個想法,那些個不怎麽安分皇子,心裏立馬舒坦了,至於這到底是他們自我安慰一種方法還是真有這個計劃,那就不一定了,還有些小皇子們,像是老七這一類人,聽到消息,那一個個是大大鬆了口氣啊!得,這事情總算是有個了局了,雖然說這老爹當皇帝和哥哥當皇帝,總有些不同,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麽愛折騰人。隻要這局勢穩妥,他們就能過安生日子了,要是運氣好,這皇帝想表現一下什麽兄友弟恭時候自己還能得些好處呢!


    至於後宮那些妃嬪,有些不安分,早前些時候圍獵大事中就完蛋了一批了,這幾年皇帝手段是出奇狠辣,她們也沒有那個單子和皇帝做對,對於自己一下子漲了身份,還要搬出去什麽,也不敢吱聲,那些小皇子生母是暗暗歡喜,想著等兒子開府之後,說不得自己還能被接出去,和兒子住,這可比一輩子關這牢籠一樣皇宮裏強多了。


    總之這是各人都有各人心思,但是不管怎麽樣,這大典還是順利舉行了,賈家作為勳貴,賈敬作為四品以上官員,那是都有參加大典資格,就是林海他老爹也千裏迢迢趕了過來,還順帶帶了兒子來。說是要讓賈敬複查一□體什麽。


    從祭天地,告宗廟,宣百官,接位,朝拜,等等,一係列規矩都做完,整個禪位大典持續了整整十天,不單是前後兩個皇帝累撐不住了,那些個跟著走完全程大臣們也立馬倒下了好幾個,要不是這個時候傳出什麽病倒了有點不吉利,就是有病也隻能自己偷偷熬藥吃,說不得立馬這個朝朝堂上能站班上朝不會超過一半了。要知道這樣曠世大典,大家可是都穿著全套禮服折騰啊!這不是一般繁複外帶沉重呢!就是身上掛件也比平常多了幾倍啊!好些個老臣已經到了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含著人參片才出門習慣了。


    等到大典過去,各地地方官員們這腦子還是沒有轉過來,這股風吹太邪乎,他們一個個都有點頭暈啊!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了!於是乎,京城那些老牌子家族沾光了,佳詢問人選啊!就是林老爺也是為了這個,把林海帶上京,他距離遠了些,想著吧兒子京城放著,一來是隱晦作為人質京,讓帝心裏放心,另一方麵就是為了和賈家能關係近些,要是有什麽動靜,也好讓林海早些傳消息迴去。反正林海考舉人還有兩年呢!到時候再迴去也來得及。


    這樣情況足足維持了大約近半年時間,這一段時間裏,這進京人多,運進京城東西多,倒是變相讓那些運河中人日子好過了許多,皇家變動也能提高經濟增長啊!


    ……………………………………………………………………………………………………………


    賈敬敲著腿腳,坐自己房裏,翻著這些日子家裏賬冊子,微微皺著眉頭,對著邊上劉氏說道: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近這送禮還是這麽多?不該啊!這裏頭好像好些人家和咱們家關係不是不怎麽樣嗎?還有這幾家,不是早就不聯係了嗎?這是?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嗎!他們還這麽不依不饒幹什麽?皇家事情管這麽多,有什麽用,還不如好好做好自己本分來穩妥些。都打聽什麽了?”


    劉氏看著丈夫這樣子,也歎氣了,微微有些不安說:


    “哪裏是打聽什麽,大爺,妾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他們看著不像是問什麽問題,也不是打探什麽消息,妾身聽著,怎麽都像是想咱們家投誠,想要依附樣子,妾身心裏不安很,咱們家雖然是國公府,可是這朝廷事情,除了家裏爺們公事,向來不怎麽插手,他們也不知道怎麽了,這說話什麽,恭維不行,好像一副以咱們為首樣子,妾身,妾身覺得有些不怎麽妥當呢!”


    “以咱們為首?咱們家如今連當初什麽四大家族都不怎麽乎,早就甩開了去,這怎麽又出來這麽個事情?咱們沒有想要拉攏什麽啊!勢力太大,這時候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賈敬不解了,立馬就覺得這裏頭估計有什麽貓膩了,一下子也謹慎了起來,他把朝廷上各個關係擼了一下,想來想去沒有什麽頭緒,他家老爺子和隔壁叔叔,如今連上朝都不去,說是一門雙公,可是賈家如今京城低調很,除了賈敬還朝廷上當著官,其他人就是有謀取官職,也都不是什麽顯眼地方,賈敷是翰林院帶著,老實很,另外幾個堂弟什麽,說來還等著下次會試呢,目前也家苦讀,沒有什麽招惹人機會,那麽人家怎麽就想到到咱們家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裏頭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是賈敬就是覺得這裏頭估計有什麽見不得人勾當,警覺不行,立馬轉身往外走去。想了想,又轉頭對著劉氏溫言說道:


    “你先迴去休息,我去父親那裏,這裏頭說不得真有問題,放心,我安排好了會和你說。”


    劉氏看著匆匆而走丈夫,心下稍稍安定了些,她雖然是書香門第出來姑奶奶,可是這豪門大宅,門第依附生存,相互借勢鞏固自家事情到底知道少了些,對於官場上風雨是沒有什麽見識,好她還有個能靠得住丈夫,雖然有時候丈夫有些清冷,讓她覺得有些抓不住,但是大多時候他還是很能讓人依靠。劉氏覺得她這一輩子得意大概就是找了這麽一個夫婿了,有時候迴想一下當初第一次見麵情形,她都會忍不住臉紅,並且深信,這是他們千裏姻緣一線牽。若不是那一次偶遇,也不會有這樣一段姻緣。


