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給林遙發了短信,讓他醒來後馬上到特案組來。迴到辦公室後,司徒讓霍亮和溫雨辰去睡覺休息,明早再說其他的事。


    溫雨辰也有些困,但還懂得關心別人,“你呢,不睡嗎,”


    “我跟東明還有事要談,你們先去休息,不能這麽連軸轉。”


    霍亮比較爽快,拉著溫雨辰離開了葛東明的房間。倆人剛走,司徒的臉色沉了下來,說,“東明,魏奕的那把鑰匙呢?”


    葛東明一愣,趕緊打開保險櫃取出魏奕留給林遙的那把鑰匙。司徒也將葉慈帶迴來的鐵盒子拿出來,倆人試了半天,結果並不合適。


    葛東明死了心,準備讓專業人員打開鐵盒子。把兩樣證物重新收好,轉迴身來,葛東明問司徒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你這臉色真是難看到家了。


    司徒無奈地歎息,隻得把關於衛君的問題說了一遍。葛東明聽著也覺得驚訝,誰會想到衛君也是試驗品呢?


    “但是,我覺得這樣更合理。”司徒說,“衛君不會生下來就殺人作惡。他的成長經曆肯定是不同尋常的。況且,我們根本查不到他在十八歲之前的檔案資料。這人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十八歲。”


    葛東明細想了想,試著說:“溫雨辰那孩子會不會認識衛君?”


    “先別問他。”司徒覺得還不是時候,“這事讓小遙做主吧,畢竟雨辰是他徒弟。對了,陳景那邊有沒有動靜?”


    提到陳景,葛東明的心情繼續低落。譚寧那邊可怎麽辦呢?這人表麵上毫不在意,可他了解這人,什麽事都揣在心裏,憋死都不願意跟人嘮叨嘮叨排解一下煩悶。如果,最終的結果像譚寧想的那麽糟糕,他要怎麽做才能保住譚寧?不,應該說保住特案組的每個人!


    葛東明是個稱職的組長,或許他平日裏散漫了些,不著調了些。關鍵時刻,他是絕對的護犢子。他也有殺伐決斷的時候,也有狠心狡詐的時候,假若真的到了那一步……


    “司徒……”葛東明的態度忽然嚴肅而端正了起來,“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如果這案子破了,上頭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們特案組裏需要付出一點代價。那時候我會引咎辭職。你一定要幫我穩住林遙。”


    啥玩意?司徒驚訝地目瞪口呆,他腦子轉的快,立刻明白了葛東明言下之意。他很反對葛東明的決定,“你能不能別這麽做?輪也輪不到你吧?”


    “那你覺得會輪到誰?”


    腦子裏閃過譚寧溫和的笑臉,下一秒,司徒也為難了。的確,如果特案組要給出去一個炮灰,必定是譚寧。別說葛東明舍不得,就是他都舍不得。譚寧多好的一個人,是特案組的管家,家裏家外的都離不開他,他要是走了,小祖宗肯定會發飆。


    “這事我想想辦法。”司徒說,“當初我能保住田野,現在也能保住譚寧。”


    “用不著你。”葛東明拒絕了司徒的好意,“他是我的人,要出麵也是我出麵。我今天跟你說這話,就是以防萬一。就小林那脾氣,誰能保證他不發火?你們跟老爺子那邊的關係還好,去鬧他,他也為難。這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


    不管怎麽說,案子還是首要的。所以,葛東明岔開了這個話題,說到陳景身上。


    自打離開了特案組,陳景一直很老實。就連外麵養那幾個小三都斷了關係。想要從他身上找突破口隻能抓住以前的事不放。對於這一點司徒抱有同樣的看法。但是,這人必須要動,至於什麽時候動,司徒表示等再查些蕭颯的問題後,動陳景比較合適。


    既然魏奕不是被潛,那麽,略知內情的陳景和蕭颯必然脫不了關係。可這事不能打草驚蛇,他們動了小羅嘍,驚了那些大佬,得不償失。關鍵是:什麽時候動蕭颯!


    司徒跟葛東明在辦公室裏徹夜長談,休息室裏的兩個人也沒多少睡意。


    休息室隻有一張床,霍亮幹脆把小孩兒推到裏麵,他躺在了外麵。小孩兒也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脫掉了外衣外褲,鑽進被窩,瞪著眼睛看屋頂。他是真睡不著,在地下發現了跟試驗有關的數據,他覺得這一點不合理。


    “為什麽?”霍亮的雙手墊在腦袋下麵,聽到溫雨辰的嘀嘀咕咕,忍不住問道。


    溫雨辰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我在研究所的時候,那些數據被保管的非常嚴密。沒用的數據當時就會被銷毀,絕對不會留下來……”說著說著,他想起了什麽,轉身麵對著霍亮,“你說會不會不是研究所的人?”


