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這就冤枉本王了,本王承情喝了堂主的茶而已,怎麽就是調戲堂主?”


    “堂主如果覺得喝茶是調戲,那喝水也行,不知道堂主有沒有水?”


    “隻是這裏的水不太好,有點鹹,也不知道堂主的水是不是鹹的?”


    龍辰手裏拿著茶杯,一本正經地說道。


    西峰城一帶的土質不好,水質比較硬,井水的礦物質太多,喝起來是鹹的。


    龍辰所說也沒錯,非常正經的話題。


    燕霜玉臉色僵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刺殺趙侖的事情,已經安排了,武王不用擔心。”


    燕霜玉又重複了一句剛才的話。


    龍辰放下茶杯,忍不住笑道:“堂主,這個事情已經說過了。”


    燕霜玉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是啊,奴家怕武王記不住。”


    龍辰不知道燕霜玉的羞澀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作為一個老牌刺客,龍辰不相信燕霜玉還有什麽少女心。


    “燕堂主來這裏多久了?”


    龍辰岔開話題,不再調戲燕霜玉。


    燕霜玉想了想,說道:“大半年了,當時奴家和武王刺殺天下會以後,樓主就派奴家到了西峰城接管田糧的產業。”


    “奴家要多謝武王,東西差不多都留下了,奴家在這裏的生意做得也好些。”


    這是客套話,吳劍當時把東西全都搬走了。


    龍辰笑道:“燕堂主有經營之才,本王沒有幫上什麽忙。”


    燕霜玉笑了笑,感覺龍辰的態度又冷漠了一些。


    剛才還問水鹹不鹹,怎麽突然又這樣了?


    男人心,海底針?


    房間裏陷入安靜,燕霜玉和龍辰都不說話了。


    燕霜玉又拿起茶壺,給龍辰倒了一杯茶。


    這一次,龍辰直接喝了一杯,看了看時辰,說道:“時候不早了,請燕堂主早日安排刺殺一事。”


    燕霜玉起身說道:“武王放心。”


    龍辰起身,燕霜玉連忙開門,送龍辰下樓。


    到了樓前,李三娘牽馬過來。


    龍辰上馬,燕霜玉拜道:“武王有空常來,這次茶不好,下次一定找一壺好點的水。”


    龍辰笑了笑,說道:“有點鹹的水挺好的,泡出來的茶別有風味。”


    燕霜玉尷尬地笑了笑,微微欠身行禮,並不迴答這話。


    龍辰剛要走的時候,唐黑子帶著一隊人馬正好路過樓前,馬脖子上掛著幾顆人頭,身後押著十幾輛的貨物。


    街上的商旅行人見了,紛紛退避,看著唐黑子指指點點。


    “大人?”


    唐黑子和身後的騎兵見到龍辰,立即下馬參見。


    “你們怎麽在這裏?”


    龍辰有些奇怪地問道。


    唐黑子迴道:“候騎稟報,說有一隊西夏的鐵鷂子繞到了後方劫掠百姓,襲擊軍資糧道,末將帶兵圍剿,全都殺了,還從他們手裏搶迴了物資。”


    龍辰神色一冷,說道:“怎麽可能?石勒大軍在陽城,他如何繞到後方的?”


    唐黑子迴道:“查清楚了,從盤河行宮過猿嘯穀,然後繞過西峰城,到了後方的。”


    “是末將失職,沒有攔住他們。”


    龍辰看了一眼車隊物資,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無妨,殺了就行,猿嘯穀那邊加強防衛。”


    唐黑子拜道:“末將領命。”


    龍辰轉頭對燕霜玉說道:“燕堂主告辭了。”


    說完,龍辰就想帶著唐黑子一起走,唐黑子和其他人也一起上馬準備離開。


    燕霜玉卻突然攔住龍辰,拜道:“武王稍後,這馬隊好像是我們聚金堂的。”


    龍辰詫異地看向馬隊,說道:“不可能吧唐黑子?”


    唐黑子搖頭說道:“末將不知道,當時鐵鷂子襲擊了車隊,人都死了,末將不知道誰的東西。”


    燕霜玉和李三娘跑到後麵的車隊,仔細檢查車上的標誌和貨物。


    “堂主,這就是啊。”


    李三娘詫異地說道。


    燕霜玉慌忙跑過來,對著唐黑子拜道:“將軍,這車隊就是我們聚金堂的,今日本該有一批從京師送到玉佛樓的貨物,就是這批。”


    “我們玉佛樓的人呢?都”


    唐黑子轉頭看著龍辰,龍辰問道:“沒有活口嗎?”


