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也是巧了。


    彼得學校組織的展覽會恰巧就在紐約曼哈頓區,距離波次的這處房產僅僅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於是在托尼的‘盛情難卻’下,顧本‘順水推舟’的坐上了他的跑車。


    至於這輛跑車為什麽要繞到後麵才能看到……


    嗯。


    顧本再次迴頭看了眼那處充滿女性化的房屋,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動用能力去窺探個中隱私。


    畢竟若是真讓他看到什麽半裸在床上的妙齡女郎,或者是在洗浴間享受泡澡的美人魚之類的畫麵,那可實在不妥。


    其實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半天,顧本明明可以很輕而易舉探知事情真相,卻非要等了這麽久,堅持要以普通人的方式送達外賣的原因之一。


    上車後。


    “坐好了,這附近有點堵,而且展覽會也快結束了,所以我們得抄點近道。”托尼掌控著方向盤,從後視鏡看到顧本一半的側臉,心情一下子變得莫名躍躍欲試起來。


    可能跟男性天生追求追逐感有關吧。


    鋼鐵俠心想:試探一個未知且無比強大的存在,就算是對他而言,也是十分的刺激。


    唯一遺憾的是這位存在實在隱藏的太深,除了那張時時讓他驚心動魄的臉,其他的,就算是眼神,也總給他一種眼前的人根本隻是普通人的錯覺。


    “那就謝謝你了,斯塔克先生。”


    “哦,不用,我說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嗯?嗯。”


    普通人·顧本·小金剛坐在後麵,興致的旁觀了一下所謂托尼口中的抄近道,其中內容和電影裏常見的那些大多雷同,就是極速轉彎、甩尾、繞小巷、橫穿批發市場什麽的……最多缺少一個萬能指揮官。


    事實上,鋼鐵俠的ai管家賈維斯正在遠程指導他的主人。


    和電影裏存在區別的是賈維斯一邊全程指點,一邊全程提醒他的主人,“您已經違反了三十四項交通法規,其中有三處數據已經上傳至曼哈頓警局,還有再過五分鍾,您就會麵臨第七次被吊銷駕駛證照的記錄。”


    七次而已。


    托尼眼神瞥了眼遠處的交通攝像頭,理智的計算了哈皮收到通知,幫他搞定那群機關的時間,再次甩尾,然後他伸手點了一下導航。


    導航什麽也沒有反顯,而他的貼心管家賈維斯則是冷靜的在主人耳邊,給予答案:“下個拐角,五分鍾即可抵達。”


    四分鍾過快三十秒。


    托尼正盤算著能穩穩的在一群蒼蠅趕到之前下車,順便還能讓他們吃吃後車尾氣,結果後排的顧本卻忽然拿起手機,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是本叔叔嗎?我是內德!”


    “嗯,內德?”


    說了幾句後,顧本臉色微微產生變化,他本就生的棱角冷硬,在氤氳著冰寒的情緒底下,更顯得壓迫力十足。


    在後車鏡中驚鴻一瞥,鋼鐵俠心驚肉跳下,本能的踩下刹車,在道路邊緣極速停泊,而這差點導致交通事故……不過,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熄火,托尼轉頭便問:“怎麽了嗎?本?出什麽事了?”


    “彼得暈倒了。”顧本放下手機,微微皺眉看向了一個方向,懊惱讓他卸下偽裝,眼神裏全然冷漠,迴答道:“好像說是被展覽會上一隻逃生的蜘蛛咬到。”


    “什麽?”托尼驚了一下,也很生氣,“那蜘蛛有毒嗎?那展覽會的安保是做什麽吃的!居然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等我之後給主辦方打個電話,必須告的他們傾家蕩產不行。”


    “那也無濟於事。”


    顧本說了這麽一句,便不再開口。


    在駕駛位上,托尼扭頭看著對方凝神專注,似乎在看著一個地方,又似乎是很煩躁擔憂的樣子,他不再多說,默默的扭動鑰匙點火,抓緊時間往展覽會門口駛去。


    直到停車,打開車門。


    到了。


    顧本眼神一眯,二話不說的下車,盡管是第一次來,但他好像方向明確的往一個地方走去。


    托尼沒發現這一點,他連鑰匙也沒拔,就追上顧本,低聲而迅速的說道:“不要擔心,會沒事的,我已經聯係了我的家庭醫生可以為你侄子做一個全麵檢查,到時候,就算如果有什麽潛在病毒,也能及時獲得治療。”


    顧本匆匆抽出空瞥了他一眼,剛想說些什麽。


    忽然,他口袋裏的手機又是一陣震動,顧本掏出來一看,上麵是彼得的號碼,是報平安的。


    [已經醒了,我沒事,它沒毒,本。]by彼得。


    簡潔明了。


    一點也不像小話癆·彼得的風格。


    “醒了?”托尼眼尖的瞥到上麵的內容,大為反對的搖頭,“還是太年輕,他們說沒毒就沒毒嗎,蜘蛛可是世上最懂得保護自己的生物之一,身上所攜帶的基因病毒足足上萬種序列……你的小侄子可不是變異的能力者,綠巨人或者紫葫蘆什麽的,要是有任何萬一。”


