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從窗口灑進教室,安靜的課堂裏隻有老師的講課聲在迴蕩。這倒不是因為這個班級的學生都是學習精英,純粹隻是午後的陽光太容易令人困倦而已。


    周煒坐在倒數第二排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班主任徐林森在台上用他那萬年不變的拖遝語調講解著課文,愣是把《荊軻刺秦王》這一篇慷慨激昂的課文講得味同嚼蠟。


    這已經是周煒第一千七百零九十五次進入鏡像現實這個幻覺世界。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就在上一次輪迴歸來後,周煒察覺到自己的心境發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改變。


    這種微妙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是周煒不知為何,就是能夠相信,隻要下一次輪迴保持這種心境,卻又徹底破壞幻覺世界的規則,他就能脫離這個困擾他很久的夢魘。


    換了以前,周煒不會選擇鏡像世界,雖然在之前三百次輪迴的時候,他已經能和聖鬥士世界裏的白銀戰士正麵對抗。可是在麵對記憶深處真切的迴憶之時,他還是擔心會有心境的波動。


    但這一次,周煒覺得自己無須再害怕,更不用逃避什麽。更何況鏡像世界裏現代軍隊的戰鬥力正好用來測試當前能力的極限。


    徐林森正在用溫吞水得能憋死人的語調講解著課文,課堂裏有些人已經開始和睡神陛下見麵,沒睡的人也多數是神情麻木,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了起來。


    “周煒?”徐林森愣了一下,這個成績一直在拖班級後腿的學生從來沒有主動提問過,而且今天還沒到閱讀理解環節,怎麽就站起來了。


    徐林森轉念想到這家夥可能是要去上廁所,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今天心情不佳的他決定讓這小子等到下課再說。


    “周煒,你有什麽問題嗎!”徐林森把臉一板,“提問就提問,直接站起來幹什麽?”


    “問題我倒是沒有,但是我想給你提一個建議。”周煒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夠讓整個教室的人都聽清楚。


    本來彌漫著午後慵懶氣息的課堂氣氛頓時一變,即使是正在昏昏欲睡的人都醒了過來,除了戴維疑惑於好友異常的表現,不少看熱鬧的人都饒有興趣地看著站立的雙方,希望來一場師生對決的好戲。


    徐林森也被周煒的大膽所震驚,這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口說道:“什麽建議?”


    周煒笑了笑,然後說道:“你應該每天多刷幾次牙,你在講課的時候,滿教室都是惡心的口臭味。”


    這句話說出來,教室中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戴維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神情自若的周煒,這真的是那個有些倔強又非常要尊嚴的老友嗎?居然敢當眾和班主任撕破臉。


    班級裏其餘人也都被驚呆了,尤其是一些男生,他們有的平日裏都以叛逆不羈為驕傲,嘲笑並看不起周煒這樣悶聲不響的家夥。可誰知周煒卻突然玩了這麽一出。


    當眾嘲諷班主任,就算是膽子最大的幾個學生也自問沒這種勇氣。


    經過短短幾秒大腦空白後,徐林森終於反映過來,他的臉色刷地一下漲得血紅。從教那麽多年,這是第一次有學生敢當眾對他如此不敬。


    然而還沒等徐林森開口,已經有人起身怒斥周煒:“你怎麽能這樣對老師說話!還不快道歉!”


    是班長金陽泰,隻看他臉上義憤填膺的表情,恐怕會誤以為他正在麵對窮兇極惡的歹徒。


    胡文作為學習委員,又是班裏僅次於金陽泰的聰明學生,和金陽泰的關係卻比較惡劣。他原本也想挺身斥責周煒的,但卻慢了班長一步。


    胡文不想讓人以為他以金陽泰馬首是瞻,幹脆不起來了,隻是冷笑著看金陽泰惺惺作態。


    徐林森氣得厲害,聲音都有些顫抖:“好!你厲害,看來你是不想好了。爛泥扶不上牆,一點也沒錯!”