    “什麽意思?”


    “嗯……研究魏奕的人,不是我研究我的人。”


    嗯?不錯,思維放得開,不死板。霍亮來了興趣,側著腦袋,笑看溫雨辰,“來,跟哥哥仔細說說。”


    小孩兒幹脆趴在床上,單手撐著下巴,正兒八經地說:“魏奕那個紋身肯定跟我出自同一個研究所。但是他離開了,就不會再跟那邊有任何聯係,那邊也不可能再對他有興趣。所以啊,我就想,研究魏奕的人未必是研究我的人嘛。我估計,那些人多少也跟我的研究所有點關係,但是他們進不去。”


    進不去的意思就是還不夠資格。隻能在外圍打打外圍賽什麽的,那麽,被研究所拋棄的魏奕就成了他們手裏的資源。他們找到魏奕,繼續對他做研究。抑或,想從魏奕身上查出研究所都做過什麽研究。可能是不得其法,魏奕被封存的記憶開始複蘇,迴想起曾經在第一個研究所時候的片段。


    “我是從那裏出來的。當時很麻煩,我必須在監管人的監視下生活五年,研究所的人才會正式承認我離開了。我有監管人,我估計魏奕也有監管人。”


    “我明白了!”霍亮的眉頭蹙了起來,整個人都變的淩厲,“為了避開監管人的監視,研究魏奕的那些人不得不找個借口接近魏奕。這個借口就是潛規則。但是,魏奕的監管人還是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勾當,所以殺了魏奕滅口。而準備,不,應該是:已經開始研究魏奕的那些人,怕了。”


    “對對對。”溫雨辰激動了起來,“他們怕的不是我們,是真正的研究所!呀!我好厲害我要給林遙打電話。”


    “你給我老實點!”霍亮按住了興奮不已的小孩兒,“你覺得咱倆能想到,他們就想不到?林遙眼睛不好,你讓他睡個好覺吧。”


    溫雨辰完全無法冷靜,掀開被子要下床,“那我去找司徒說。”


    “你迴來!”霍亮用力地把小孩兒扯迴來,順勢……嗯,其實隻是習慣動作而已,他將人壓在了身下。


    溫雨辰處於極度興奮中,這是他第一次自己分析接近了案件核心,能不興奮嗎?能不想跟師傅嘚瑟嘚瑟嗎?這會兒霍亮壓著他,他半點別的心思沒有,光顧著想:你腫麽又攔著我啊?他扭啊扭,瞪啊瞪,“你起來,我睡不著覺啊去找司徒說說,他肯定也沒睡,要不你也一起去。”


    “你就不能老實點?”霍亮的劣根性開始發作,使勁壓著小孩兒,“他把咱倆支開,單獨跟明哥談話,肯定有不能讓咱倆知道的事。你去幹嘛?找罵啊?”


    溫雨辰認真地說:“我會敲門!”


    這話倒是把霍亮逗樂了,他掐著小孩兒腰上的肉,“傻不傻啊你!大人有大人的事,不該打擾的時候乖乖睡覺,有你顯擺的時候啊。”


    什麽嘛,說來說去,還是把自己當成孩子。溫雨辰有點小小氣惱,嚴肅地警告霍亮,“我不是孩子,再過三個月我二十了。”


    “哎呦,真了不起,都二十歲了。”


    “你起來,我要去找司徒。”


    嗨!這熊孩子還跟他倔上癮了是吧?霍亮抓住溫雨辰的胳膊不讓他起身,“不跟你鬧了。司徒跟明哥說的八成是特案組的事,咱倆真不合適過去。再說了,你這番話沒有個把小時說不完,這都幾點了?你不休息,司徒不休息?他比誰都累。他寵著林遙,讓他迴家睡覺,那誰寵著司徒?你就不能讓他抓個空閑睡一覺?你現在不說那點事,那點事就能跑了怎麽著?聽哥的,睡覺。明天再說。”


    最後,霍亮說服了溫雨辰,但是!小孩兒的心情還是不好,使勁掙吧了兩下,把霍亮推下去,一轉身背對著他,氣唿唿地不吭聲了。霍亮難道見到溫雨辰發脾氣,就是自己無故遷怒他的時候,這孩子都不發火,怎麽現在倒跟他別扭上了?


    不過,熊孩子鬧脾氣也挺可愛的。霍亮厚著臉皮蹭過去,緊貼著溫雨辰的背,低聲說:“生氣了?”


