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墜落。


    第二天醒,已是日上三竿。


    完了,又遲到了。花千骨一坐而起,卻發覺渾身酸軟。昨夜發生的事浮現在腦海,她頓時麵紅耳赤。


    後來發生了什麽?自己怎麽迴來的?


    不對,肯定是自己做夢了,居然做這種夢!她使勁的揪自己頭發,捶自己腦袋。


    爬起來往妝鏡前一坐,頓時嚇一大跳。胖乎乎的小臉好像桃花開一樣,雙目水光瀲灩,雙唇又紅又腫。


    該死!難道是真的!


    “啊——”花千骨終於尖叫出聲,她被夫子非禮了!


    去書院的路上花千骨都不好意思抬起頭,雖然很羞人,可是得找白子畫問個清楚。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什麽話也不說突然吻她?難道他也想娶她麽?唉,嫁給白子畫其實也不錯啦!就是悶了點,以後要是成親日子肯定很無聊。


    忐忑了一整天,結果下午白子畫的課上,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


    “千骨,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啊?”


    “沒、沒事……”花千骨低下頭,使勁拿毛筆在紙上畫圈圈。結果寫到後麵,發現滿版寫的都是白癡,也不知道她在罵自己白癡,還是白子畫白癡。


    下了課,她飛衝到白子畫麵前。


    白子畫停下腳步,冷淡的看著她。


    “夫、夫子……”


    “什麽事?”


    “你、你為什麽昨天……”花千骨結結巴巴半天講不出來,扭捏道,“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白子畫沉默了幾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花千骨癟著嘴巴,眼淚都快掉下來。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難道他都忘記了麽?還是真的是她做的一場夢?


    從那以後,花千骨格外留意白子畫,課上眼睛一直盯著他,偶爾還會跟蹤一下。她不信那天發生的事都不是真的。


    可是白子畫好像一直是那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模樣,對她的示好也完全視而不見。


    她特意做了冰鎮酸梅湯拿去給他喝,結果他隻說了句不喜歡酸的就走了。她隻能灰溜溜的迴來,結果被隔壁班的幾個女生看見了,毫不留情的譏諷她,說她胖豬想吃嫩草。氣得她差點沒把酸梅湯潑她們一身,她現在最聽不得誰說她胖了。


    可是一想還是不要浪費了,拎迴去自己喝。


    她覺得心裏好委屈,憑什麽親了她又不認賬,真是不負責的男人,自己又不一定非逼他娶她,隻是想問個清楚而已。


    流火見她一個人在竹林裏猛灌酸梅湯,笑得肚子都疼了。


    “在為白子畫的事情生氣麽?想不想知道為什麽?我可以告訴你答案,跟我來。”


    流火把她引至一瀑布後麵,掏出一麵巨大的撼天鏡罩在兩人頭上。


    “你這是幹什麽啊?”


    “以防萬一,我可不想一會被雷劈死。你蹲下來,聽我悄悄跟你講。”


    流火招手,花千骨連忙附耳過去。


    “不用耳朵,手給我。”


    花千骨好奇的把手遞過去,流火的右手跟她的右手結了個法印,然後花千骨就聽到有聲音傳了過來。


    “白子畫前些天是不是吻你了?”


    花千骨大駭:“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猜也猜到啦!本來這個賭局就不公平,誰讓人家身份特殊呢?”


    “賭局?什麽賭局?”


    “白子畫、東方彧卿、殺阡陌、墨冰仙,還有書院裏的其他夫子打了個賭,看誰能先得到你的心。所以你身邊老出現許多莫名其妙無端獻殷勤的人吧?隻可惜,人家費勁心機一年,都抵不上白子畫一個吻,輕輕鬆鬆把你搞定了。”流火故意隻說了事實的一部分。


    花千骨頓時臉都白了:“你說什麽?”難道開學抽簽的時候,因為自己當眾出了醜,他們就決定拿自己打賭尋開心?


    “難道不是麽,你看你最近的舉動,不是眼裏隻看得見他了?敢說你沒喜歡上他?這個賭局他已經贏了,自然就不理你了。”


    “你胡說!”白子畫、東方、墨冰、還有殺姐姐,他們根本就不像那樣的人啊!


