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之中,一座華美宮殿若隱若現。


    麵容清俊青年負手而立,眉宇間帶著絲絲冷漠,一雙狹長丹鳳眼卻讓青年身上冷氣減少了幾分,一身玄色華服襯出青年修長俊挺身姿,清貴氣質顯露無疑。


    此時青年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麵前一麵一人高圓形水鏡,眉心微微蹙起。


    “四哥,你又看人間嗎?”


    清朗聲音驀地隨風飄到了青年耳邊,劍眉星目英姿颯爽英俊青年笑著走到青年身邊,唇邊含著一抹明淨笑容。


    “嗯。”清俊青年淡淡地點頭,眼神依舊盯著水鏡裏場景,忽地眉心微蹙,輕聲斥道,“身為大清公主,如何能夠上戰場?當真是胡鬧。”隻是這話雖是斥責,從青年語氣裏,卻是絲毫聽不出一絲不悅味道,倒是帶著幾分好笑又好氣感覺。


    英俊青年劍眉微挑,往那水鏡細細一看,果不其然瞧見了兩個熟悉身影,頓時也是一笑:“小鳳鸞想上戰場?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還真是難得有耍脾氣時候呢。”不過這個要求也太古怪了點,小鳳鸞怎麽會想著上戰場呢?莫非她也想打仗?弘曆那小子寵女兒寵得沒邊,便是小鳳鸞破一點皮都得心疼上大半天,哪舍得把她送上戰場呢?“不過小鳳鸞撒嬌模樣看起來倒是挺可愛。”從他們觀看人間開始,基本上就沒見過那個聰慧伶俐孩子撒過嬌樣子呢。


    “真是胡來,一個小女孩上戰場能幹嘛!去添亂嗎?”青年還是有些不高興,這種要求怎麽能隨便提呢?也不看看自己才幾歲!


    “別生氣啊,四哥,”英俊青年笑嘻嘻道,“弘曆不是沒答應嘛?再說,小鳳鸞也不是沒分寸人,你看她不是立刻就死心了?小孩子嘛,偶爾任性一下也沒什麽,不過分就好啦。”


    “哼。”青年一聲冷哼,沒再多說什麽。


    英俊青年笑了笑,他知道四哥不是真生氣,隻是擔心弘曆要是真答應鳳鸞上戰場,小鳳鸞會受傷而已。


    雖然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小鳳鸞,也不曾真接觸過她,但是他們不止一次從觀看人間水鏡中看到小鳳鸞一舉一動,所作所為,並因此心生感觸。


    不得不承認,也許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種讓人對她心生好感魅力。哪怕你不得已與她為敵,也不能阻止你對那個人讚歎與好感。


    小鳳鸞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止是他跟四哥,其他兄弟,對於這個孫輩孩子,因為外貌、性格、行事作風等等,多半都是對她有著好感。


    如果說四哥是因為小鳳鸞是他嫡親孫女而加有親近感覺;他是覺得這孩子行事有四哥風格,聰明伶俐性格,關心家人性子很讓他喜歡;大哥十哥是喜歡小鳳鸞直來直往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性子;二哥九哥開始是因為小鳳鸞相貌,畢竟這兩人都是出了名愛好美人,而小鳳鸞雖然年紀尚幼,但是那張清麗絕美麵容,眉宇間婉約中帶著淡然氣質,絕對可以令任何看見人都心生好感,而二哥九哥喜歡就是清麗可人美女;十四弟則是看中了小鳳鸞武功和倔強堅定性格;還有其他人等等……


    而真正讓他們承認了這個孩子不愧是愛覺羅家子孫,將這個名為愛覺羅·鳳鸞,一出生就受了寵愛女孩看進眼中,卻是因為她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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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們兄弟死去之後於天上重逢不知道第幾個年頭了。


    十三原本以為死去之後會入黃泉,會喝了孟婆湯然後入輪迴,卻不想,再次睜開眼睛時候,看見卻是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臉,他皇阿瑪,聖祖帝愛覺羅·玄燁,還有幾個早就已經離開兄長。


    經過解釋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他們父親本是天上紫微帝君,因為下凡曆劫才做了一世帝王,而他們參與了奪嫡九個兄弟,卻是紫微帝君手下九位仙君,追隨帝君下凡成了他兒子,帝君重歸天界之後,他們也就隨著人間肉身死去而一個個重迴天界。