    “斯塔克先生。”


    顧本放下手機,打斷他,並停下步子,轉頭看向鋼鐵俠,他有些不耐煩在這種時候應付這個試探他身份的家夥。


    但是,當顧本駐足打量著這個一直以來都有種傲氣和固執的超級英雄,還是決定放棄挑明這個選項。


    最終,他選擇恐嚇。


    於是,在淅淅瀝瀝的陰天背景下,空曠的展覽會廣場門口。


    西裝革履的鋼鐵俠·斯塔克先生雙腳微微展開一段距離,穩穩的站在地板磚縫隙上,隻看著對麵的黑發青年側頭望著他,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


    哈,具體是什麽他其實還沒聽清。


    因為一連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刺耳的,屬於少年少女們的,毫不矜持、毫不掩飾的驚訝、呆滯、激動、興奮的尖叫,就在他們身後如聲浪般的響起。


    完全蓋住了顧本的聲音。


    “斯塔克!是鋼鐵俠!”


    “真的,真的是他誒!”


    緊接著,是可以震響地縫的腳步聲。


    是誰暴露了他的行蹤嗎?還是隻因為沒戴墨鏡,就這麽被直接認出來了?


    托尼預感強烈的扭頭,眼尖的看到了兩個正抓著長串罰單的警察,被一群穿著校服的、荷爾蒙激素躁動難平的高中生,擠得淹沒在人群裏。


    顧本也看到這一幕,他眼神一動,便幹脆利落的移到了一邊去,“看起來你要很忙了,我們下次再談吧。”


    “什麽?”


    mmp,對方要撂下他不管了嗎——


    鋼鐵俠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被那邊湧來的圍住了。


    “彼得!”


    跟在人群後麵出來的內德扶著小夥伴的肩膀,聽到前麵的動靜,迅速的理解之後,也不由麵露激動之色,“什麽?你聽見了嗎,他們說在這裏看到了鋼鐵俠,就在我們前麵!”


    “鋼——”


    半死不活靠在內德身上的彼得聞言,揚了一下下巴,又迅速的低下頭,捂住耳朵和嘴巴,“嘔——別說了,我快吐了,我們快離開這。”


    “什麽?那可是鋼鐵俠!你最喜歡的偶像。”內德指著前方,遲疑的說,“真的嗎?你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在他麵前吐出來,我才會後悔。”彼得捂著嘴巴,含糊的說完,一副要背過氣的樣子,“老天爺,我越來越覺得這裏無法忍受了,全都是,全都是——”


    都是那種仿佛有萬千個細小的觸角,在四麵八方,瘋狂朝他湧來一樣。


    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每一根毫毛都在叫囂著,快離開這個人群密集的地方!


    每一個訊號,都讓他頭皮發麻!


    快暈厥過去的感覺又來了。


    不過,很快,就在彼得覺得自己快被擠漢堡包治裏的肉醬之前,一雙讓他極其安心和平靜的大手忽然出現,按住他的肩膀和腰。


    “鬆手,內德。”


    低沉的聲音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內德不由自主的聽從放開手,結果,他就隻能呆呆的看著自家小夥伴口中多麽多好的本叔叔,以一種帥到沒朋友的姿態,輕鬆隨意的抱起自己的小夥伴——還是以娃娃抱的方式!


    “您,您剛才、剛才就在這附近?”


    原諒他,在這麽帥的一個長輩麵前,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嗯。”顧本微微低頭,看在內德是彼得難得要好的朋友的份上,友好的打了個招唿,“我是本,內德,聽彼得介紹過你。”


    “你,你好。”內德還是有些結巴,並且暗暗懷疑自己的小夥伴是不是長歪了,怎麽他英俊帥氣高大的叔叔一點也不像,自己的小夥伴明明又矮又瘦還是個單眼皮。


    “呃——”小夥伴你把內心吐槽不自覺說出口了啊!


    懷裏,懨懨趴著的小彼得似乎想解釋些什麽,但又因為迴歸安全港灣,一時卸下堅強,半天也緩不過神來,隻想做一個寶寶。


    “難受就不要說話了。”顧本抬手,輕撫了一下彼得的背部,直到感覺小侄子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他才施舍般的看了眼在小粉絲中心一個頭兩個大的托尼。


    嗯,鋼鐵俠不是不能脫身,他隻是還想弄明白顧本剛才說了什麽。


    直覺告訴他,那是很重要的關鍵點。


    所以,托尼端著假笑到僵硬的臉,努力想從人群中邁開步伐,朝他們這邊靠近。


    顧本遠遠看著,微微挑眉,忽然轉頭,問內德道:“可以幫我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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