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雄霸語氣不善,聶風怕步驚雲言辭不當而引得雄霸發怒,便搶其之前上前一步開口道:“師父,雲師兄應該隻是擔心小師弟每日待天下會中會心生煩悶,想帶他出去散心罷了。”


    步驚雲看了眼聶風,隨後點頭,繼續道:“還望師父允許。”


    經聶風這麽一提醒,雄霸便想起了流鈺這些年來出天下會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秦霜幾人倒是經常出去執行任務,隻有流鈺,因著那則八字批言,雄霸幾乎是一次也沒派他出去過。


    仔細想想,流鈺近也是這幾年來少數外出其中之一就是前幾天獨自前去尋找雄霸。


    本想立刻拒絕雄霸一頓,開口道:“鈺兒可也是這樣說?”


    步驚雲搖頭,還想說些什麽時便見雄霸手一揮,道:“那便仍由你和霜兒二人去尋找泥菩薩,至於鈺兒,我自有安排。”


    饒是再想堅持,步驚雲也知道雄霸決定不會改變,隻能退後一步不再言語。


    雄霸將事情全部交代完畢後就讓這三個徒弟退了下去,步驚雲一如既往地如獨行俠般大步走行廊中,不一會兒聶風從背後追了上來,拍上他肩頭,道:“雲師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因為昨晚巡夜太過疲憊了?”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聶風話立刻讓步驚雲又想起昨夜死自己刀下霍烈,不由臉色一沉,加了步伐頭也不轉道:“沒有。”


    聶風被他甩身後,微怔地看著步驚雲背影,直到秦霜走來才迴過身,道:“雲師兄好像…心情很不好?”


    秦霜朝前方望了一眼,道:“可能是吧,不過雲師弟向來寡言,我也看不透他情緒。對了,風師弟,師父派你去做什麽?”


    “這個。”聶風一笑,不自覺摸著後腦道,“說起來這任務也有點奇怪,師父問我還記不記得爹是怎麽死,然後又讓我去暗查無雙城中情況,兩日之內必須返迴。”


    “師父意思應該隻是讓你淺探輒止,無需深入,風師弟重要還是注意自己安全,我和雲師弟一起還有個照應,你隻身一人需小心。”


    “嗯,我知道。”


    秦霜點頭,隨後又道:“我記得…你爹聶人王當初是麒麟洞中被火麒麟吞噬而亡?”


    “嗯,我和斷浪爹都是被那火麒麟害死,不過爹臨死前說過不讓我報仇,所以未提起過,隻是不知師父今日問到是何用意。”聶風微皺了眉頭,他是個豁達隨和性子,對聶人王死早已不再耿耿於懷,隻是今日一再被提起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鬱結。


    見狀秦霜不再多言,拍了拍他肩道:“是我不好,又讓風師弟想了起來,逝者已去,想必你爹不讓你報仇也是希望你過得安穩。”


    “嗯。”聶風微微一笑,“霜師兄說是,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雲師兄,你們一起去尋泥菩薩路中還希望霜師兄多加注意。”


    秦霜露出笑容,一攬他肩,道:“師兄弟之間,何須拜托?”


    兩人對視一眼,眉頭俱是鬆了下來,神色明。


    *******


    這邊步驚雲早已步迴到了自己房間,正收拾包裹之時房外突然傳來叩門聲,他眉頭一緊,起身打開門,瞬間映入眼簾就是孔慈那張笑意盈盈清秀麵容,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湯。


    “雲少爺。”孔慈見他屋內情景微驚,道,“你這是要走了嗎?”


    步驚雲微頷首,迴到屋內,簡潔道:“師父派我出去辦事。”


    孔慈點了點頭,進屋將湯放到了桌子上,道:“這個是鈺少爺特意吩咐我為雲少爺煮,他說你昨夜巡夜,肯定多有勞累,白日又不肯休息,長此以往,身體會吃不消,必須得多補補。”


    “啊,對了。”孔慈又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眨了眨眼,“這是鈺少爺特地寫給您。”


    見步驚雲接過信,孔慈笑道:“裏麵應該是鈺少爺一些想要對您說但又不好說出口話,這可是第一次呢,鈺少爺真是非常關心雲少爺。”


    步驚雲明顯有些驚訝,將手放信上,忽然揮手沉聲道:“你下去吧。”


    “啊。”孔慈略微失望,其實她本想看看信上內容,不然就是看看步驚雲反應也好,不想直接就被叫了出去,她隻好將托盤拿起走出,然後帶上了房門。


    待外麵徹底沒了動靜,步驚雲才有了動作,緩緩撕開了信封,攤開薄薄信紙,出現眼前便是流鈺那與雄霸有七分相像字跡。常言道“字肖其人”,但步驚雲每次看到流鈺字卻覺得,這與他性格一點也不相像。


