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酉,康熙以親征噶爾丹,謁暫安奉殿、孝陵。命皇長子、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皇八子隨駕,是日啟行。


    太子監國。


    胤祚要出去打仗,恩和忙忙碌碌的收拾了有十幾天,但正經讓他帶在外麵的並不多,全都給放在了空間裏,又因為有空間這個東西在,平時要見麵也不是難事,胤祚隻要稍微留神點一是吃不了苦,再個也不會出什麽事,恩和到覺得自己並不擔心。


    到是胤祚去跟德妃辭行,德妃拉著胤祚狠狠得哭了一場才算作罷。


    胤祚隨著皇上走的那日,恩和坐著馬車遠遠的看著他跟隨皇帝的車駕從□出來,穿著鎧甲的胤祚跟平常的他看起來似乎又不一樣,泛著白光的鎧甲穿在他身上無比的契合,他就好像一個天生的戰士,周身泛著蕭殺的冷意,目光銳利,幾個阿哥裏就他最顯眼。


    直到長長的出征隊伍全部消失在了恩和的眼裏,她才坐上馬車迴了府,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真的給累狠了,她從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點燈時分,起來喝了小半碗的銀耳湯,才發覺自己還是想念胤祚了,她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跟旁邊做針線的持觴說話:“也不曉得歇下了沒有?騎馬一天了腿疼不疼,累不累?”


    持觴抿嘴笑:“福晉先前還總是說不會想,這才走了幾個時辰就想了。”


    恩和一怔,也笑了起來,胤祚走的時候問了她好多次會不會想他,她覺得不會想,就如實說了,胤祚倒是失落了好些時候。


    正說著話玳瑁掀起了簾子,張成媳婦從外頭走了進來,恩和笑著坐直了身子:“快進來坐。”


    張成媳婦笑著福了福身子,在挨著炕的第一個椅子上坐下,將個匣子遞給恩和,恩和知道這是羊脂玉的收益,接到手裏又給了持觴。


    恩和笑著同張成媳婦說話:“這生意一日比一日難做,到是有勞嫂子了。”


    這所謂的難做跟別的難做又不同,羊脂玉是生意太好了,很多人為買一瓶把價錢都抬到了天價,做買賣的人需要將這些人都一一拒絕,這並不是個輕省活。


    張成媳婦忙道:“福晉說的哪裏話,都是奴婢應當做的,隻是奴婢私心想著,何不就價高者得?”


    恩和笑了笑:“知道你是好意,但價位抬的太高以後必定影響越大,以後引的別人查出是咱們,也不見得是好事,就這樣來吧,不過是賺著玩玩的,不用太較真。”


    胤祚的銀子多成那樣了,躺著不動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她賺錢不過是練練手打發打發時間。


    張成媳婦應了一聲,恩和又問了些莊子上的事情,聽張成媳婦說都不錯,便就放了心,閑聊了幾句又賞她些東西就讓她出去了。


    出了正月天一日暖和過一日,丫頭們的衣裳也漸漸鮮亮輕薄了起來,後花園的繁茂美麗漸漸嶄露頭角春園大片的桃花杏花都打了花苞,預示著一場開花的盛宴。


    恩和卻有些犯春困,整日的都想睡覺,謝嬤嬤意思請個太醫看看,恩和卻笑著道:“請個人過來,難道說我是太瞌睡了?傳出去不笑掉人的大牙。”


    自打正月十五出了那事,胤祚雖然後麵多方補救不讓這事情傳出去,但見不得恩和和胤祚好的人太多了,保不齊就有人打聽了出來傳給德妃,好讓德妃好好整治她。


    皇上已然離京,至少這事情皇上不會再追究了,這就隻剩下個德妃了。


    恩和現在不想有任何事情驚動宮裏,再說她也必定得不了個什麽病。


    謝嬤嬤拗不過她,就隻在吃食上下功夫,幾日下去,恩和倒是被養胖了一圈。


    永和宮中的小太監來找恩和的時候,恩和也才剛剛睡醒,這府裏就她一個主子,她如今又牢牢的把持住了後宅,不像做格格那會那麽多人管著看著,現在她想怎麽睡,基本都成。


    一聽著是德妃宮裏的人,恩和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和藹的同那小太監說話:“額娘沒說找我什麽事?”


    持觴在一旁忙遞了塊銀子。


    小太監的師傅是德妃宮中大太監夏守義,夏守義常受胤祚恩惠,因此來的時候要給恩和傳遞什麽消息都一並交代了小太監,小太監接了銀子,壓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在禦花園五公主給主子娘娘說了不少話,主子娘娘迴宮就發了好大的脾氣。”


    在不用多說,隻這幾句話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五公主找德妃將十五晚上的事情告訴了德妃,而德妃很生氣,一直隱忍到現在才發作,大部分原因是不想將事情鬧大,畢竟恩和還算是“自己人”。


    屋子裏的持觴和謝嬤嬤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恩和卻還淡淡的,讓持觴又給了小太監賞賜的銀子,自己起身換衣裳。


