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就像一個魔咒,突然刺穿了費伊所有意識。


    像一腳墜進虛無深淵,迷霧山脈黑暗洞窟隧道不見了,周圍全部是光輝,並且越來越亮,照得費伊莫名煩躁起來。


    他很不喜歡這種光,因為像是被人生生拖到這裏圍觀。


    費伊試著往前走了一步,所有景物就從他腳底下逐漸延伸著出現,就像罩著一層水蒸氣玻璃窗,從某一個點向四麵抹開奇妙景象。


    金色街道,而且看顏色可能真是黃金鋪成,道路兩邊是茂密美麗樹木,沿著遠處山坡,綠色樹木一層層往上延伸,露出雪白城牆與高聳塔樓。


    山坡一麵被明亮光輝照耀,可以很明顯看到遠處另外一座山,上麵有兩棵奇怪樹木。一棵樹幹枝條全部都是銀色,比白銀還要純粹,另外一棵全部都是金色,現就是這一棵樹散發著光輝。


    這光並不刺眼,卻傳得很遠,直到天邊也看不到一處沒被它照耀黑暗。


    ——維林諾雙聖樹,銀樹泰爾佩瑞安,金樹叫羅瑞林。


    它們名字忽然從費伊意識中浮現出來,費伊立刻警覺,如果這就是戈索爾說過雙聖樹,那麽這裏就是眾神之地?


    他怎麽會到這裏來了,難道這又是一段記憶?


    這座城市繁華美麗,完全超出了費伊想象。


    潔白牆壁,鏤空拱形屋頂,到處都鑲嵌裝飾著珍珠。路邊噴泉池裏流光溢彩,因為池底鋪不是石子,而是大大小小貓眼石、鑽石還有白水晶。精靈們坐走廊與台階上彈著豎琴,城市裏充滿美好音樂與歌聲。


    鮮花盛開露台與噴泉池邊,一陣風過,就有金色薔薇花瓣飄灑空中。


    費伊卻無法欣賞這種美景,因為他發現身邊精靈看著自己眼神特別奇怪,有幹脆無視,有悄悄低語。


    借著路邊噴泉池,費伊這次終於看清了自己倒影。


    這長相一點也不符合費伊期望!!


    就算沒有葛羅芬戴爾那種英武俊美,也沒希望過會有*隆瑟蘭迪爾威嚴睿智氣場,但絕對不想要這種能被直接拿去當裝飾品模樣,還是那種玻璃製品,半點堅毅剛硬線條都沒有,這樣一比,費伊果斷發現安納塔長相很有男子氣——這得多坑,連索倫美善外表安納塔都比他有氣勢。


    費伊還發呆,忽然聽到一聲巨響。


    噴泉池黑曜石池壁,被一個拳頭狠狠砸穿。


    碎石砸費伊身上與臉上,拳頭主人金色頭發,身高兩米,穿著華麗鎧甲,很明顯不是精靈。


    這個人雖然憤怒,卻很理智,他收迴拳頭站那裏,精靈們紛紛向他行禮。


    “不要以為你得到自由,得到曼威原諒,就能欺瞞所有人。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邪惡,所以也不了解你偽善…”


    “托卡斯,我不明白你說什麽。”費伊聽到自己這麽說,而且他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聲音直接出現費伊腦海中,強大神威震得他意識動蕩,記憶中這個身體竟然沒有退縮,還嘲笑著諷刺:


    雖然是記憶,但是費伊驚悚覺得接下來可能要直接比武力了,沒想到那個外表看上去驍勇戰士轉身走了,連初憤怒都收斂得沒有痕跡,話語也變成警告:


    費伊古怪看著那個人走遠。


    精靈們沒有聽到後麵話,都覺得很迷糊。


    被碎石劃傷地方傳來隱隱疼痛,並不明顯,但是從噴泉池豁口流出泉水,卻透徹心骨冰冷。


    費伊感到自己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然後用低不可聞聲音說:


    “阿門洲並不是隻有維拉與邁雅…”


    他向周圍精靈微笑,然後慢慢走過街道,通往山丘上白城台階是水晶,雙聖樹光芒照耀下晶瑩閃爍著。


    一切景物都隨著這種反光逐漸模糊起來,費伊後聽到“自己”冷笑,喉嚨裏不發出音節,隻是無聲自言自語:


    “我不會忘記戰敗恥辱,也不會忘記你們為什麽發動戰爭,但是你們所做一切,未必有好結果,這世上容易一件事,就是背叛…”


    耀眼光線全部消失。


    隻剩下後一句話反複費伊腦海中迴蕩,還有遙遠洞窟深處傳出來共鳴唿喚。


    “米爾寇,米爾寇…”


    米爾寇到底是誰?