    “花千球,我啥時候騙過你,我可是把你當好哥們,不想看見你為一個男人傷心。不過是一個賭局而已,不然你想你那麽胖,又笨死了的,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對你好,討好你?隻是為了贏而已。”


    花千骨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難怪殺姐姐和東方他們都說要娶她,明明知道就憑自己這模樣根本不可能,還是自欺欺人的相信了。難怪白子畫親完她之後就不理她了,原來那隻是他為了取勝的卑鄙手段而已!


    太過分了!她不就是胖一些麽,所有人都嫌棄她、騙她、捉弄她!原來她誤以為的喜歡,隻是一場遊戲一個笑話!


    花千骨的臉蒼白如紙,頓時覺得世界都灰暗了。流火撓撓頭,替她擦掉淚水。


    “好啦,別哭啦,我又不嫌棄你!實在沒人要,我娶你當媳婦,但是當然以後去妓院和賭場你要陪著我,不能管我。”這樣的媳婦哪裏找啊,哈哈哈。


    花千骨嗚嗚的哭,狠狠握拳,她還是要去跟白子畫問個清楚,不,她要去罵他一頓。還有其他所有耍她的人!


    花千骨直接在別班門口把白子畫攔下,站在荷花池邊,叉著腰,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周圍的人全都停下來看熱鬧。


    東方彧卿笑道:“看來賭局要出結果了呢。”招唿幾個學生,去把其他夫子全都請來。


    周圍人越來越多,花千骨也不在乎,趁著大家都在,她要把他們都罵一頓,居然閑著沒事拿她來打賭,吃飽了撐的麽?


    可是一對視上白子畫淡定的眼神,她就慌了手腳,搞什麽,錯的又不是她,她幹嗎氣短啊。


    “白子畫!為什麽拿我來打賭?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夫子,你不覺得自己太沒品了麽!還使了那麽卑鄙下流的手段卻不肯承認!我要你今天當著全書院的人對天發誓!你那天晚上沒有親過我!”


    院長大人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周圍一陣噓聲和起哄聲,還夾雜著幾句居然犯規了的憤慨。花千骨一聽果然如此,心裏更加難受了。


    白子畫沉默許久,終於開口。


    “親了。”


    周圍又是一陣巨大噓聲,花千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子畫揚起嘴角看著她漲紅的雙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怎麽,你要我負責麽?”


    “我、我……”


    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承認,花千骨亂了手腳。


    周圍一片吼聲:“不公平,尊上你作弊!”而且還帶引誘的,沒想到這麽狡猾。


    花千骨嗯嗯啊啊半天,白子畫微微上前一步,低頭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就如同那天夜裏一樣,明亮的任何星光都比不上。


    “你喜歡我麽?”那聲音略帶沙啞,如同魔咒,花千骨魂都飛走了。眼睛直直盯著他的薄唇,迴憶起那夜二人抵死纏綿的吻。


    殺阡陌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一邊把綠豆糕塞進嘴裏一邊搖頭道:“媽的,老白太牛了,美男計都使上了,老子甘拜下風。”


    “喜、喜……”


    眼看花千骨就要說出口,流火在背後大喊一聲:“喂,花千球!有點出息!”


    花千骨猛的迴過神來,臉漲成豬肝色。差點又被引誘了,明明知道他在騙自己,豈有此理,這賭局絕不能讓他贏!


    “我才不喜歡你呢!我喜歡流火!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


    全場皆驚,鴉雀無聲。


    賭局結束了?


    殺阡陌一口綠豆糕就噴了出來,什麽?怎麽迴事?流火又是哪根蔥哪棵白菜?


    其他所有參加賭局的人也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流火是哪裏冒出來的?賭局明明眼看就要□,卻來了個大烏龍然後倉促結束了?白子畫輸了?贏的也不是東方彧卿?


    白子畫的麵色顯然也有些難看,明明隻差一點點……


    不過雖然花千骨嘴硬,事實上,好歹他也算是贏了吧?