    對於這件事情恩和早有對策,是人都有弱點,到了這一步德妃最大的弱點已經暴露無遺,她害怕事情鬧大,恩和不是不怕鬧大,但她卻可以用德妃這一點作為切入點,事情便不如開始想的那麽嚇人,再說,德妃為什麽非要等著胤祚走了才發作?她大抵還是想逼迫著恩和在胤祚沒在的時候認個格格或者答應她什麽事情,宮中雖然是德妃的地盤,但時時處處盯著她的人也不少,她做起事來顧忌比恩和多,這也是她的弱點。


    玳瑁和珊瑚雖說是大丫頭,但正經事情麵前還是靠後了些,恩和原本也沒打算重用她們,手底下的丫頭正在培養,等著時機成熟了,就是該換掉這兩個人的時候了。


    恩和並不信任這些背景複雜的宮女。


    四九城的男子走了有一半,整個四九城似乎都安靜了不少,皇宮靜悄悄的,皇上不在,太後又不喜歡別人常去打攪她,後宮也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恩和進了永和宮,李嬤嬤破天荒的並沒有迎出來,恩和立在廊下等著宮女進去通報,發現廊下的雀兒似乎少了幾隻,也不知是病了還是送了人。


    德妃慢慢的品了一口皇上賞賜的毛尖,同李嬤嬤感慨:“我嚐著還是那雨前龍井對我的口味。”


    李嬤嬤應了一聲,又朝著窗外瞅了一眼。


    德妃不悅的道:“讓她在站一會,尋常人家的媳婦那個不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在說,我也該好好教導教導她什麽是為□的職責。”她說了幾句又憤慨了起來:“我早說過她跟胤祚兩個的性子在一起保準出事,現在可不就應了我說的這句話?”


    李嬤嬤又勉強應了一聲。


    恩和站在廊下,腳都木了起來,才有宮女姍姍走了出來:“娘娘請福晉進去。”


    恩和微微頷首。


    德妃依舊端坐在上首,居高臨下的看著恩和,眼裏有淡漠有厭惡也有嘲諷,見著恩和就嗬斥:“跪下!”


    恩和垂了眼,溫順的跪下。


    青石磚的地麵上沒有墊子,在這個早春的時節還很是冰涼,徹骨的寒意漸漸湧了上來,恩和覺得有些莫名的眩暈。


    德妃厲聲道:“你可知錯?”


    恩和張了張嘴,原本想要說什麽,卻覺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覺暈倒在了地上。


    德妃一驚,噌的站了起來:“真是豈有此理!以為你在本宮麵前耍這個計量,本宮就能饒過你?給本宮潑醒!”


    李嬤嬤嚇了一跳,忙按住了德妃的手,壓低了聲音道:“奴婢看著六福晉剛剛確實臉色發白才暈了過去,再說,六福晉和六阿哥確實恩愛,還是趕緊著人去請太醫的好。”


    德妃一怔,到底聽了李嬤嬤的話:“把六福晉安置好,去請太醫。”


    宮人忙應了一聲。


    德妃獨自坐著,右手輕輕敲著左手的手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獨自輕歎了一聲,有宮人小跑著進來:“娘娘,六福晉有了身孕,已經一月了!”


    德妃終究是滿臉的笑意,聲音也高了幾分:“快去給太後報喜!”


    恩和睡醒來的時候又一次天已經完全黑了,見著自己還在永和宮的偏殿,李嬤嬤竟然在她跟前侍候,她有些驚訝:“嬤嬤怎麽…….”


    李嬤嬤帶頭朝著恩和福了福身子:“恭喜六福晉,您有孕一月了!”


    恩和怔怔的道:“嬤嬤莫不是在說笑話…….”她跟胤祚明明每次都不……


    謝嬤嬤笑的幾乎合不攏嘴:“福晉說的什麽傻話?難道太醫都騙人?”


    恩和捏了捏臉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才漸漸露出了明媚的笑意:“我真粗心,竟然都不知道!”


    李嬤嬤道:“福晉年紀小,又是第一次,不知道也說的過去,以後注意就是了。”


    恩和也不是第一次,隻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能有身孕。


    正說著話,德妃走了進來,恩和要下床,德妃快走了幾步按住了她,一看見恩和那臉,語氣又僵硬了起來:“你有了身孕就不必了,以後多當心些。”


    恩和應了一聲:“讓額娘操心了。”


    德妃並不看恩和,在椅子上坐下,淡淡的道:“今兒晚上就先不用迴去了,我讓李嬤嬤在你跟前侍候著,要什麽就隻管跟她說。”


    德妃雖然萬般討厭恩和,卻是真的將胤祚疼到了骨子裏,恩和才有了胤祚的子嗣,在德妃這的待遇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恩和忙應了一聲:“兒媳這有謝嬤嬤就可以了,李嬤嬤還要侍候額娘。”


    德妃看了她一眼:“後宮的水深,沒李嬤嬤,我怕你淹著自己。”


    德妃終究還是將恩和給隱晦的諷刺了一句。恩和卻不知為什麽覺得這樣的德妃有些莫名的可愛。


    五公主一整日的都在等德妃整治了恩和的消息,好不容易等的恩和暈了過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一次等來了恩和有身孕的消息,她氣急敗壞,半響吩咐美惠:“收拾幾樣東西,我去看看六弟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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