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這點事情,終究是驚動了皇上,專門看了一次送迴了宮裏的十四,同德妃在永和宮中閑聊:“好端端的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皇上的語氣還算平穩。


    若放在平時德妃並不屑與為胤禛說好話,但這次不同,她的最終目的在宜妃身上,她蒼白著一張臉,柔和的眼神裏又露著憤怒:“胤禛後宅的那幾個孩子往常都很和睦,別人家又有幾家比得上她們?若說是她們做的事情殃及了十四,臣妾怎麽都不信。”


    德妃說著又看康熙,見康熙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她從宮女手中接過茶,又捧給了康熙:“臣妾細細的問過十四,他說他原本也沒想到想出宮去玩,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給出的主意,臣妾就讓他指出來是哪個,結果那小太監竟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影。”


    德妃眼裏閃著淚花,又強忍著不落:“可憐十四才多大點年紀,就受了這樣的災,若不是胤祚在跟前悉心照顧,隻怕現在……”


    她用帕子掩了嘴,在說不下去。


    康熙歎息了一聲,輕拍了拍德妃的手:“好了,不要難過了,十四這不是好好的?”


    德妃乖順的強忍著收住了眼淚,便又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康熙的心多少就偏向了德妃,但他最終還是道:“這事讓老四去查最好不過,但過幾日他就要隨朕出征,也沒多少精力,就讓他先查著。”


    皇上的意思在出征之前並不想鬧出什麽大事,德妃聽出了這個意思,她沉默了片刻,跪下謝了恩:“謝皇上。”


    康熙輕歎了一聲,扶起了她:“朕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德妃勉強笑了笑。


    康熙走了,德妃歪在榻上看著窗外出神,半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心裏明白憑一件事情想要真正的動搖了宜妃根本不可能,即便皇上不主持公道,她也多的是以牙還牙的法子,照樣也能讓宜妃有苦也隻能往肚子裏吞!


    下頭人孝敬宜妃一尾極其漂亮的金魚,她讓人放在魚缸裏擺在當地帶著宮女們看,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有宮人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她便嬌俏的彎著眉眼笑:“看不氣出她一身病。”


    她雖這樣說但到底興致不如先前高了,也不在看金魚,坐在了榻上:“原本是想把老六和十四一網打盡的,不怕德妃不徹底亂了心神,從此一蹶不振,沒想到…..”


    沒想到被胤禛截了過去,她到沒能大展拳腳。


    她吹了吹金絲琺琅護甲上的一絲灰記:“聽說老六媳婦的事了沒?她額娘一個病怏怏的人竟教出了她那樣的手段,後宅不但握在了手裏,大福晉和太子妃不但不氣,都反過來誇讚,太後還在我們這些後妃跟前誇讚了幾句,她這以前的名聲差不多全扭過來了。”


    錢嬤嬤聽她口氣酸酸的很不自在,便道:“六福晉畢竟有以前的名聲在,還是差了一招,怎麽能跟未來的九福晉比?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誰提起來不誇一句,容言工德要是九福晉排第二,那也沒幾個能排第一。”


    她這樣說著,宜妃臉上的笑意才濃了幾分,卻還淡淡的道:“她要是能生阿哥,那就十全十美了。”


    李氏經了那一遭,雖然保住了命和孩子,但畢竟還是傷了身體,如今隻能在房子裏靜養,等閑不能出去。


    舒雲和榮安也都受了累,都是靜養,等胤禛大刀闊斧的打殺發賣了不少下人之後,胤禛的後宅就少有的寧靜了下來。


    年很快就到了。


    宮中過年比任何地方都要隆重,但這也隻是外人看來,內裏到底有多累人也就隻有嚐試過的人知道。


    大年初一早上胤祚醜時就候在了太和門外,恩和則和眾位女眷和福晉候在神武門外,等待每年一度的進宮朝拜賀歲,要到巳時才能徹底結束,接著就是皇家的家宴,巳時三刻準時開宴,又有歌舞表演,這個時候又凍又累的眾位女眷才能在暖和的大殿內慢慢的緩過來,輕聲說笑,恩和作為新媳婦,較為相熟的四阿哥女眷們又都不來,五福晉和三福晉到也照顧她,低聲給她說些需要注意的,三福晉見她沉默,笑著道:“六弟跟這幾個哥哥弟弟關係都好,我們爺還專門囑咐我,來了能照顧就要照顧好六弟妹。”


    五福晉也笑著道:“可不是,我們爺叮囑了,說務必要照顧著六弟妹。”


    恩和抿嘴笑:“哥哥嫂嫂的好意我跟我們家爺都明白,若真有什麽不懂,自然就要問一問,到時候嫂子們別嫌我嘴笨就行。”


    以前沒有打過交道,都多少有些試探恩和性情的意思在裏麵,這會見恩和說話這麽識趣,便就越發多了幾分熱情,三福晉明顯比五福晉開朗,話也多一些,指著中間正跳舞的那個宮女道:“瞧瞧,跳的好不好?連咱們這些女子都看的挪不開眼,更別說那些爺兒們。”


    她說著,衝著對麵坐著的一排阿哥努了努嘴。


    恩和便也看了過去,大阿哥正在跟一旁的三阿哥說話,三阿哥的眼卻總是朝著中間瞄,四阿哥垂眸吃菜喝酒,五阿哥手上打著節拍欣賞,胤祚笑嘻嘻的看著,也不知道那眼睛是怎麽長的,恩和一看向他,他就立馬跟恩和對上了眼,明目張膽的朝著恩和拋媚眼,恩和瞪大了眼,胤祚便咧著嘴巴無聲又得意的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


    三福晉瞧了個正著,忍不住掩嘴輕笑,打趣恩和:“到底是新婚的小夫妻,瞧瞧這恩愛的,把咱們這幾個嫂子都羨慕壞了喲。”


    五福晉也笑:“三嫂自己不也到現在跟三哥感情深厚,有幾個比得過三嫂的,三嫂也好意思說別人?”