    流火哈哈笑著走上前去拍拍花千骨的肩膀:“千骨,好樣的!不過,好女不二嫁啊……”


    花千骨站立不穩,隻覺得好多東西正要從腦海裏噴湧出來,記憶開始複蘇,眼睛也逐漸模糊看不清楚,隱約望見流火湊過來的臉。


    “千骨,還能認出我麽,這一世,我可是有臉的,要記得我的樣子哦。”


    花千骨仿佛被人猛敲一下,七月流火、八月朔風。


    “朔風!你是朔風……你迴來了……”


    無法抑製的驚喜伴隨著暈眩,記憶迴潮太過洶湧,她的眼睛再次完全看不見了。


    番外賭局  六、鶼鰈情深


    一場長達十六年的賭局草草落下帷幕,最後的贏家,居然是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野小子。如此爆冷門,下注之人都哭喊輸得太過冤枉。這件事成為仙界近期的頭條新聞,更別說參賽之人迴去後又是如何將下界的事添油加醋的八卦一番。


    花千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迴到長留山絕情殿。眼睛依然看不見,隱隱能聽見說話聲。


    “骨頭師父,你醒啦?”幽若握著她的手,恢複蟲身的糖寶連忙從她耳朵裏爬出。


    “朔風呢?”她著急的問。


    “千骨,我在這。”朔風笑眯眯的彈了下她的額頭。轉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子畫、東方彧卿、殺阡陌等人。


    “我看你們玩得這麽熱鬧,就中途跑去插了一腳,沒有惡意。尊上大人不記小人過,相信不會往心裏去吧……”


    白子畫淡淡看他一眼並不說話,此仇不報非君子,隻分來早與來遲。朔風突然感覺背上一陣發涼。


    笙簫默飛起一腳:“你個死小子,好好一賭局被你給攪了,白辛苦我帶孩子帶了那麽多年。”


    花千骨握住朔風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終於迴來了,比她料想的快了許多年。這下終於沒有遺憾了,除了竹染……


    “死書生你早就知道流火就是朔風了對吧?”殺阡陌瞪著眼睛質問道。東方彧卿聳肩隻是笑。


    眾人都恢複了本來麵目,氣氛倒也和樂。摩嚴看著朔風心想這樣結束賭局未嚐不是好事,如果最後贏的真的是東方彧卿或者其他人,子畫嘴上不說,心裏肯定還是會介意的。


    殺阡陌不耐煩的催促著:“賭也賭完了,你趕快給小不點治眼睛吧。”


    東方彧卿點頭:“藥已經調製好,埋在陰火山中十五年,是可以開壇了。隻是還需要輔以針灸,我多有不便……”


    他話說一半,眾人已經明白,針灸是需要脫衣服的。


    “我來。”白子畫道。


    東方彧卿點頭:“因為要紮骨針,可能有些疼,骨頭你多忍耐一下。那就先等幾天,我把針灸的位置一一告知尊上,”


    “不行!”花千骨出言反對,“再等兩個月!”


    眾人不解:“為什麽要等兩月?”


    花千骨捏捏自己的臉,鬱悶的把頭埋到被子裏:“我要減肥!”


    眾人一愣,都笑了起來。如今的花千骨還保持著下界時胖乎乎的身材,自然是不肯這樣在白子畫麵前寬衣解帶。


    “都是你害我的!”花千骨抓起枕頭朝著東方彧卿的方向砸去。


    東方彧卿穩穩將枕頭抱在懷裏笑了起來,笑容卻有些苦澀:“當然要讓你胖一些,才好分辨誰對你是真心誰是假意。”


    “哼。”花千骨向他齜牙。其實她心裏也放下了塊大石,這次打賭總算是安全過關,對她而言甚至算是相當完美。既沒有移情別戀,又沒有讓師父獲勝。誰讓他同意拿她來打賭的,她跟他的帳還沒算完呢!


    兩個月一晃而過,花千骨拚命減肥,雖然仙界靈丹妙藥很多,但是外力的強製改變,終歸還是沒有健康運動來得好。


    這天便是針灸之日,花千骨心裏有些緊張。洗完澡考慮半天自己應該穿什麽好,不過反正都是要脫的,就隻在上下關鍵位置裹了白絹,外麵披了件半透明的紗衣。十六歲的她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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