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林恬就被母親趕迴房間去補覺,林恬很想幫忙卻被母親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她的確什麽忙都幫不上,吃飽了躺在床上大有養豬的趨勢,林恬居然還不知不覺睡著了。


    在夢裏……


    剛上初一的她不太適應住校,開學第一周就發了高燒,那一日卻是孟謙的生日,母親告訴她別去了,她要去醫院掛點滴,就算去了也不能吃蛋糕之類油膩的東西,她很想去,卻又力不從心,連走路都是虛浮的,孟謙打了電話過來,懇求崔佩雲讓林恬去參加他的生日會。


    崔佩雲解釋恬恬病了,孟謙偏偏不信,非說是阿姨不讓林恬出去玩,崔佩雲有些為難,問林恬要不要去,林恬隻說去坐一會,到了那林恬解釋自己發燒坐一會就得走,眾人卻是不依不饒,大家都還未成年,卻一時興起喝了酒,林恬也被灌了好幾杯,胃裏火燒火燎的疼,頭腦原本就因為發燒昏昏沉沉,喝了酒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最後不知怎麽去的醫院,林恬一醒來看見的就是孟謙坐在床邊,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又像是熬夜,她想坐起來抱抱他,卻是怎麽掙紮都動不了。


    “阿謙……我難受……”林恬夢到過往,即使睡著仍是感覺難受,不停囈語著。


    掙紮了幾下,林恬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高二那年,孟謙在體育課上意外造成腿部骨折,林恬每天騎自行車載他上學放學,孟謙不算胖,但是林恬騎車載他還是很吃力,她笑著抱怨:“等你腿好了罰你每天接送我上學。”


    “你家有司機不需要我送吧。”孟謙的話顯得特別不解風情,林恬卻毫不在意。


    “你和司機才不一樣呢!我就要你接送……”


    “好……以後我要買一輛很好很好的汽車接送恬恬專用。”


    “不要汽車,隻要自行車就夠了。”


    “怎麽行!自行車不能給恬恬遮風擋雨。”


    兩人說著笑著一路上全是他們絢爛充滿活力的笑聲,裏麵包含著太多對未來的希冀。


    睡夢中的林恬笑著笑著,眼角有一串淚珠滑落,她猜著了前頭卻猜不著這結局。


    孟謙擁有了一輛很好的汽車,卻永遠不會再載著她前行了。


    夢裏的畫麵一轉,她還在羅切斯特,還站在那個小公園裏,孟謙仍舊那樣冷漠地看著她,笑聲冰冷異常,“你父親都要被槍斃了,你還來跟我談情說愛,你對得起他嗎?還有你沒了你那個局長老爸就什麽都不是,你以為我還會看得上你嗎?你做夢吧你……哈哈……”


    clora不知何時出現的,就站在孟謙身邊,一起嘲笑她,林恬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恬恬!恬恬!你醒醒”


    聽見自己母親焦急的聲音,林恬疲憊地睜開雙眼,眼神渙散。


    崔佩雲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掉額頭的汗,“是不是做噩夢了?你瞧瞧這滿頭的汗,還有枕頭都被你哭濕了,不怕不怕,有媽在呢。”


    崔佩雲把女兒往懷裏摟了摟,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抖,心想女兒一定是被老公的事嚇壞了,又安慰了好一會林恬才緩過勁來。


    林恬抬頭告訴母親隻是做噩夢了,不用擔心,說完就緊抿雙唇忍著不把自己和孟謙鬧僵了的事說出來。


    同時在心裏唾棄自己,不過做個夢居然搞得跟鬼上身一樣,林恬你還有沒有出息了,林恬極度鄙視自己。


    母女兩草草吃了點晚飯,崔佩雲叫林恬早點休息,林恬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哪裏睡得著,開電腦查了關於雙規的資料,正如母親說的這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陷害也要她們找得到證據才能證明父親親白。


    捧著水杯,林恬走到房間小陽台上,雙手搭在欄杆上,夜闌如水,12月份的夜晚異常寒冷,沒有了夏季的蟬鳴,顯得特別安靜,唯有這樣才能讓她慌亂的心獲得片刻安寧。


    當夜無月,星星卻是很多,林恬再幼稚也不會再玩數星星的遊戲了,隻是仰著頭望著星空愣神。


    “我能向你許願嗎?隻要我爸平平安安迴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我爸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林恬就這樣自言自語了一夜,崔佩雲如果看見一定又是一個擔心,怕自家女兒嚇壞了。


    時差作祟,林恬徹夜未眠,天剛蒙蒙亮,林恬就換了衣服準備出去晨跑。


    躡手躡腳出了門,剛走到小區門口,直接就愣了。


    他怎麽會在這?!


