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和鬼女給李承道兩個任務,一個是擄掠人口,送往冰原;一個是準備戰鬥所需的軍械。


    人口必須從東周或者西夏邊境入手,那裏距離冰原更近,下手更容易。


    而軍資器械,還得從南梁下手。


    南梁雖然已經滅國,一些老臣部下還在。


    李承道扮做采藥人,混入了金陵城。


    騎著一匹普通的馬,掛著兩個籮筐,帶著一些普通的藥材,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百姓商旅熙熙攘攘,繁華更勝往日。


    誰當皇帝,對於老百姓來說沒什麽影響,他們根本不在乎。


    城頭換了大王旗,百姓照樣過日子,隻求輕徭薄賦,多幾個好官,少幾個狗官。


    走到皇宮,門口大周士兵把守,宮牆上豎著“公孫”二字。


    公孫明是金陵留守,帥旗寫他公孫家的名字。


    望著皇宮,李承道不禁悲上心頭。


    當年金陵城破,匆匆跟著鬼胎逃往江北,萬裏江山就此葬送。


    故地重遊,已然物是人非事事休。


    “朕當重臨此地,再造萬裏河山。”


    李承道暗暗咬牙,發誓一定會迴來,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


    騎著馬,李承道進了藥材市場,蹲在角落裏假裝賣藥。


    他的藥材很一般,並非稀缺,蹲到下午集市散去,也沒賣出一點東西。


    眾人起身離去,李承道跟著起身,把籮筐掛在馬背上,慢慢走出集市。


    沿著街道,走進一條寬闊的巷子,兩邊是精致的宅院。


    一輛馬車從一戶人家駛出,車輪滾滾往前,馬夫揮舞著鞭子,嗬斥道:“讓開!”


    李承道抬頭看了一眼宅子,上麵寫著柳府。


    皇宮官府民宅,這柳府是官員的宅邸。


    能住在這條巷子的,都是朝廷高官,李承道想了想,他手下沒有姓柳的高官。


    也就是說,這個柳府是新貴。


    李承道貼牆站好,看著馬車緩緩離去,然後繼續往前走。


    腳步停下,李承道抬頭看到一塊陳舊的匾額,上麵寫著:李宅。


    這條巷子,都是高官的宅邸,沒有民宅。


    李承道抬手敲了敲門,裏麵許久才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個年老的男仆打開小門,看著頭戴鬥笠的李承道,問道:“你是做什麽的?為何敲我們家的門?”


    李承道嗓音低沉,說道:“我是賣藥的,專治風濕,李老爺腿腳不好,我能治。”


    男仆詫異地看著李承道,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家老爺風濕?”


    李承道嗬嗬笑了笑:“我是雲起城三清觀的道士,能掐會算,你去稟報你家老爺便是。”


    男仆連忙說道:“你且候著。”


    關上小門,男仆匆匆往迴跑。


    院子裏非常冷清,夏季時節,花木胡亂地長著,沒有人打理。


    跑到後院,一個頭發銀白的男子靠在躺椅上,旁邊的石桌擺著一壺茶,一隻狸花貓在樹蔭下撲蟲子。


    樹上的蟬聲嘶力竭地叫著,男子閉著眼睛,百無聊賴。


    此人是李宅的主人,名叫李樸,原本是南梁的三品官員。


    仔細算起來,這個李樸是李氏皇族的支脈。


    “老爺...”


    男仆小心地跑到李樸身前。


    李樸微閉著眼睛,沒有什麽反應。


    “老爺,門外有個道長,說能治老爺的風濕。”


    男仆小心地說話。


    南梁滅亡後,李樸心情很差,閉門不出,謝絕一切賓客來往,家人也深居簡出。


    李樸微微睜開眼睛,說道:“請他進來吧。”


    可能風濕實在難受,也可能在院子裏太久,李樸今天居然答應見人了。


    男仆興衝衝跑到門口,開了小門,說道:“道長請進。”


    李承道牽著馬進了李宅,院子裏明明收拾過了,卻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


    男仆替李承道拴好馬,又領著李承道進了後院,李樸還躺在椅子上,一副等死的樣子。


    “老爺,道長來了。”


    李樸微微起身,男仆慌忙扶起。


    “道長哪裏人?”


    李樸抬頭看著李承道,隔著鬥笠,李樸認不出李承道的容貌。


    李承道此時的氣質也完全變了,不再是帝王氣,而是一種陰鷙的感覺。


    所以,李樸未能發現李承道的身份。


    “雲起城三清觀。”


    李承道笑嗬嗬說道。


    “哦,雲起城,好遠的地方。”


    李樸請李承道在石凳上落座,又示意男仆去煮一壺新茶過來。


    男仆興衝衝下去煮茶,李樸已經好久沒有與人喝茶說話了。


    李承道坐下來,院子裏沒有其他人,李樸見李承道仍舊戴著鬥笠,笑問道:“道長為何還戴著鬥笠,莫非仙容不能給凡夫看嗎?”


    李承道笑了笑,慢慢摘下鬥笠,露出真容...


    “皇上!”


    見到真容,李樸驚得跳起來。


    李承道重新戴上鬥笠,說道:“愛卿坐下說話,不要聲張。”


    李樸顫顫巍巍重新坐下,又站起來,走到側麵,對著李承道跪下磕頭:“微臣李樸,拜見皇上。”


    李承道扶起李樸,說道:“坐下說話,不要被人發現。”


    李樸這才起身,坐在側麵的位子上。


    他是臣子,不敢和李承道對麵坐。


    “沒想到能活著再見皇上,微臣...”


    李樸話沒說說完,已經老淚縱橫。


    李承道微微歎息道:“朕無能無德,做了亡國之君,辜負了眾位愛卿。”


    李樸搖頭含淚說道:“都是逆賊龍辰作亂,引誘鬼族侵入,才破了金陵。”


    “微臣本以為大梁亡了,今日再見聖上,大梁複國有望。”


    李樸說得深情,李承道頗為感動。


    李承道以前對臣子沒什麽恩情可言,經曆亡國之痛後,李承道再見忠臣,心裏真的很感動。


    男仆提著籃子進來,李樸擔心暴露,立即嗬斥道:“放在地上,你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男仆愣了一下,立即小心地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退出院子。


    李樸走過去,拿起地上的籃子,小心地放在桌上,拜道:“微臣泡茶。”


    點燃爐子,煮水,倒出茶葉,泡好一壺茶,小心地倒好一杯茶。


    “微臣家中沒有好茶,皇上恕罪。”


    李承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熟悉的感覺迴味,李承道輕歎道:“是金陵雨山的茶葉吧。”


    李樸迴道:“皇上英明,正是雨山的新茶。”


    喝完杯中茶,李承道摘下鬥笠,李樸接了,小心地放好。


    “朕今日來此,有事要你去辦。”


    李樸立即拜道:“皇上旨意,微臣一定辦好。”


    李樸不清楚李承道想幹嘛,這個不重要,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李承道吩咐,他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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