    字跡看上去雖是張狂,但字裏行間滿是關心,步驚雲仿佛就能看到流鈺站自己麵前板著一張小臉說出這番話模樣,冰冷神色不由一柔,轉而將信折好放進了自己懷中,繼續收拾起行李來。


    步驚雲又何嚐不想讓自己放鬆下來,隻是血海深仇未報,他絕不會允許自己鬆懈下來,也不會讓自己沉入任何舒適之中,隻有痛楚才能使他不忘記那些血紅記憶。


    何況,不哭死神,早已無淚可流。


    看完信後步驚雲心緒又是一陣湧動,而引起這番後果始作俑者此時卻是無奈地望著麵前黑豹墨子,語中難得有了焦慮之情,“墨子,你太貪吃了。”


    墨子嗷嗚一聲,歪頭看他,舔了下爪子後又懶洋洋地趴到了地上。


    流鈺無法,隻得低下|身道:“張開嘴。”


    墨子乖乖地張開了大口,隨之溢出是一股奇異藥香,原來剛剛流鈺製造一種藥丸,藥效大致是可解所有迷藥,但要完成時卻被貪吃墨子一把吃進了肚中,現其中少了一味藥物,流鈺也不知道其效果會怎麽樣了,現隻好希望可以藥丸未消化前將其取出來。


    好這藥不是入口即化,才給了流鈺時間。


    不過他這麽一副要將自己送入豹口模樣可是將剛剛迴來孔慈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墨子獸性突發要將自家小主人給吃了,連忙上前將流鈺半扯半抱了出來,“鈺少爺,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流鈺被孔慈拉著一起半倒了地麵上,剛要起身時頭上突然一陣陰影,抬眸望去,竟是雄霸不知何時走到了麵前。


    “哎喲鈺少爺這是怎麽了?”醜醜見這副場景頓時大吃一驚,趕忙上前將流鈺拉了起來,轉而對孔慈語氣不善道,“孔慈你說,這是怎麽了?讓你服侍鈺少爺就是這樣服侍?”


    “文總管。”孔慈半跪地,小聲道,“我以為墨子要傷害鈺少爺,一時情急才……”


    “下去吧。”雄霸忽然開口,讓其餘三人都頗為吃驚,孔慈應聲後便立刻退下,半息不敢停留。


    醜醜見雄霸似有不悅連忙笑道:“看來隻是一個誤會啊,幫主。”


    “嗯。”雄霸低低應了聲,看向流鈺道,“鈺兒可有傷到?”


    流鈺搖頭,“墨子不會傷害我,孔慈也隻是擔心我而已,爹不要怪她。”


    雄霸略點了頭,突然道:“鈺兒還是太過寬和,除去服侍之時本就不該讓婢女太過近身,恐有人包藏禍心。”


    聞言流鈺和醜醜俱是有些疑惑,畢竟雄霸以前從未說過這樣話,現突然說出不要讓下人太過接近,不得不讓人好奇。


    不過醜醜倒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用一種頗為奇怪語氣道:“幫主說是,不過醜醜倒是忽然想起一事。”


    雄霸瞥他一眼,示意繼續,就聽醜醜咧開一個笑容接道:“鈺少爺如今也有十五了,到了該通人事年紀,醜醜剛才看孔慈倒是覺得這丫頭性子溫和,長得嘛…也還算清秀可人,不如……”


    醜醜一雙眼睛擠了擠,滿心以為自己提出了一個絕好建議,卻不想雄霸隻是麵無表情地轉過了頭,道:“我前幾日聽斷浪說過人手不夠,既然醜醜你閑著,今日便過去看守大門吧。”


    “啊。”醜醜動作頓住,哀嚎一聲,“幫主,不要……”


    話語雄霸再次掃來之時頓時止住,強權之下醜醜不敢再有異議,隻得乖乖地真跑去了門口當門衛,不過到後還是沒明白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而惹怒雄霸。


    待房內隻剩下父子兩人時雄霸才重朝流鈺看去,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早跑到了墨子身邊守著,正努力給墨子灌著水。


    眼見著墨子一張豹臉明明十分痛苦糾結卻還是張著嘴不停喝水情景雄霸不由心生笑意,走過去道:“這是怎麽了?”


    流鈺又倒了一大杯水,語氣平淡道:“亂吃東西下場。”


    口中雖是如此說,但流鈺如此做真實原因也是因為他剛想起隻有這樣才能將那效果未定藥壓下,這也算是給墨子一個小懲罰。


    雄霸又是一笑,大掌撫上流鈺頭頂,道:“鈺兒整日待天下會,可會覺得無趣?”


    放下水杯,流鈺顯然思索了一番才答道:“不會,而且,爹也這裏。”


    雄霸動作微微一頓,還是將之前打算說出了口,道:“爹打算讓你和風兒一同出去一趟,鈺兒如今也長大了,不該整日待天下會,不該,隻待我身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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