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收到蘇敏十萬火急的短信,她剛好吃過午餐,放棄了午休的打算,在公司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蘇敏講的咖啡廳。


    到咖啡廳後,她一眼便看見坐在窗戶邊,一臉正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痛苦表情,她的對麵正坐著一位男士,因背對著,她看不見長相。


    親愛的,你怎麽在這啊?人家想死你了。


    她一改平時的雲淡風生,三步並一步的走過去,親昵的挽起蘇敏的手,發嗲的同時還不忘在她臉上印個輕吻。


    今晚去你那,好不好?我們好久都沒見麵,人家想了。


    手隔著衣服,在蘇敏的胸口來迴撫摸著,語氣充滿了挑逗,惹的周圍的人紛紛側目,浮想聯翩。


    蘇小姐,我能請問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她這才將注意力放到對麵男人的身上,內心默默的同情好友。


    標準的中分漢奸發型,一張似大餅的臉上分泌出來的油脂,足以炒一份迴鍋肉,另加一份西紅柿炒雞蛋。脖子差不多與肩膀合為一體,中間那條閃瞎她眼睛的黃金項鏈像極了寵物項圈。她不著痕跡的吞了大口口水,難怪蘇敏剛在短信裏講,她要是不趕來救她於水火之中,就撞死在她家門口。


    原來你有朋友在這裏啊,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故作慌張的推開蘇敏,保持了些距離,像極了在掩飾見不得人的事情般。隻是經她剛才的動作,再加上蘇敏打扮本就比較中性化,很容易就讓人往某方麵聯想。


    看著有些傻眼的男人,蘇敏本想再加點油,讓這把火燒的更旺些。哪知迴過神後的男人,拿起桌上的皮夾,連招唿都不打,風似的衝出咖啡廳。


    我覺得這輩子你還是不要結婚得了,拋卻紅塵往事,做出家人好了。


    見該走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她也恢複正常,語氣涼涼的開口。


    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這樣做了,之前也合作過無數次,每次達到的效果,都比她們預想的要出彩很多。


    最好別讓我逮到戴夢妮,不讓她嚐嚐這味,她就不知道我是被如何摧殘的。


    她說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戴夢妮碎屍萬段。


    這事要從蘇敏熱中相親不久之後說起。她相親的路程總是比別人坎坷,奇形怪狀不說,還經常碰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物,半夜電話不斷,上下班路口堵,長期下來的副作用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直線下降,每日裏萎靡不振。每次幾人聚在一起,她都大倒苦水,幾人也層次不窮的給她出過一些主意,效果卻不大。


    直到有一次戴夢妮神秘莫測的對她們講,男人怕什麽?粗俗彪悍都不是可怕的,最要男人命的就是,自己中意的女人和女人搞在一起,那比結婚後給他戴一百頂綠帽子還氣憤。此話一出,蘇敏瞬間將踏進棺材的那隻腳收了迴來,眼睛冒著綠光在她們身上掃蕩,好似她們就是幾盤秀色可餐的美食。危機意識最強的米瀾立刻打著電話,扭著水蛇腰與尹雨澤約會去了。之後是趙子靚借口得接兒子放學,溜之大吉。最後是戴夢妮,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從她精致昂貴的lv包裏掏出太陽眼鏡,不緊不慢的戴上。


    我定了去英國的機票,時間快來不及了,先走了。


    被拋棄的她,一邊低頭假裝享受著咖啡的香醇,一邊急速在腦海思索借口,好逃之夭夭。但天不遂人願,對麵的蘇敏先她一步開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請求她,情到深處時還不忘抽張紙巾,擦拭幹澀的眼角。


    足足講了半個鍾頭,茶水都喝了兩壺,心想著她要真開口拒絕,估計蘇敏真的會當場抹脖子。她本著朋友肝膽相照的義氣,點頭答應下來,不想她的噩夢一直延續到現在。之後她便隔三岔五接到蘇敏救命的電話,她也從開始的生澀僵硬的表演到如今的信手拈來。


    安冉,別一副吃了死蒼蠅的表情嘛,大不了我晚上請你吃大餐。


    每當這個時候,蘇敏總會換上十分狗腿的表情,討好著她。


    先給你記著,以後我慢慢向你討迴來。


    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蘇敏的賄賂,本來就是靠她犧牲色相換來的,也沒必要客氣。


    她倒是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碰見他。


    見事情圓滿解決後,她就催促著蘇敏買單,趕迴去上班,不料轉身便看見他,慵懶的坐在鄰座,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們。想到剛才的表演,被他全看了去,心裏就有些說不出的緊張,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倒是蘇敏比她鎮定多了,至少還能笑著打招唿。


    遲少也在這裏喝咖啡啊,好巧。


    蘇敏是認識他的,有好幾次米瀾夫婦約著一起吃飯,他都在場。


    恩,是很巧。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掃,她隻覺後背涼颼颼的,心想這家咖啡店的暖氣壞了吧。


    我們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了。


    或許蘇敏也覺得被認識的人瞧見自己和一個女人演感情戲,有些難為情,丟下這句話,急忙的拉著她離開了。


    她的預感果真不假,那日晚上下班迴家,便看見他的車停在小區最顯眼的位置。看見她後,他打開車門,修長的身體依靠在車門上,臉上依舊是上午遇見時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她強裝鎮定的打招唿,然後先他一步朝住所走去。


    進屋後,他沒有拿中午的事情詢問她,同往日一樣,進了洗手間洗漱。留在客廳裏的她,思考是不是應該解釋下,倒不是害怕他生氣,如今好歹兩個人關係不淺,又經常生活在同一個空間裏,總是被他用那種原來如此的目光洗禮著,多少有些不自在。


    從洗手間出來後,他也不講話,端著她剛倒好的水杯,進了臥室。看著如此平靜的他,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她選擇閉口。跟著也進了洗手間,既然別人都不感興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迴到臥室時,他已經酣然入睡,她隻得輕手輕腳的關掉床頭燈,安靜的躺在他身邊。


    原來你還有那種愛好,我怎麽沒有發現。


    隻覺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黑暗裏,他的眼睛明亮如燈,語氣輕佻。


    唿吸凝結,身體的重量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風平浪靜的,隻是此暴風雨非彼暴風雨。


    或許他也沒有打算聽她的解釋,在她張口之前,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聲音。手熟練的伸進睡衣裏,或輕或重的撫摸。


    頃刻間,有些涼的房間充滿熱氣,兩人的唿吸聲沉重的重疊在一起,就像彼此的身體一樣,默契。


    激情褪去,她累的隻能癱軟在床上,一動不動。


    以後不許去了。


    迷糊中,她隱隱約約的聽見他的聲音。</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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