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被發現之前,比爾博就關著矮人地牢裏聽見水聲,後來他發現地牢下麵有一條洞穴暗流,直接連通到外麵密林河。


    它們交匯處十分隱秘,森林一道斜坡下麵。


    茂密灌木叢將斜坡蓋得嚴嚴實實,幽暗密林裏暗無天日,河水又是漆黑,斜坡下方有一個洞,地下水就是從那裏流出來,洞頂與密林河水麵同高,很難發現。


    就算有人跳進密林河,也無法鑽進洞穴,因為洞口還裝有一道鐵閘門。鐵閘門後地下水河道蜿蜒曲折,其中某一處洞壁上,藏著一個可以拉開活板門,這門就通往木精靈宮殿地底酒窖。


    木精靈喜歡喝酒,但隻喝葡萄酒……


    幽暗密林種不出優質葡萄,這裏沒有陽光,就算有葡萄也都長得又小又酸,根本不能釀酒。所有葡萄酒都是經過這條隱秘水道,從幽暗密林外麵運來。


    木精靈們還會將空掉酒桶以及別貨物桶推進地下河,拉開鐵閘門讓積蓄地下河水帶著空木桶衝進外麵密林河,後流出幽暗密林。


    河口沙洲處,會定期有人類來收集木桶,裝滿酒下次再賣給木精靈。


    比爾博手忙腳亂偷了鑰匙,將矮人們塞進木桶成功逃離地底宮殿。這個逃亡計劃聽上去很完美,比爾博還找來稻草塞進木桶,讓矮人們躺得舒服一點,但是霍比特人沒想到木桶漆黑隧道裏就開始不停撞石壁,到鐵閘門洞穴口時,又開始撞洞頂。


    這還不是糟糕——密林河上遊,愛隆匆忙趕到,為了讓甘道夫與瑟蘭迪爾擺脫戒靈順利撤迴地底宮殿,愛隆用咒語引發了洪水,矮人們藏身木桶也被洪水餘力折騰得密林河裏上下翻滾。導致這些矮人滿身青紫,因為蜷縮木桶裏又四肢僵硬,爬出來沒走兩步路就直挺挺趴下,歪歪倒倒地上滾了三圈。


    ——所以不是他們沒有同情心,不把費伊從土裏拔/出來。


    他們沒有發現戒靈。


    戒靈被水一衝就成了煙霧狀白色幽靈,矮人眼裏,跟沙洲河麵上漂浮冰冷白霧沒有兩樣。


    泥沙上到處是白霜,積水裏還有塊狀浮冰。


    有幾個皮糙肉厚矮人幹脆唿唿大睡,剩下幾個凍得牙齒打顫矮人開始不停說話,他們議論旁邊費伊,議論這場莫名其妙大水,那些可惡木精靈,還有霍比特人。


    “不管怎麽說,我們要感謝他,否則我們還地牢裏!”


    “奧力上!也許霍比特人擅長滾桶!下次見麵一定要記得提醒他,我們矮人從來不用這種方式旅行!”


    “旅行?難道霍比特人都喜歡把自己塞進木桶,然後從高坡滾下來?”


    “說不定就是那樣!”矮人氣唿唿說。


    一個戴著黃金項鏈,長著褐色胡子矮人阻止了同伴對霍比特人奇特猜測。


    費伊覺得這個矮人應該是首領,雖然之前幽暗密林與地牢裏麵經常見,但費伊真沒辦法分辨一堆長胡子矮人。還有,幸好這個矮人首領佩戴是金項鏈,假如是銀…


    “比爾博說木精靈那裏發生了大事,他沒法離開——沒有他神奇隱身能力,我們要怎麽對付那條惡龍?”


    對了!這群矮人是來找惡龍寶藏!費伊差點將這件事忘掉了。


    矮人們很高興能逃出幽暗密林,地圖指示密林河終流入一個很大湖泊,名叫長湖,湖對岸就是孤山,曾經矮人王國,現被惡龍霸占。


    費伊覺得這群矮人探寶冒險之旅真是毫無計劃,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對付那條龍。就算霍比特人,套上魔戒摸進巨龍洞窟,然後呢?難道要矮小霍比特人趁著巨龍睡覺,把金幣珠寶往外搬?


    這得需要十年吧?


    對寶藏討論沒持續多久,矮人首領就開始喝止。


    “別再提孤山寶藏事,這裏還有一個人類!”


    “索林橡木盾你太小心了!人類很少懂矮人語!”


    “……”


    不,他懂!


    費伊後知後覺發現,他好像沒有什麽語言障礙。


    精靈語他聽得懂,矮人說話他也聽得懂,還有魔多黑暗語,甘道夫念咒語好像又是一種語言…呃!還有矮人霍比特人木精靈對話用中土大陸通用語。


    tz就這麽粗粗一算,就出現了五種語言。


    看來他必須感謝魔王統治中土大陸野心,至尊魔戒召喚眾戒…果然至尊魔戒精通各種族語言!


