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九迴腸


    呂初珍這次丟了大臉,得了教訓,再也沒去宮門口等著趙玄淩了。


    她從來都崇拜將軍,覺得他容貌不凡,又英明神武,還是一品的大官,誰會想到竟然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


    自己不過是用著迂迴的方式,討好唐子嫣,也給趙玄淩看看如何的賢惠。


    到頭來,將軍毫不客氣地迴絕了自己,簡直叫呂初珍臉麵丟盡了,哭著再也不肯出門。


    呂老夫人也氣得不輕,把呂元荷叫過去狠狠訓斥了一頓,說她並不懂得幫自家姊妹雲雲,難怪沒能籠絡住杜長卿,叫夫君冷冷淡淡的,還美妾成群。


    呂元荷聽得當場就紅了眼圈,也是哭著走了。


    她盡力幫著娘家人,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埋怨著。


    迴到杜府,杜長卿又不知道在哪個小妾的房間,呂元荷呆呆地坐著,一時覺得生無可戀。


    唐子嫣也是閉門不見客,看著就是不願意跟她來往。


    呂元荷歎著氣,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失敗至極。


    她呆坐了一會,到底還是被身邊的奶嬤嬤勸著去後花園走一圈,沒想會在涼亭裏碰見了杜老爺,連忙前身行禮。


    杜老爺看著呂元荷臉色不好,關切地問了幾句,聽說沒什麽事,到底還是叫小廝去請了郎中。


    呂元荷連連道謝,這個杜家,唯一會關心自己的,就隻有麵前這個杜老爺了。


    郎中把脈後,隻說她抑鬱在心,時日久了,身子骨便有些虛弱了,需要放寬心將養著才是。


    送走了郎中,呂元荷何曾不想放寬心,好好跟杜長卿過日子?


    不是她不想,而是杜長卿壓根就沒這個心思。


    也不知道他跟呂家有什麽仇怨,對誰都和容悅色,唯獨對自己是毫不遮掩的厭惡。


    “夫人,公子迴來了。”貼身丫鬟忽然驚喜地進來傳話,呂元荷楞了好一會,才給嬤嬤壓下整理了發髻和衣裙,還不忘迴頭問身邊的丫鬟婆子:“這裝扮會不會太素了?要不要再添一支金釵?”


    奶嬤嬤聽得心酸,上迴杜長卿進院子,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喝得醉醺醺的,嗬斥了呂元荷幾句,還動手打了她一巴掌。


    呂元荷哭了幾天,日子到底還是要過下去。


    如今對著銅鏡左右端詳,一副驚喜的模樣,就怕杜長卿今晚心情不好,又要拿夫人來發一通火。


    奶嬤嬤看見杜長卿進來,果真沒什麽好臉色,不由心裏犯嘀咕,擔心地瞅了呂元荷一眼。


    呂元荷心裏也不是滋味,杜長卿不在初一十五的時候進她的院子,都沒什麽好事。


    杜長卿倒沒立刻發火,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就狠狠把茶杯扔在地上砸碎了:“冷冰冰的,你就這樣伺候我?”


    呂元荷隻得一疊聲叫丫鬟換上熱水,親自泡茶,遞到杜長卿跟前。


    杜長卿這次皺了皺眉,沒再發火,卻問道:“今兒在後院裏見著爹了?”


    “是,我到湖邊散心,遇上爹,他見我臉色不好,便替我請了郎中來。”呂元荷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杜長卿冷笑,陰陽怪氣地道:“他對你倒是好,娘親嫁進來這麽多年,也沒見爹這麽盡心。”


    呂元荷不敢搭話,也不知道該怎麽搭話,實在他的語氣太奇怪了。


    杜老爺偶然遇到她,看著身子骨不好請郎中不是稀疏平常的事嗎?


    怎麽到了杜長卿的嘴裏,似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呂元荷一臉狐疑落在杜長卿的眼裏,堵著心,卻又發不出火來。


    放下茶盞,杜長卿隻覺無趣,瞥了她一眼:“你這張臉實在難看得很,以後都呆在院子裏,別到處亂走了。娘那邊我也會替你說,請安也別去了。”


    呂元荷呆了,他這是變相要禁足,不由急了:“爺,我這是哪裏錯了?”


    “你哪裏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就不該聽爹娘的話,娶了你!”杜長卿擱下狠話,掉頭就走。


    她跌坐在地上,紅著眼圈。


    兩年來,杜長卿終於開口說了實話,原來一開始他就不想娶自己,完全是父母之命,才會如此憎惡。


    奶嬤嬤歎著氣扶起失魂落魄的呂元荷,替她心疼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哪家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偏這兩人就像冤家一樣,怎麽都看不對眼……


    唐子嫣聽說呂元荷病了,還病得很重,已經是三五天後了。


    她除了歎氣,也隻能叫霍嬤嬤撿著點名貴的藥材給杜家送去。


    翠竹看唐子嫣惆悵,便撿著趣事說了:“夫人,隔壁終於住人了。”