    “我睡著了。”


    忍不住笑出來,霍亮揉揉小孩兒毛茸茸的腦袋,“往這邊點,貼著牆也不怕冷。”


    “我是壁虎。”


    太好玩了這個!霍亮繼續逗他,“小壁虎,哥哥怕你冷行不行?來,過來點。”


    小壁虎決定不搭理身後的人,還使勁往牆上貼。後麵那位鍥而不舍地貼過去,戳小壁虎的屁股!


    “你你你你,你幹什麽?”溫雨辰被戳的打了個激靈,迴頭怒視他,“不許戳我屁股。”


    “哥哥手癢。”


    “你手癢也不能戳我屁股啊。”你可以去撓牆,還可以去挖坑!


    看著溫雨辰紅彤彤肉唿唿的臉蛋,霍亮就想親一口!其實,霍亮也不是對小孩兒動了什麽心思,他是個g,純天然的。跟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大男孩躺在一張床上,肯定會有點小小的心動。可他真沒想把小孩兒怎麽著,就是逗兩句,塗個樂嗬。這種時候,什麽案子啊,前男友啊,早就忘的一幹二淨,眼裏都是小孩兒氣鼓鼓的臉蛋,怎麽看都想咬一口。


    當然不能真的上嘴咬,這點理智霍亮還是有的。他可以逗小孩兒,欺負小孩兒,但是絕對不可能真對小孩兒下手。


    n久之後,霍亮迴想起這一晚的舉動,才明白那時候隻是想哄小孩兒開心。可哄著哄著就變了味兒。如果沒有電話鈴聲,如果沒有那條短信,霍亮後知後覺地擔心當時的自己真會撲上去啃了小孩兒。


    代表短信的鈴聲響了起來,霍亮這才放開了溫雨辰。打開手機點擊短信……


    “亮子,抱歉,是我不好。我約了林遙明天見麵談王海的事。你願意一起來,我會非常高興。你不願意來,我也不會怎麽樣的。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真心的。你要是還沒睡,給我打個電話吧,我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


    一瞬間,什麽好心情都他媽的沒了。


    心煩氣躁地起了身,坐在床邊抽煙發呆。他要怎麽說,才能讓對方了解他真的不想重溫舊夢,更不想幾年之後,再一次傷害了彼此。


    霍亮忽然跟變了個人一樣,溫雨辰也察覺到了。他看了看霍亮,聞了聞飄散在空氣裏的煙味兒。方才那股子氣惱的情緒蕩然無存了。雖然溫雨辰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笨拙,但還是看得出誰在煩惱,誰在痛苦。他覺得,現在的霍亮就是在煩惱……


    應該跟自己無關吧?溫雨辰想。


    “你怎麽了?”溫雨辰試著問。


    霍亮輕笑了一聲,迴頭看看他,“沒事。剛才哥逗你玩呢,別生氣了。早點睡吧。”


    他的的確確是在笑著,可是他的眼睛裏……那是什麽意思呢?看不懂啊。溫雨辰糾結了,相比眼前這個笑不是笑,愁不像愁的霍亮,他更喜歡剛才戳屁股的那個霍亮。


    溫雨辰掀開了被子,拍拍床,“你也躺下睡覺。”


    看著小孩兒純淨的眼神,霍亮不由得苦笑了幾聲。幹脆地關了手機,躺下去。


    “睡覺!”霍亮命令自己。


    經過了一夜的好睡,林遙的眼睛舒服了很多。張開眼才發覺司徒不在身邊,趕緊拿電話看是否有他的聯係。看到短信後,急忙起床。


    司徒在葛東明的辦公室談了一夜,基本上案件已經清晰。隻是欠缺一些證據。林遙趕到後,司徒顧不得休息,把昨晚的事,以及他跟葛東明的分析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末了,補充了幾句。


    “這麽看來,殺了魏奕的人未必是廢棄研究所的那幫人。那幫人也是被波及了。關鍵就在於,兇手是否跟以前的研究所有關係。我不好多問雨辰,你去問問他吧。如果這裏麵有聯係,基本上就可以結案了。”


    “結案?”林遙反駁道,“你有證據嗎?就算知道兇手是誰,沒有證據,一樣拿他們沒辦法。況且,於硯府還沒歸案,陳景那邊暫時不能動。好多事沒解決呢,現在結案太草率了。”


    葛東明的意思是:現在結案也可以。大不了把兇手丟給田野,那小子有的是招兒讓兇手認罪。但是林遙不甘心,沒找到證據他就是不甘心!