    難道是這個身體真正主人?費伊忍著頭痛,他發現自己麵臨危機遠比想象中嚴重。


    記憶中米爾寇出現眾神之地,還說他是阿爾達之王,維拉之首兄弟。神親兄弟能是什麽?當然也是神…


    無論精靈語還是中土世界通用語,米爾寇這個名字意思都是:擁有強大力量人。


    一個再有問題神,那也是神!怎麽可能成為索倫魔戒?


    ——這種身一個大坑裏,帶著信心堅持往上爬,結果卻發現這個坑隻不過是一個大坑底部小凹槽荒謬感!!


    難怪褐袍巫師說看著他眼熟,原來以前可能真見過。


    米爾寇欺騙過維拉與邁雅?戰敗過?真是一堆嚴重問題啊,還有米爾寇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後來他沒去騙神與次神,目標選擇了誰?


    精靈!!肯定是這樣…


    tz還好,巫師都有失憶症!


    !


    費伊竭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魔戒從霍比特人手指上滑落,地上發出滾動,萊戈拉斯準準朝戒指射出了一箭,箭頭卡戒圈中間,魔戒發出清脆一聲咣當響,就安靜躺那裏不動了。


    “比爾博?比爾博!”伊萊丹兄弟忙著救治倒黴霍比特人。


    萊戈拉斯沒有放下弓,他走到魔戒掉落地方,警惕看著隧道深處。


    還是靜悄悄,根本沒有比爾博所說奇怪聲音。


    “我真聽到了…”比爾博喘著氣,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可怕感覺,隻能含糊說,“我們趕緊離開這裏,這條隧道一定通往一個比幽暗密林可怕地方。”


    “但是惡龍外麵。”萊戈拉斯提醒大家。


    “你剛才念誰名字?”伊萊丹重披上鬥篷,他旁邊伊羅何也疑惑深思,“感覺哪裏聽到過…”


    “我不知道,是那個聲音喊。”比爾博看著地上魔戒,眼神恐懼,“我就像一腳踏入了死亡國度,所有一切先是變成煙霧,然後到處是燃燒火焰…我看著隧道頭,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太遠了…”


    萊戈拉斯忽然想起同一件事:“這裏距離摩瑞亞還有多遠?”


    “我們往南跑了大半夜,應該還沒到摩瑞亞,但是迷霧山脈中洞窟太多,有不相通,卻能傳出聲音。”


    隻有霍比特人能聽到聲音,還要戴上魔戒才能聽到…


    三個精靈都覺得這不是好消息。


    “比爾博說對,必須離開迷霧山脈,我們往前找。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千萬不能順著隧道往山腹走。”


    比爾博跌跌撞撞將魔戒撿起來揣進口袋。


    他一邊走,還一邊迴頭,現比爾博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對於戴上魔戒才能看到人,是警惕。可是他現又不敢再戴魔戒,隻能安慰自己忘掉這件事,因為比爾博認識費伊,是無法通過碰觸改變任何東西。


    等到他們走遠,費伊才慢慢走出來。


    沒多久,隧道就出現了岔路,一條往下延伸,另外一條裏麵有明顯風,顯然是個出口。比爾博與精靈毫不猶豫選擇了這條路。


    費伊站岔道口,一個他也說不清念頭不斷慫恿他。


    ——反正現有,不是完整形體,除了神與次神,誰也看不到他。


    就讓比爾博帶著魔戒走又怎麽樣,這樣跟下去反而危險,如果有巫師趕來,那就糟糕了。


    迷霧山脈外風很冷,濕氣很大,但是象征著地上世界。比爾博與精靈們走那條路通往光明,費伊轉身走進另一條隧道,一步步遠離清潮冷空氣。


    隧道往下延伸,逐漸狹窄,四周也越來越暗。


    他想找到那個念出米爾寇聲音來源。


    那一邊,比爾博已經看到了洞窟口透出光亮,他正準備去查看斯矛戈不附近,忽然聽見伊萊丹驚叫了一聲。


    萊戈拉斯反應迅速,箭搭上了弓弦,猛然轉身對著隧道頭。


    他們隊伍是萊戈拉斯走前麵,比爾博中間,伊萊丹兄弟後,所以萊戈拉斯以為身後出現了敵人。


    但隧道裏黑洞洞,什麽也沒有。


    伊萊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身邊伊羅何也突然驚叫,從表情上看,他們像是想起了什麽。


    “米爾寇…對,就是這個名字,ada說過。”


    伊萊丹臉色都變了,他兄弟不比他好多少,兩人迅速抓起比爾博,用速度跑出了洞窟。


    等站陽光遍布山穀裏時,他們才停下來。


    “到底出了什麽事?”比爾博本能覺得答案一定可怕,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


    “米爾寇,是個屬於過去名字…”


    “我們精靈不叫他米爾寇,隻稱唿他魔苟斯。”


    這次連萊戈拉斯都失手將弓弦撥出一次異音,隻有比爾博沒明白,他懂精靈語,忍不住重複了一遍:“魔苟斯…黑暗大敵?他是魔多人?”


    “不!魔苟斯是維拉,索倫是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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