    過了不知道幾年,九個兄弟終於再次天上團聚。


    隻是,也許是因為作為神仙日子他們過得都比較無趣吧,輪迴一世帶給他們記憶太強烈,竟是影響到了他們之間記憶。


    本來他們彼此之間感情都是淡淡,雖然相處了上萬年,卻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罷了,說不上誰跟誰比較好,誰跟誰合不來。但是迴來之後,他們卻是沒有辦法拋棄人類身份,而是下意識地隨著人間記憶,分成了幾個小團夥,甚至還延續了人間時稱唿,就好像他們還人間時候一樣。


    並不是不曾煩惱過,可是,他們都還無法忘懷……


    尤其是八哥他們……


    跟四哥水火不容,後是鬧得不可開交,簡直都算得上是深仇大恨了……


    人死如燈滅,但有些東西,卻是死亡無法阻止。


    曾經恩怨,恐怕也隻有時間才能夠決定了。


    那一天,他們本是被皇阿瑪,不,該說是紫微帝君叫到了一起,訓斥大哥、十哥他們幾個近鬧得太歡樂兄弟,結果卻感覺到下界紫禁城中降臨了一股奇異氣息。


    紫氣東來,本是祥瑞之兆,他們卻都有些不放心。


    他們都曾是愛覺羅家子孫,雖然如今已經跟愛覺羅家沒有什麽瓜葛了,但對於愛覺羅關心還是讓他們對大清事情很上心。


    忽如其來紫氣自然是讓他們倍加關注。


    帝君手半空中劃過,一道水鏡浮現,映出了紫禁城中情形。


    原是皇後生產,而那道紫氣,正是出自坤寧宮。


    少許,一名女嬰便降世了。


    凡人自然是看不出什麽異常,隻會覺得那女嬰長得眉清目秀,很是可愛。而他們卻可以看見女嬰身邊環繞著那股清冽幹淨氣息,有一種令人心靈安寧感覺。


    “原來是她。”帝君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帝君,那女嬰是什麽身份?”十哥一貫心急,聞言便好奇地問道。


    “也難怪你們不認識她了,”帝君唇角含笑,“本君記得當年司情仙尊下凡之時你們還未成仙呢。”


    “司情仙尊?”


    幾人麵麵相覷,九哥扇著他那把畫著桃花繽紛扇子,唇角挑起一抹邪氣弧度,道:“司情仙尊,據說本名漠情,乃是天地間靈氣孕育而成,相貌極美,有一雙勾魂奪魄魔魅妖瞳,當年不知道令多少神仙妖魔為之傾心。可惜司情仙尊雖有司情之職,本人卻無情無心,根本不懂情愛,造成了不少麻煩,所以被天帝下令入輪迴,一是少了正主,爭端便沒必要再繼續;二則是希望司情仙尊可以親身領會何為愛,因為不懂愛司情仙尊,終究是不完整。”


    “帝君意思,是說那女嬰便是司情仙尊?”


    “司情仙尊未下凡之前,本君曾見過她一麵。”帝君頷首,“那股清冽幹淨氣息正是司情仙尊獨有。”想起當年那個如水一般淡然沉靜,清麗脫俗女子,還有那一雙流光溢彩,顯魔魅黑眸,與她幹淨明澈氣質相互輝映,讓她加光彩奪目,帝君也不由一聲讚歎,那是他見過美,也是適合仙子這個稱唿女子。


    大哥仔細地看著那個水鏡中女嬰,皺眉道:“看不出有多漂亮。”


    帝君笑著搖搖頭:“那是因為那並不是司情仙尊本來樣貌。”


    “哎?”


    “司情仙尊一貫是喜歡安靜性子,但是她每次出門時候,都會引來很多麻煩。起初她並不明白是因為自己相貌惹來,後來知道後,她就習慣自己身上加上一層封印,將那雙眼睛連帶著相貌都封印住,她現這模樣,頂多隻有原來美貌三分罷了。”當年司情仙尊何等風華絕代,又豈是單憑三言兩語就可以形容得出來?至少,每一個見過她本來相貌人,無論是愛是恨是嫉妒還是驚豔,都永遠無法忘記那樣一張臉吧。


    二哥跟九哥眼裏都燃起了饒有趣味光彩。


    他們兩個下界時候就是出了名喜愛美人,這下子,估計是對司情仙尊本來麵目起興趣了。


    天界日子很平淡,也很無趣,神仙壽命太過漫長,日子過久了,人都變得沒什麽幹勁。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都養成了習慣,沒事時候就開了水鏡看看人間,看看紫禁城,看看如今大清,如今皇帝,還有那個司情仙尊轉世女孩。


    他們很好奇,仙尊轉世,尚未恢複記憶女孩,跟凡人女孩,又有什麽不一樣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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