    司徒勸他,“咱們有兩個選擇。一,現在就結案,防止再出現受害人,也防止兇手跑路;二,繼續拖著,找證據。讓組裏多些時間對付上麵,不能給特案組小鞋穿,不能讓特案組出個炮灰。何去何從,這得你跟東明商量。”


    最後,為了譚寧,葛東明決定查清每個環節,找證據。


    三個人剛剛商量完,霍亮帶著溫雨辰進來了。溫雨辰嘴裏說個停,把昨晚的分析一個字不漏地在林遙麵前抖出來,最後,大眼睛裏閃閃亮亮的,一副討誇獎的樣子。林遙笑著摟住他的肩膀,朝著目瞪口呆的葛東明炫耀,“怎麽樣,我這徒弟很棒吧?”


    葛東明直翻白眼,心說:知道你收了個好徒弟,少顯擺點能死啊?


    林遙已經嘚瑟的沒譜兒了,摟著溫雨辰大笑,“走,跟師傅查案去。”


    小孩兒認認真真地跟在師傅身邊,噓寒問暖:“師傅你早上吃飯了嗎?要不要吃桔子?我昨天買的,可甜了。”


    他倆走了,留下三個老爺們麵麵相覷。葛東明非常擔心地問司徒,“小林哪根筋抽到了?”


    “習慣就好。”司徒笑道,“他憋著勁兒想跟我比,我有徒弟了他沒有,這幾年就不爽。”


    “小林抽筋,怎麽他那徒弟也抽筋?”


    霍亮搭腔,“知足吧。沒我攔著,溫雨辰昨晚就能轟了你們。”


    司徒無可奈何地歎息啊歎息,他估計,以後他們家小祖宗都得橫著走。


    林遙帶著溫雨辰去見習東平,這事大家都知道。司徒沒想讓霍亮再去接觸習東平,故此隻字不提。他離開特案組之後,讓霍亮開車去一趟魏奕的家。路上,司徒小睡了一會兒,到地方的時候,霍亮叫醒他,倆人又合謀了一番,才下了車。


    魏奕家還是很多人,親戚朋友擠滿了客廳。魏蓋軒第一次見到司徒,還有些拘束,倒是霍亮,讓他感覺有點眼熟。霍亮保持著嚴肅的表情,說那天晚上他也在現場,去接生了病的溫雨辰。魏蓋軒想了想,似乎還是沒想起霍亮是誰。隻覺得眼熟罷了。


    “魏先生,能單獨談談嗎?”司徒禮貌地問著。


    魏蓋軒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他點點頭,帶著司徒上了樓。霍亮沒跟上去,在一樓的客廳聽那些親戚朋友七嘴八舌地聊天。


    進了魏蓋軒的書房,司徒開門見山地問:“魏先生,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是魏奕的親生父親嗎?”


    在司徒的眼裏,魏蓋軒的臉上黑了一層。隻是,這人極好的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他揉了揉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說:“不是。”


    “領養的還是……”


    “撿的。”魏蓋軒說,“我身體有問題,沒辦法生出孩子來,所以早早離了婚。我一直想有個孩子,也打算領養一個。二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在工廠當采購員。去外地出差,遇到快被餓死的小奕。我帶他迴家,去政府部門調查孩子的情況。但是,沒有結果。人家告訴我,小奕很可能是超生,沒有檔案和戶籍。這事拖了一年多,我才讓他入了我的戶籍,辦理領養手續。”


    魏蓋軒迴憶,當時的魏奕連話都不會說。身體都是病,為了給孩子治病,魏蓋軒幾乎花掉了所有的積蓄,等孩子稍好一點,可以說話了,吞吞吐吐地告訴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隻知道是六歲。魏蓋軒想,他撿到孩子都是一年前的事了,這麽一算,孩子應該是七歲。所以,他在戶籍上填了孩子的出生年份。因為沒有生日,魏蓋軒就把撿到他的那一天當成了孩子的生日。這件事,魏蓋軒跟家人談過,絕對不可以告訴魏奕。


    說著,魏蓋軒讓司徒稍等,他離開書房後有十來分鍾才迴來。手裏拿著一個包裹,打開後,裏麵是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衣服的款式很老舊,看質地還是不錯的。


    魏蓋軒說,他撿到魏奕的時候,孩子就穿著這件衣服。他也說不清為了什麽,一直保留著。可能是覺得,早晚有一天魏奕會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時候還能給他個說法,給他個念想。畢竟,衣服可能是魏奕親生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了。


    魏蓋軒拿出一些文件放在司徒的麵前,說這就是當年辦理的領養手續。


    “魏先生,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司徒問道。


    魏蓋軒搖搖頭,“隻有我的家人。”


    “您想仔細了再說。蕭颯知道不知道?”


    魏蓋軒楞了……“按理說,應該不知道。”


    “什麽叫‘按理說’呢?”


    司徒的態度不緊不慢,卻讓魏蓋軒無法迴避。他猶豫了片刻,才說出十幾年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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