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話題婉轉拒絕過後,接下來的對話都很平常,無外乎是以父親的角度在酒桌上勉勵黃玲,又或是略帶長輩的口吻勸誡陳飛,這種飯桌與談生意一樣,隻要是酒喝到位了,什麽意思也就明了了…


    剛剛進行到尾聲階段,還沒來得及把酒杯放下黃啟良的電話就響了,陳飛特意觀察他拿手機的動作,見略顯遲疑,很識趣的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然後退出去。實則該不該出去這個很好判斷,如果他立即接起來就表明不重要他,眼睛注視超過一秒鍾,就證明這個電話不能讓外人聽。


    陳飛出門後點了根煙,也不能再門口站著顯得太傻,想去洗手間放鬆一下,剛邁步,電話就響起,他看見上邊的備注,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上麵寫的是市委秘書長劉成民,心裏十分詫異,自從離開市委大院之後,兩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陳飛聲音的大的笑道“首長,您找我?”


    “跟你說過多少遍我不是首長,你這孩子太強..”劉成民一如既往的保持他的風格:一本正經裝犢子“明天你到市委來一趟,有些工作需要你做..”


    陳飛聽他的話更加蒙圈,揣測了半天,還是說道“首長,您這不是讓我睡不著覺麽,能不能側麵透露一下是什麽事,我也早作準備,如果到時候辦事匆忙,不毀了您的名聲麽,畢竟我是您帶出來的兵…”


    “今晚迴家多收拾幾身衣服吧,就這樣,我還需要通知別人”說完,掛斷電話。有可能在劉成民的認知裏,話短、沒有語調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


    陳飛看著黑掉的屏幕,腦袋中嗡嗡作響,讓他收拾衣服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讓他去帝都。當然,這種去和去開會是兩種概念,兩會的代表都是有任期的,每期五年,他以前不是。那就代表著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現在讓他去是隨行人員,簡單點說是打雜的。


    他迷糊的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他剛剛想到去帝都,並且上天無門,這麽大個蛋糕就砸在他頭上。他略顯懷疑的向門口看了眼,難道是黃啟良運作的?應該不是,第一點時間順序不對,如果剛開始就告訴陳飛明天去市委,然後黃啟良在談乘龍快婿的問題,還有可能,現在陳飛已經拒絕,他做這個也沒有意義。第二點就是他也沒有這個能力,或者說有這個能力,也不值得他這麽去做。


    他又反過來想成龍快婿的問題?究竟是為什麽呢?


    低頭看了眼時間,出來已經快十分鍾,黃啟良應該打完電話,敲了幾下門之後推門走了進去,都已經酒足飯飽,如果不是電話來的突然現在都應該駕車迴家了,見黃啟良已經停止動筷,黃玲還在一口一口的吃著,這表明人家父女二人有話要談。


    站起來“今天晚上與您交談受益匪淺,如果我以後有什麽困惑的話,我會請黃玲幫我請教,還希望您不吝賜教..”他說請黃玲幫著轉達,就是為了突出黃玲這個人的地位。


    黃啟良伸出手,聽明白陳飛意思,笑道“賜教談不上,如果你以後有什麽困惑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我會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以及我認為的建議…”


    “那我就提前謝謝您了,還希望到時候您不要嫌我煩啊..”陳飛又恭維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


    房間內就剩下父女二人,談話則是直白的多,黃玲登時放下筷子問道“你剛才接的電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當初說的到底準不準確啊?”


    “吃飯,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黃啟良臉上帶有些許的煩躁,在女兒麵前他並沒表現的很虛偽,雙手揉著太陽穴,嘴中嘟囔道“怎麽又選這小子跟隨,到底是什麽意思?”


    “上次你就說上邊有人看不慣他,要整他,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他還坐的挺安穩,現在還讓我與他交朋友,我真搞不懂你嘴裏到底那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黃玲在一旁,聽口氣是有點不願意。


    s…、=首●/發


    黃啟良聞言看了她一眼,自己早晚得有退休的那一天,如果黃玲還是這個狀態的話,那會死的很慘,開口解釋到“囡囡啊,當初是聽見了不假,你的懷疑也是我的懷疑,咱們現在知道的線索都是一樣的,可你的想想為什麽你問我?”


    “什麽意思?”黃玲一愣“你不是我爸麽?我不問你問誰?”


    黃啟良緩緩搖頭“這不是血緣關係,而是信任,你要記住,到什麽時候都要把事情裝在肚子裏,讓已知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別人都把目光看向你,讓你做決定”


    “我明白了”黃玲弱弱的點了點頭。


    黃啟良還是解釋正題“就因為他這麽長時間還沒被整下去,我才讓你接近他,試探一下他身後是不是還有人,危難之時的示好才是有效的,如果他真的下去了,咱們不搭什麽,如果他沒下去,以後看你的目光肯定不一樣,怎麽做都是賺錢的買賣..可是,要整他的人,居然會讓他跟團,這個太有意思了..”


    “有什麽意思?”黃玲又皺眉問了一句。


    “自己想!”黃啟良有點不高興了“剛對你說完,有事用心想別用嘴說,想叫沉思是深沉,說叫話癆是下人,趕緊穿衣服迴去,明天好好上班..”


    而另一邊的陳飛已經迴到家中,剛打開衣櫃就犯愁了,衣服居然都找不到,家裏雖然不大,但就是一點蹤影沒有發現。這就像私房錢一樣,女人藏的男人永遠找不到,男人藏的女人經常找的到。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冉竹應該是去上班的路上,電話打了過去。


    “喂,小王啊..”冉竹的聲音傳過來。


    陳飛剛開始還以為她在開玩笑,笑著迴道“我是老王,就隔壁的..”


    “你是老王你和我說!”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冉竹母親的聲音,給陳飛嚇得一激靈。


    “厄…這個..”他還不知道怎麽迴答好了,這段時間她極力阻止二人見麵。


    “行了,我知道你是陳飛!有事沒事,沒事我掛了,以後也不要再打!”說著,她非常霸道的把電話掛斷,根本不顧冉竹在一旁的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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