    賈敬到了賈代化書房,開門見山說了近變化,還有自己疑惑之處,雖然他真知道很多,心智也算上厲害,可是他任然覺得,有些事情,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自家老爹也不是什麽軟柿子,一定能看出些什麽來。果然,賈代化一聽,立馬皺著眉頭,摸著胡子,細細琢磨了起來。


    “確實有些不對勁,這些人,要說前些時候來,想要借助咱們家關係,打聽些消息,安安神,那倒是可能,不過,這都這麽久了,依附?他們來依附做什麽?難不成他們做了什麽犯忌諱事情?覺得自家頂不住了?皇登基,必然大赦,短時間內,哪怕是為了上皇,為了穩定朝堂,也不會有什麽大動作啊!他們這是擔心什麽呢?還是外頭有了什麽變化?”


    想到這裏,賈代化立馬找了人,去喊隔壁賈代善,還讓人去喊了賈敷,把事情說了一下,讓他馬上去史家,問問史老爺,經史家是不是有和自家一樣情況。莫名賈代化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等賈代善一來,幾個人又相互互換了一下近家裏情況,一時間都有點驚了,果然,不是一家有這樣事情,賈代善哪裏近這樣上門拜訪人也多了不少,一個個都是些以前不怎麽聯係,甚至是上幾輩人就已經慢慢斷了聯係人家後人,這樣情況讓他們越發覺得事情不怎麽對了,正說著,門口賈敷聲音響了起來,史老爺居然跟著賈敷一起來了賈家,這個已經天色見暗時候過來,可見,史家估計情況也差不多了。


    果然,史老爺一進來,就是皺著眉頭,一頓詢問:


    “我還以為就我家呢,聽你家老二一說,我怎麽覺得這心裏沒底呢!這都怎麽了?都連著幾年了,怎麽就不安生呢!你們說我們都已經不管這些個事情了,怎麽就有人想著拉咱們下水呢?”


    本來是抱怨話,卻不想這話一出口,賈敬腦子裏突然就是靈光一閃,抓到了些線索:


    “舅舅,你,你這話後一句再說一遍,什麽下水,拉咱們下水?”


    他這麽一點,另幾個老頭立馬也反應了過來,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們同時想到了,這裏頭問題。


    史家也好,賈家也罷,如今確實已經不怎麽朝堂上出現,兩家人低調很,可是這再低調也改變不了這兩家軍隊中影響力,可別是史家老爺還有賈家兩位老爺都情況下,說句不好聽,要是他們合力。這京城周圍兵力估計有三分之一都能掌控了,這也是他們怕犯了皇帝忌諱,慢慢退出朝堂原因之一,因為他們先後京畿大營當過指揮使,當年手下,一個個也都有了些實權,甚至還有些門生弟子什麽,軍中屬於中層將領,這樣兩家人,確實有讓人想要拉攏資格。可是偏偏,如今這兩家裏史家雖然還有嫡係子弟子往武將路上奮鬥,可是襲爵長子卻是從文了,另一個賈家是直接開始轉型了,家中嫡係居然沒有一個繼續從武,這樣一來,就是擺明了車馬放棄了兵權,這雖然是讓當權者放心了,卻也讓那些心裏有些想法,對於兩家有了老鼠拉龜,無處下手感覺。人家都不看重權利了,你能怎麽辦?許偌?人家已經是國公了,難不成給個王爵?怎麽可能?誰信啊!又不是開國什麽!收買?人家好假假也是近百年世家了,也不缺錢啊!


    那麽對於這樣人家,想要拉到自己這一邊還能怎麽辦?聯姻?好像賈家閨女小子,到了年紀都成親了,這樣一來他們唯一能做,就是目前這樣,拐彎抹角拉攏,用一些小世家拉關係,然後用些個牽連什麽手段,逼到自己這一邊了。


    這屋子裏都不是什麽笨蛋,有了一個提示,他們還有什麽想不到?這樣一想,所有人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太狠了,太不擇手段了,太隱蔽了,這都什麽人啊!


    “這事情既然出來了,而且咱們三家都有,那麽隻怕皇帝哪裏也有消息了,哪怕咱們什麽都不做,估計也會讓皇帝心裏對咱們起疑心了。這是連環計啊!哪怕咱們不為他所用,他們也能讓咱們有苦說不出呢!”


    賈敷歎了口氣,臉色有些沮喪,自己剛步入官場,正式意氣風發時候呢!這都幹什麽呀!要是皇帝真有了疑心,自己仕途可就還沒開始就完蛋了呢!


    倒是賈代化臉色不變,略略一頓,就開口了,隻是這一開口,就能聽出這聲音中狠厲。


    “把我們當猴子耍嗎?太小看了我們了,代善,老史,明天咱們三個一起請求陛見,不管這後頭是誰,想幹什麽!咱們就一個法子迴擊,那就是直接捅上去,告訴皇帝去,讓皇帝自己去查,想來想要拉上咱們,必定是對著這登基皇帝有什麽不對付,咱們用不著自己動手,讓皇帝給咱們出氣去。嗬嗬,咱們是老粗,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有了疑惑,感覺不對,稟告帝王,那是咱們忠心呢!“


    賈敬眼睛都亮了,就差沒有星星眼看著賈代化了,哎呦,老爹,真是沒有看出來啊!這釜底抽薪玩這麽好啊!高,實是高! :>_<:</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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