    此時教室裏已經有了竊竊私語聲,大部分人都帶著事不關己的心態觀摩事態,猜測著會發展成什麽樣。如金陽泰等班幹部則是覺得有些失控,尋思著怎樣解決。


    葉劍平和陳彬作為問題學生的兩大代表,此時都是興奮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因為徐林森實在算不上什麽好老師,脾氣暴躁,性格陰沉。葉陳二人沒少受他的氣。


    “你說周煒這小子今天是吃了什麽藥了?”葉劍平低聲道。


    “誰管他,反正這家夥待會兒肯定被拉去教導處,徐林森絕對輕饒不了他。”陳彬笑得有點邪惡。


    “要不咱們打個賭,這小子會不會被叫家長來。”


    “好,就賭一頓肯德基……”


    兩個人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們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


    就在教室學生的竊竊私語聲中,周煒離開座位,正在朝講台上走去。


    他到底想幹嘛?難道真的失心瘋了不成?每個人心裏都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在全班人眾目睽睽之下,周煒像沒事人似的,徑自把教室的前後門都給關上,然後提了幾把空椅子,把門給頂住了。


    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隱約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教室裏的議論聲更多了。


    “你想幹什麽?”徐林森用嚴厲的目光瞪著周煒,他不相信這個一向沉悶的學生敢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最多不過嘩眾取寵一下。等這個勁兒過去,他仍然隻能被自己搓圓捏扁不敢反抗。


    堵住兩扇門之後,周煒拍拍手,看向戴維,“戴子,你不是一向喜歡陳怡嗎?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如願以償了。”


    此話一出,教室裏頓時嘩然,被點到名的小辣椒陳怡更是麵色緋紅,盡管平時她大大咧咧的,但畢竟是青春女生,在氣惱中帶著幾分羞澀。


    陳怡是班級裏少有的高挑美女,雖然顏值上還是李琉清略高一籌,但陳怡的長腿和爽脆的性格也為她掙到了不少愛慕者,隻是她一個也沒有選擇而已。


    戴維已經完全傻了眼,他喜歡陳怡的事情隻告訴過周煒一個人,沒想到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公之於眾了。他的臉也瞬間紅得像辣椒。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戴維尷尬之下也有些憤怒,枉他把周煒當作兄弟,誰知卻被僅有的好友當眾揭穿了心事。


    課堂上此時已經亂成一團,尷尬的,看熱鬧的,幸災樂禍的,甚至暗暗嫉妒的各種人都有。


    卻聽金陽泰大吼一聲:“夠了!”班級裏的嘈雜頓時輕了不少。


    他確實再也不能眼看著事態混亂下去,必須要結束這場鬧劇,把周煒拉到教導處再說。


    金陽泰大步走向門口,下麵已經有一些人在笑話戴維,其中尤其以鐵三角三人組嘲諷得最兇。


    “就你也想追陳怡?你和周煒都是一路貨,學習又差,又那麽難看,癩蛤蟆的故事聽過嗎?”李耀庭說著,語氣中透出深深的不屑。


    俞瑋奇和許為華在旁邊幫腔,不時將戴維以前的糗事一件件地數落出來,每說一件,都大笑一番。


    戴維坐在位子上動也不敢動,臉上熱得發燙。他覺得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就算深深低著頭,他似乎也能看到同學們嘲笑的神情和陳怡那厭惡自己的表情。


    周煒能看到戴維眼神中流露出的恨意,他很清楚這股恨意不是對那些嘲笑戴維的人,而是對著自己的。


    人總是要有一個發泄渠道的,尤其是長期生活在歧視和不公中的弱者,但是他們往往不敢對比自己強的人表達自己的態度,於是隻能向著和自己差不多的,或者更弱的人發泄情緒。


    所謂弱弱相欺,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如果是曾經的周煒,勢必會因為最好朋友的敵視和憤怒而難受不已,但現在他的目的隻是攪亂這場幻境,而心態上的改變,也使得他的情緒不會再為過去的迴憶而產生波動。


    因此周煒隻是笑了笑,隨手攔住要去開門的金陽泰,口中說道:“你這小子也是不爭氣,我都給你創造機會了,你還不上?”


    教室裏哄笑聲一下子響起來了,小辣椒陳怡再爽朗,也不禁羞得低頭不語。而戴維更是麵紅耳赤,他忽然抬起頭來,大吼道:“那為什麽你tmd不去上李琉清!”