    停在小區門口的路虎再熟悉不過,車門是關著的,熄了火,林恬不確定裏麵有沒有人,走近一些往裏瞧,怕再出現上次見喬量時的烏龍事件。


    看著車外的女人賊頭賊腦的模樣,賀顯初忍不住笑了出來,推門下車,“你這麽早就起床,出來摸黑幹什麽壞事?”


    “嗬!”被一嚇,林恬唰一下就站直了身子,她隻聽見聲音就確定了來人是賀顯初,抬頭直視他。


    賀顯初顯色不太好,微皺的眉心透著疲憊,下巴上有烏青的胡渣冒出來。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你不是在美國嗎?”林恬錯愕,沒想到他會連夜趕迴來。


    “我說想你了……”說完就朝著林恬倒過來,借勢把她摟進懷裏,聞見她身上的味道覺得特舒心,嘴角都快掛耳朵上了。


    現在林恬也識相了,不做掙紮,問道:“你這兩天都沒睡?”


    賀顯初悶聲“嗯”了一下,沒再說別的。林恬心裏一急怕他真睡著了。


    “賀顯初,你沒睡著吧?你先上車呆著,要是站著睡著了怎麽辦!”輕輕推了他幾下,賀顯初終於給了反應,笑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突然直起身捧著林恬的臉狠狠親了一口,嬉皮笑臉地說道:“親一口我就不困了!”


    林恬推了他一把,氣惱地念叨,“這麽困還敢自己開車,你不要命啦?”


    “嘿嘿,恬恬你擔心我呢……我還沒追到你,怎麽舍得沒命。”


    賀顯初是真的困,當時掛斷喬量的電話,他越想越擔心,怕那人不止要對付林局長,還會傷害林恬,隨即半夜就給moses打電話解釋了原委,moses是出了名的寵妻又怎麽會不明白賀顯初的感受,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由他的助理完成餘下的工作,並讓助理買了機票,派司機送賀顯初去機場。


    原本他是可以在飛機上睡一會的,可是這班飛機上有個花癡空姐,隔幾分鍾就來問他一遍需不需要咖啡,要不要毛毯……賀顯初耐著性子一次次有禮拒絕,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找乘務長反應情況,之後直到下飛機他再沒見過那個空姐,世界平靜了,他也沒了睡意。


    喬量被急招迴了部隊,自己專用的司機家裏老婆生孩子,他總不能不讓人家迴去參與這件人生大事吧,最後隻是讓司機把車開到機場,他完全是憑模糊的意誌力開到林恬家門口的,正如她所說沒出車禍是大幸。


    上了車林恬還沒坐穩就被賀顯初摟進了懷裏,胡渣輕輕磨蹭著她的脖子,不覺得疼,有點癢癢的酥麻感覺,一向風光無限的賀大少幾時有過這樣落拓的模樣,林恬見了也是心疼,畢竟人家是為了她才風塵仆仆趕迴來的,更何況自己一見到他就莫名心安,糾結了一晚上的心情此刻歸於平靜。


    “恬恬,快點和孟謙離婚好不好?”懨懨欲睡的賀顯初連說話都少了一些份霸氣,好似哀求。


    林恬無奈撇了撇嘴,不自覺說話也小聲了,“我不敢讓我媽知道,這幾天她為了爸爸的事已經夠費心的了,還要為了我……”


    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不怕,有我呢,這事兒我找了我爸,他說要當麵和你講會比較好,我先迴去查明情況,過幾天再帶你去見我爸。”


    “賀省長?!”林恬一驚,沒想到賀顯初會找自家父親出麵。


    “不用怕,他不吃人的,隻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林恬猶豫著問:“這麽說不是讓我媽去比較好嗎?我也不太了解詳細情況。”


    賀顯初輕笑道:“賀省長可是點名要你去,你如果不去可就是不給他麵子啦,賀省長脾氣古怪,到時你爸怎麽樣就難說了。”


    “賀省長脾氣很古怪?”林恬不解,在電視上看見賀省長出席會議活動都是給人感覺挺嚴謹正直的,怎麽個古怪法呢?


    賀顯初鬆開摟著她的臂膀,平視林恬,煞有其事地點頭,嚇得林恬瞬間白了臉色,賀顯初卻是一陣大笑。


    好不容易停下大笑,賀顯初又在林恬臉上親了幾口,才說:“沒那麽嚇人,他就對我不近人情,對別人都是極其和煦的,不用怕,就算他真的怎麽你了不是還有我嗎,乖,過幾天我陪你去見他。”


    聽了賀顯初的解釋林恬依舊心有餘悸,木楞著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咱們先解決林恬老爸的事,順便見家長,再離婚。。。劇透的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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