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飛的印象中,蘊澤談不上多麽有光明磊落,但是能被劉岩派到管委會,肚子裏肯定是有東西的,至少在受到誘惑的時候,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改變自己的立場,他也不相信一千萬就能讓蘊澤倒戈。


    蘊澤也像是感受到陳飛火辣辣的目光,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就坐直身體,表現的大義凜然。


    陳飛大腦在飛快運轉著,當初他就懷疑蘊澤提出剔除一家企業是個陰謀,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但是,他心裏有個坎,事情絕對不能是表現出來的這麽簡單,政治也不可能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這麽膚淺。


    背後肯定還有什麽因素幹擾著他,可能與許文傑有關係,但絕對不是直接,而是間接。


    “咣”陳飛一下子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他很用力也很響,臉上如烏雲一般黑的嚇人,他是生氣,可有人是笑的。


    比如鄭炳紅,他臉上都快樂開了花了,小聲說道“這下他不牛逼了?這僅僅是個開始,許哥,咱們接下來怎麽弄他?”


    事實上,他也有點被衝昏了頭腦,畢竟叔叔剛被帶走,誰也不可能徹底理智下來,現場都已經針落可聞了,他聲音再小還能小到哪裏去?


    陳飛“蹭”的一下就站起來,咬著牙,脖子被氣的很粗,繞過主席台登時來到後麵一排,占到他身前,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伸手薅住他的衣領,直接給拽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給我放開,還要打我怎麽滴”他梗梗著脖子迴了一句,表情也有些許顫抖,畢竟陳飛在這裏揍他一頓,傳出去也是夠丟人的。


    見陳飛起來,陳桅和小宣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兩人站起來,怒氣衝衝的抓住鄭炳紅。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警我要起訴你們!”他像是個小醜一樣肆無忌憚的表現臉上的得意。


    坐在一旁的許文傑要淡定的多,依然沒動,倒是陳偉鵬坐不住了,站起來喊道“幹什麽?我還在這坐著呢,難道要放了天不成,都給我鬆開!成功也好失敗也罷,要顯示出男子漢的氣概!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他的話雖然不偏不倚,可是也多少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尤其是那句:我還在這坐著,更加凸顯出自己的地位。


    都這個時候了,陳飛自然不會在意他的話語,盯著許文傑問道“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你說要開了吧?”


    “是主動辭職,不是開了他”許文傑緩緩糾正他言語中的錯誤,不知為何,他心裏也是有一種不托底的感覺。


    “那好,你說話算不算數呢?”陳飛像是泰森一樣,必須咬一下對手耳朵,證明自己的存在。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肯定收不迴來,說到自然要辦到”


    “嗬嗬,你他媽才是最大的贏家啊”陳飛傻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鬆開鄭炳紅,抬頭看了小宣二人一眼,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陳飛同誌,請你尊重會議態度,現在還沒開完會,你這麽走出去未免太有失禮儀了吧?”王曉光還不忘出言嘲諷,很顯然,陳飛現在的臉麵已經被摔倒地上了,讓陳飛留下就是在狠狠的踩一腳。


    陳飛聞言背影一怔,猛然轉頭指著他說道“跳梁小醜就是跳梁小醜,永遠上不了大雅之堂,我給你最高的評價就他媽是狗腿子!”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現場眾人無不驚愕,沒想到把陳飛逼急了竟然是一點理智都沒有,以前是傳聞,現在可真是眼見為實了,都很尷尬的站在原地。


    “行了行了,不要因為一根刺腥了一鍋湯”陳偉鵬紅臉說了一句,他沒出言太過分,是為了表現自己的高逼格,坐到凳子上,緊接著說道“下麵進行大會第四項,正式簽署合同,許董事長,我希望以後的承建工作你能…”


    “咳咳…”正在這時,張沛恆突兀的咳嗽起來,看著陳偉鵬尷尬的笑道“陳主任,我好想還沒有表決?”