    唐黑子微微搖頭,龍辰臉色陰鬱地說道:“燕堂主,這既然車隊是你們,那就還給你們。”


    燕霜玉知道這趟押車的是夢嵐,雖然不知道夢嵐這一趟的目的,但也是一個百金使,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武王,能否勞煩這位將軍帶路,奴家去看看,也好對上頭有個交代。”


    燕霜玉很焦急,龍辰說道:“這有何難,本王隨你一起去。”


    “把車隊留下,唐黑子帶路。”


    李三娘立即牽馬過來,又帶了十幾個夥計,跟著燕霜玉一同往東出城。


    唐黑子帶路,龍辰和燕霜玉隨後,玉佛樓的夥計和龍騎兵跟著。


    往東走了七十多裏,就是事發地。


    “大人,就是這裏。”


    唐黑子停下馬,燕霜玉立即翻身下馬,衝到了前麵。


    地上全是血,還有些掉落的殘肢。


    “人呢?”


    燕霜玉看向唐黑子問道。


    唐黑子指了指旁邊的土坑,說道:“埋了,鐵鷂子和被殺的馬隊,一起埋了。”


    龍辰說道:“燕堂主節哀”


    燕霜玉毫不猶豫地說道:“挖出來!”


    李三娘立即指揮夥計把土挖開,底下的屍體逐漸出現,鐵鷂子和聚金堂夥計的屍體慢慢出現。


    燕霜玉站在旁邊,一具屍體一具屍體辨認。


    龍辰有些不明白,問道:“燕堂主,你這是做什麽?”


    燕霜玉拜道:“武王恕罪,我們聚金堂有個規矩,兄弟們死了,要把屍體帶迴去安葬。”


    龍辰微微點頭,說道:“那時候不早了,本王要先迴去了。”


    燕霜玉拜道:“多謝武王。”


    龍辰上馬,帶著唐黑子和龍騎兵離開。


    燕霜玉看龍辰走了,繼續指揮夥計挖土。


    等把所有屍體挖出來,就看到一具穿著絲綢衣服的女屍,頭顱已經被砍碎了。


    “堂主,這是夢嵐嗎?”


    李三娘見過夢嵐,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


    天色漸晚,燕霜玉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身體,發現致命傷在胸口,中了三箭,然後才被斬首的。


    “這羽箭和刀傷,是鐵鷂子幹的。”


    李三娘仔細辨認,確定這些人確實死在鐵鷂子手裏。


    “隻有夢嵐的頭是碎的嗎?”


    燕霜玉問道,李三娘說道:“不是,還有幾個夥計也是頭顱砍碎了,鐵鷂子很多人用金瓜錘。”


    所謂金瓜錘,就是一根鐵棍,頭部做成一個金瓜的形狀,用來擊打破甲。


    借助戰馬的衝擊力,金瓜錘打中腦袋,頭顱立即破碎。


    “把她的屍體帶迴去吧。”


    燕霜玉無法分辨長相,隻能把夢嵐的屍體裝起來帶迴去,其他人的屍體,燕霜玉草草掩埋。


    迴到西峰城玉佛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到了後院,屍體擺在房間裏,燕霜玉仔細將身體的特征記下。


    雖然無法分辨頭顱樣子,身體樣貌必須如實記錄,到時候一起送迴京師,讓沈萬金自己確定。


    燕霜玉仔細記了,然後才將屍首裝進棺材裏,等明天一早送迴京師。


    “堂主,這個事情有些蹊蹺,怎麽就襲擊了我們的馬隊呢?”


    李三娘感覺事情不對頭。


    燕霜玉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事情發生了,好在東西沒丟。”


    “明日送迴去吧,我去寫一封信。”


    說完,燕霜玉上樓將事情原委如實寫了,等著第二天將棺材運迴去。


    龍辰離開後,過了西峰城,到了玉佛關。


    龍辰把自己的衣服給一個士兵穿了,馬也給士兵,自己留在了玉佛關,唐黑子和假扮的龍辰則出了西門,繼續往鎮國寺去。


    龍辰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進了帥府的房間。


    夢嵐正穿著龍家軍的衣服,何君桃在旁邊守著。


    “掌櫃在這裏可還習慣?”


    龍辰笑嗬嗬走進來,何君桃起身行禮,然後退出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夢嵐穿著軍服,看著龍辰,說道:“你膽子真大,你覺得沈萬金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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