    旁邊的府邸空置了一年,到底還是賣出去了。


    “瞧著是一家三口,衣著樸素,相貌平常,應該是底下的仆役先來打掃一番,不是主人家。”翠竹嘰嘰喳喳地說著,又提到隔壁那棵桃樹長得好,明年春要是開花,定然是極好看的。


    讓唐子嫣想起了以前歸德侯府裏的桃花苑,不由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趙玄淩這幾天卻是忙了起來,早出晚歸的。


    未免她擔心,趙玄淩夜裏在被窩裏偷偷告訴了唐子嫣:“皇上遇刺,都是不要命的死士,找不到背後指使之人。正尋著蛛絲馬跡,卻依舊毫無頭緒。”


    死士應該是特地訓練過的,身姿相貌普通平常,功夫的路數都看不出是哪裏。尤其配合得天衣無縫,還藏匿在皇帝身邊,叫人防不勝防。如此多的釘子,趙玄淩一時也揪不出來,不由焦頭爛額。


    三番四次的,幾乎要了皇帝的命,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能夠如此輕易把握皇帝的行蹤,又能準確無誤地拿捏住守衛的弱點,簡直就像是宮中放置了一雙眼睛似的,什麽事都在運籌帷幄之中。


    趙玄淩懷疑,宮中有對方的人,而且還是離皇帝最近的人。


    但是離皇帝近的幾個人,都是新帝的心腹。


    如今剛剛登基,朝堂人心不穩,皇帝還沒完全掃清,能用的人不多,心腹就更少了。


    若是殺錯,他就要身邊無人可用。


    若是放過,他就得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出於取舍,皇帝到底還是留住了身邊人。要是為了保命輕易就殺了心腹,以後還有誰敢向他表忠心?


    所以隻能加強戒備,繃著神經防範了。


    果然沒多久,趙玄淩就得宿在宮中,徹夜不歸。


    唐子嫣獨自睡在床榻上,還有些不習慣。


    隔壁的新主人遲遲沒來,翠竹已經打聽了好幾個版本了。


    有說是剛外放迴來的大官,也有說是哪個爵爺的新居,還有說是哪個富商的外宅。


    既然主人家沒來,唐子嫣也不用叫人去拜訪了。


    倒是廚房請了個不錯的甜點廚娘,叫她每天都吃得肚子滾圓,意猶未盡。


    廚娘最擅長一手核桃酥,一出爐,滿園飄著香氣,就是不愛吃甜點的小子們都忍不住垂涎。


    夜裏唐子嫣又用了一碟甜點,洗漱後便準備歇下了。


    趙玄淩還是沒迴來,可見依舊沒抓到幕後黑手。


    唐子嫣輾轉反側,總覺得心裏一個勁的亂跳,怎麽也睡不踏實。


    霍嬤嬤在外間的軟榻聽著裏麵的響聲,便起身低問道:“夫人可是睡不著?”


    “也不知道為何,這胸口堵著,一口氣喘不過來。”


    唐子嫣捂著心口,叫霍嬤嬤揉了揉,也不見好。


    霍嬤嬤擔心,便叫了梁嬤嬤過來瞧瞧。


    梁嬤嬤看了看唐子嫣的肚子,隻道:“夫人的肚子比一般人大,奴婢覺得孩子個頭太大,頂著夫人的心口才難受了。”


    郎中也被請了過來,把脈後也是說得差不多:“夫人放寬心,胎兒一切安好。”


    兩人都說沒事,唐子嫣也隻道自己多想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鬧聲,不由驚醒過來:“外麵怎麽了?”


    霍嬤嬤出去後,迴來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唐子嫣一臉焦急,斟酌著才開口道:“小子從宮中派人傳來消息,隻道是皇上又遇刺,將軍也受傷了。”


    聞言,唐子嫣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能叫小子們慌慌張張迴來報信,趙玄淩隻怕受的不是普通的傷:“人在哪裏?叫進來仔細問問。”


    小子隔著屏風在外頭行禮,滿頭大汗道:“夫人,皇上今晚在湖邊賞月,四處空擋,守衛也是團團圍住,卻沒想到刺客居然藏在湖底!”


    禦林軍都離著十幾丈遠,隻有趙玄淩在皇帝身邊,眨眼間硬生生擋住了十幾個刺客的暗器,到底還是受傷了。


    至於傷得重不重,當時兵荒馬亂的,有人叫他來稟報夫人,小子便急急忙忙來了。


    聽著唐子嫣那邊沒了聲響,小子又道:“夫人放心,刺客都擒住了,禦林軍重重把手,宮中傷藥又是極好的,將軍不會有事。”


    聽聞宮中情勢已經平複下來,唐子嫣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一顆心還是撲通亂跳,憂心著趙玄淩的狀況。


    突然又是一陣拍門聲,門人傳來消息,說是一個小太監匆忙來傳信,暗器上抹了劇毒,趙玄淩的性命隻怕不保了。


    如今吊著最後一口氣,就想見唐子嫣最後一麵!


    聽罷,唐子嫣沒有霍嬤嬤扶著,便要昏厥過去,隻覺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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