    戴維這話一吼出來,教室裏氣氛更見混亂,雖然李琉清早知道周煒這個沉悶男生暗戀自己,但被人一下叫破,還是尷尬地紅了俏臉。


    金陽泰學習很好,也不代表他的體育就差了,事實上以身體素質而論,他一直是班裏男生名列前茅的幾人之一。


    見周煒攔住自己,金陽泰心頭也是怒了,不客氣地伸手就要把周煒拉開。既然徐林森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就都由班長代勞得了。


    誰知一拉之下,周煒紋絲不動,金陽泰這才發覺不對,這家夥哪來這麽大力氣。自己全力一扯,居然好像在拉電線杆,沒半點搖晃迴饋過來。


    徐林森當然不知道情況,他這時已經反應過來,連聲怒吼道:“無法無天了已經!把他帶到教導處去!之後我還要親自和校長反映這件事!”


    周煒壓根沒打算理會徐林森,輕輕一推,金陽泰踉踉蹌蹌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臉上盡是不信。


    徐林森見狀更是大怒,當即命令道:“來幾個男生把周煒拉去教導處等候處理!還反了他了!”


    早有看不慣周煒的人跳了出來,李耀庭、俞瑋奇和許為華這三人組反應最快,上去就抓住了周煒的胳膊。


    三人都是竊喜,能在徐林森麵前表現一下邀個功,以後至少不會給咱們那麽多臉色看了吧。


    周煒隻當抓著自己的人是空氣,他還是一副淡淡的笑意,看著戴維仇恨的目光,開口說道:“誰說我不敢上李琉清的?咱們賭一把怎樣,我要是上了李琉清,你就得給我上了陳怡,不然的話……”


    之前始終紋絲不動的周煒忽然抬手,分別抓住他兩邊臂膀的俞瑋奇和許為華幾根手指立時扭曲,慘叫聲響起。


    不等兩人慘叫完畢,周煒一手一個按住兩個同學的腦袋,在胸前輕輕一碰,頓時腦漿迸裂,血花四濺。


    教室的嘈雜聲瞬間停止,仿佛尖叫的女人被掐住了喉嚨。


    “都不許亂叫,誰要是亂嚷嚷,誰就是下一個。”


    周煒笑著說道,他的音量始終控製得很好,能讓所有人聽個清清楚楚。


    “我……我……”有牙齒的打架聲響起。


    離周煒最近的是三人組裏的李耀庭,他的雙手還按著周煒的肩膀沒有放下,兩個好哥們的腦漿混合血液濺了他一臉。他又在流淚,淚水把麵上糊著的血水硬生生衝出兩道痕跡來,整個人像風中殘燭般顫抖。


    周煒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起右手,拇指扣住食指,緩緩伸到李耀庭麵前,然後輕輕一彈。


    電影裏被反器材步槍擊中腦門的效果真實地呈現在了全班人的眼前,周煒那輕飄飄的一彈之下,李耀庭鼻梁以上的部位瞬間變成碎塊飛濺出去,下半張臉的嘴巴甚至還開合了幾下,最終一個字也沒發出來,屍體便倒下了。


    可能是周煒之前溫和卻足夠有力的警告起了作用,雖然教室裏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聲音也凝固了,但卻沒人再敢亂動亂叫。


    徐林森如木樁般死死站在原地,咬破了嘴唇才控製住自己不要尖叫出聲。


    “就是有人不肯聽話,毫無辦法。”周煒聳聳肩,繼續對戴維說著先前的提議:“咱們之前的打賭依然有效,我要是現在就上了李琉清,那你就得上陳怡。”


    戴維站在位子上,抖得連下巴上的肥肉都似乎在晃動。他的眼中滿布驚恐,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猶如超人的家夥就是好友周煒。


    周煒可不管戴維迴不迴答,“沒有拒絕,那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啊。”


    說完話,周煒幾步走到李琉清身邊,微笑著對驚恐萬狀的漂亮女生說道:“借你用一用,不介意吧?”


    李琉清雖然是女生,在這性命危急的關頭卻比一些男生都要反應快速,連忙點頭。


    周煒拉著有點腿軟的李琉清走上講台,單手托著她放在講台上,三兩下就扯掉了李琉清全身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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