    陳偉鵬眉頭皺了皺“那好,發表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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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他看似無奈的搖了搖頭“咱們本就是民主原則,竟然把我給落下了,你這個當班長的也不是那麽公平麽”


    “唰”蘊澤直接把目光甩了過去,事實上不僅僅是他,現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個一直跟在蘊澤屁股後麵,唯唯諾諾的財政局長。


    “誰看我,我的表決都是毋庸置疑的,我支持方董繼續承建,厄…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更沒有借口…好了,我的投票結束了,你們繼續”說完,還端起茶水,不進不進的喝了起來。


    “厄…這個…”陳偉鵬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了看方慕天,又看了看蘊澤,無外乎這幾人臉上都是失敗感。


    “陳主任不會是看不起我們吧?大會第四項不進行了?”徐柱賤嗖嗖的提醒了一句。


    就看陳偉鵬臉上,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原本今天的表決情況是板上釘釘的,所以才這麽急促的安排了大會第四項,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於發生在開發區的不公平待遇,我們會聯合署名上報給市委市政府,要求徹查內幕交易…”方慕天非常凝重的說道。


    陳偉鵬一聽,知道大勢已去,在這麽僵持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急促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那就簽署吧…”


    過程不長,也沒有人願意在這裏過多停留,簽過之後,一行人匆匆離去,房間內就剩下兩家企業,小宣眉頭緊縮的挫折下巴,緩緩開口問道“你們說剛才陳哥臨走時候的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如果幹,請使勁幹!”陳桅分析道。


    “有道理!”徐柱齜牙迴道。


    “等著我開炮唄?”方慕天掃了一圈,話音剛落,直撲鄭炳紅,一時之間,拳腳亂飛,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廝扭到一起,場麵甚是壯觀。


    “許哥,救我!”鄭炳紅扯著嘶啞的聲音喊道。


    “這孩子啊,真可憐,你們下手輕點!叔叔剛被帶走,公司股份又沒了,現在還挨揍,滋滋滋…你昨天是不是拿用過的姨媽巾擦的屁股?”許文傑一臉的譏諷。


    “許哥,你怎麽能說這話呢,剛才不都是商量好的麽!我就是表個態,不實際運作!”很難得的是,他居然還能一邊挨揍一邊說話。


    “這孩子太單純,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快滾,一會兒連你一起揍!”


    “嗬嗬…後會有期!”他還表現出極高的涵養,可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臉色就陰鬱到極點,今天這個結果,是他努力了許久的結果,甚至不惜動用父輩的關係找到劉岩頭上,讓劉岩向蘊澤施壓,可到最後還是棋輸一步。


    這也是為什麽陳飛感覺不像蘊澤與許文傑達成協議,換句話說,他也是被迫轉變立場的。


    而另一邊,陳飛、曹浩然、徐銳、張沛恆坐到會議室,更像是開慶功會的抽著煙。


    “則成同誌,你的暴露標誌著抗日戰爭正式打響啊…”曹浩然緩緩說道。


    事實上,張沛恆一直都與陳飛一條心,原因很簡單,他走出劉喜民的陣營,就必須找個能與劉喜民抗衡的人,陳飛、蘊澤都是,至於為什麽不是陳偉鵬,很簡單,他已經受夠了劉喜民對他的指手畫腳,在找人,也會是能尊重他的。


    關於這二人的判定,標準也很簡單,蘊澤可能會與劉喜民有交易,而陳飛是死敵,相對而言陳飛更靠譜一點,其他的小原因可以佐證,卻影響不了判定的根本。


    至於為什麽會一直在蘊澤一方,其實也不是現代版的潛伏,而是出於大局考慮。徐銳、曹浩然、陳飛,這是三票,在加上他就是四票,已經不可能稱之為一派了,簡直就是半壁江山,蘊澤不能忍,陳偉鵬更不能忍,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兩人必定聯手先把陳飛給擠垮。


    這是多麽得不償失。


    他站到蘊澤一方,就很微妙了,蘊澤三票、陳飛三票,陳偉鵬兩票,孫玉凱是不確定因素,把孫玉凱拋去,做個最簡單的數學題,任意兩方聯和都能是提案在會議室上通過,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誰也不能輕易聯和…


    因為,勢力相當,經常打壓一方容易給人逼急了,更何況各懷鬼胎誰能信得著誰?


    三角關係是最穩定的。


    “是啊,以後在管委會的日子難熬了…”陳飛也有點犯愁的說了一句,張沛恆的暴露,後果可想而知。


    “你看,都愁眉苦臉的,咱們說點快樂的事,我看你剛才落寞的背影,有那麽一刻還有點心疼呢?”徐銳調侃了一嘴“後來我才知道,什麽叫裝逼的最高境界…”


    “厄…曹局,我看徐局麵帶桃花,你不管管?”張沛恆弱弱的問道。


    “趕緊給我迴家去,別再這丟人顯然!”曹浩然煩躁的推了徐銳一把。


    陳飛二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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