    空氣裏全是冰冷腐朽氣息,那是戒靈散發出來,戒靈唿吸有劇毒。


    矮人們開始受到影響,他們語氣變得悲觀,開始懷疑這趟冒險是否有價值,期間互相埋怨,又開始爭吵。後他們聲音越來越低,全部暈迷了。


    費伊並沒有發現這個可怕情況。


    他一直警惕盯著戒靈,這些白色幽靈似乎被他命令禁錮了,隻漂浮沙洲石壁上方,沒有離開。但費伊沒有愚蠢到認為自己得到了九個幫手,因為戒靈忠誠對象是索倫,不是魔戒。


    身上嚴重撞傷被積水中冰塊凍得逐漸麻木,費伊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戒靈劇毒唿吸能讓人陷進絕望,然後暈迷裏不停做噩夢,直至死亡。


    費伊躺積水中,他頭發有一半陷沙子裏,還有一半被木桶壓住了,隻有幾縷漂浮水中,有黑暗力量從漆黑頭發上緩緩流散出來。他臉上表情逐漸消失,火紅色瞳孔變得空洞,好像已經失去意識。


    戒靈們俯低著飄下來,又等待了一會,發現費伊毫無反應,那股一直禁錮著他們意誌也消失了。安格瑪巫王立刻發出無聲唿喚,他帶著四個戒靈迅速離開沙洲,往幽暗密林南方多爾哥多趕去。


    天亮後,長湖鎮人們按照習慣,劃船到沙洲這邊來看有沒有木桶需要撿迴去。


    結果,這次他們撿到了十三個暈迷矮人,還有一個怎麽叫也叫不醒人。


    長湖鎮是個很美地方,這個鎮子不湖邊,而是湖中間。房屋就建立無數木樁上,四麵都是湖水,隻有一座寬闊木橋通往岸邊。


    長湖鎮人並不富裕,但是他們經常與木精靈打交道,所以他們沒有把費伊與矮人們丟沙洲上不管。四個戒靈有跟著進入長湖鎮,它們徘徊湖麵附近,矮人們中毒情況並不嚴重,他們心中又記著寶藏事,沒幾天就蘇醒了。


    平靜長湖鎮沸騰了。


    很多年以來,這裏都一直流傳著山下國王返迴時,山中就會流出黃金,讓湖泊都變成金色傳說。


    年長老人憂慮想到惡龍,但鎮上年輕人卻為寶藏而興奮,因為他們從來不相信孤山有惡龍。


    這並不奇怪,巨龍斯矛戈襲擊毀滅矮人國度是第三紀元277年,而現是2941年秋天。


    寶藏地圖與進入密道鑰匙都矮人手裏,長湖鎮人送走矮人冒險隊後,終於想起了費伊。


    “也許我們應該通知木精靈!”他們開始嘀咕。


    “沒錯,說不定我們可以借此少繳一點運輸費…”想經過幽暗密林水道,就必須得到木精靈允許。


    “不行!如果精靈王知道孤山寶藏事情,我們還能分到什麽?”


    “對對,一定不能說出去…”


    費伊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賣了,他一直陷奇怪噩夢中。


    他看到西方天空全是明亮耀眼光輝,照得他無法睜開眼睛。


    大地震動,山脈也顫抖,嘹亮號角聲響徹天空。


    許多半獸人穿著盔甲,拖著兵器奔跑荒野上,它們身後是很多高大恐怖陰影。


    這些怪物頭上有黑色彎角,背上鬃毛熊熊燃燒,還有一對巨大黑色翅膀,全身不斷冒出可怕黑煙,隻能看到兩個恐怖眼睛火焰中轉動,它們左手拿著四米長刀,右手拖著一根火焰構成通紅長鞭。


    這是…炎魔!


    費伊暈頭轉向看著這種恐怖景象,炎魔名字是忽然出現他腦海裏,緊跟著他就想起原來故事中,為了毀滅魔戒而踏上漫長征途小隊穿過矮人挖掘地底礦坑時,遇到了炎魔,後灰袍巫師甘道夫與炎魔一起墜入了無深淵。


    能逼得巫師都要同歸於怪物!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多?


    那一排排組隊往前走炎魔,少說也有幾十個!


    視線忽然拉高,許多毯子那麽大黑蝙蝠像烏雲一樣飛出去,蝙蝠血紅眼睛散發著恐怖光芒,就黑蝙蝠消失後,一個很眼熟影子出現懸崖邊,狂風將他頭發與衣袍都吹得獵獵作響。


    那是安納塔。


    銀色長發,暗藍眼睛俯視著荒野,右手平伸,一團漆黑光芒懸浮他掌心,他正看西方天空那一片耀眼光輝。


    一陣可怕嘶吼聲,費伊猛然抬頭,看到無數條巨龍帶著閃電與暴雷飛過來。


    它們飛速度非常,很就經過了雪峰,翅膀拍出威力掀得高山上積雪全部揚起,塊狀雪片碰到銀色長發那瞬間就變成粉末,被聲音震動而滑落積雪根本無法形成雪崩,全部被無形力量聚攏山峰周圍,就像漂浮厚雲。


    安納塔就踩這層雲上,他念出咒語聲恐怖而可怕,連地底岩漿都跟著翻湧而出。


    “轟!!”


    費伊夢境被打斷了。


    這時房梁塌了,到處都是燃燒房屋。費伊茫然從廢墟裏抬頭,恰好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條全身火紅色巨龍。它用爪子踩斷了木橋,湖麵上一片紅光。


    費伊並沒有完全清醒,他直直盯著天空,那條噴火龍與之前噩夢裏漫天飛龍影子重疊了。


    惡龍猛然揚起脖子,一口致命吐息就要噴出去。就這時,它忽然感到了一個恐怖氣息,張開翅膀猛然一頓,龐大身軀跟著砸到了房屋上,這條龍被自己吐息噎到了,火焰不斷從它鼻孔耳朵裏往外噴。


    它緊張尋找著那股氣息,猛一低頭:


    巨龍豎直瞳孔,對上了費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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