    三福晉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嘴上卻還道:“罷了喲,比不過大嫂的,你看看我們家的爺,這會那眼睛還往人家宮女的身上呢!”


    跟鮮明的三福晉相比,五福晉確實暗淡多了,因為目前為止的幾個福晉裏,五福晉明顯是不得阿哥喜歡的一個,但跟太子妃相比又似乎能好一些,畢竟五阿哥也就寵愛一個側妃,太子跟前的人卻不計其數。


    恩和轉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穿著明黃色太子妃吉服的太子妃,她有著一般女人所向往的地位,卻也有著常人難以明了的苦衷,傳言性格漸漸暴戾的太子還好男風……


    到了夜裏宮中還有家宴,等著胤祚帶著恩和迴了府,歪在胤祚懷裏的恩和早已經熟睡了過去,溫暖的馬車裏睡的她那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可愛,胤祚隻覺得這喧鬧的夜晚也寧靜了下來,看著恩和他就覺得心漲的滿滿的安穩,親了親她的臉頰,彎腰輕輕抱起了她。


    第二日早上恩和少有的耍賴不起床,胤祚看她迷迷糊糊的抱著被子,貓兒一樣的藏起自己,撒著嬌要多睡一會,隻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可愛的讓他的心都快碎了,即不忍心叫她起,又想逗逗她,看她這可愛的樣子。


    他揮退了下人,自己抱起恩和,給她一件一件的穿衣裳,時不時的親親恩和的臉頰:“爺的心肝寶貝,怎麽就這麽可愛!”


    他眉梢眼角都是滿足的笑意,恩和嘟著嘴巴看他,覺得他似乎極其享受給她穿衣裳的這個過程,她便也彎著眉眼笑,摟著脖子親親他,胤祚就裝著一本正經:“乖乖的,正穿衣服了,別亂動。”


    恩和咯咯的直笑。


    過年的這幾天日日都有宴席,日日都要跟一眾女眷說話閑聊,恩和先前覺得無聊,後來又慢慢的覺得聽著她們講誰家誰家的後宅如何還是挺有意思的。


    直到十五宮中又有大型的燈宴,胤祚一麵給恩和找出了最厚實的衣裳和大氅穿上一麵低聲跟她說話:“等會先去宮裏露個臉,等著人多了我就帶著你走,燈籠胡同裏的廟會最熱鬧你肯定沒去過。”


    這兩個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胤祚一說恩和立馬就響應:“行呀,我也就小些的時候還在外麵鬧過幾次廟會,後來就在沒有,我要吃天福號的醬肘子,燈籠胡同的糖炒栗子,要喝豆汁要吃鴨脖子、棗荷葉、藤蘿餅、燉吊子、糖卷果,最好在來個護國寺的驢肉火燒!”


    恩和說的兩眼放光,胤祚聽的一愣一愣的:“你這知道的還不少麽!”


    恩和得意的仰著圓潤小巧的下巴:“瞧您說的,這些都不知道,我豈不是白混了這麽多年的四九城?”


    胤祚大笑,攜了恩和的手向外走,跟在後頭的荷葉和持觴一臉的笑意。


    恩和進宮帶了荷葉和持觴還有王嬤嬤,到是謝嬤嬤留了下來專門看家。


    暫時無事,珊瑚和玳瑁就迴了自己的屋子,珊瑚顯見有些悶悶不樂,進了屋子脫了鞋,衣裳也不脫就滾到炕上,玳瑁到了杯熱茶給她:“好好這又是怎麽了?”


    珊瑚也不接:“我睡會,你不用管我。”


    玳瑁就收迴了手,將杯子放迴了桌子上,在珊瑚身邊坐了下來,垂了頭看著自己蔥管一樣染了豆蔻的手指,珊瑚為什麽消沉她也明白,侍候了這麽一段時間她們才發現,主子爺對福晉好到了一種讓她們這些下人看見心驚的地步,少見福晉侍候主子爺到是常常能看見主子爺侍候福晉,後宅有個什麽事,福晉還沒開口主子爺就主動替福晉跑腿,當著外人的麵似乎是主子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其實內裏,全是福晉說了算,更甚至,福晉來了小日子主子爺照舊跟福晉宿在一起,竟是片刻都離不得的樣子。


    主子爺和福晉這麽恩愛,有些心思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爬上床,當然會消沉。


    似乎還能隱約聽到大街上的鞭炮聲和孩子的喧鬧聲,玳瑁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怔怔的坐在炕上出神……</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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