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沒有說話,黑夜中緊靠他吸煙的光亮照射臉龐,是一張側臉,他看著張橫秋想起了曾經跪在帝都的自己,畫麵極其相似,他再次把躺倒車坐上,流過的夜風讓他冷靜了不少,對張橫秋的殘虐僅是原始的憤怒,還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收手了。


    把煙吸完,他打開正駕駛車門走下去,張橫秋還跪在地上,看著陳飛的身影讓他感到恐懼,發自內心的寒意,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說話。生怕一句話不對,陳飛再對畫麵怒吼一聲,那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跟我上樓..”陳飛平淡的說了一聲,隨即轉身走向門口,門是密碼鎖的,這個密碼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能忘。


    “嗯..”張橫秋聞言趕緊起身,在地上跪的時間太長導致他雙腿發麻,剛起到一半就搖搖晃晃的摔倒在地上,看著陳飛已經消失在門口,著急了,用手支撐這身體,拖著兩條不怎麽受控製的大腿,匆匆跑過去,門已經被關上,這個密碼他也知道。


    電梯內,張橫秋緊靠在牆根,拉攏著腦袋,一聲沒有,很是頹廢。


    “咚咚咚..”陳飛敲了敲門,此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左右,他們應該都在熟睡之中。幾聲之後並沒有人開門,陳飛並不放棄,王美玲雖然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一樣,實則內心已有巨大的傷痕,對於這個結發妻子,陳飛還是還盡可能的幫助。


    “咣咣咣..”這次陳飛很用力。


    “誰啊?”裏麵傳來了王美玲的聲音,帶有些許驚慌,畢竟半夜砸門很少有好事情。


    “我,開門..”陳飛喊了一句,他確信裏麵是聽到了,但是門並沒被立即打開,而是過了能有一分鍾,門才被打開。


    “這麽晚了有事?先進…”這段時間她應該是簡單收拾了下自己,至少頭發不是散亂的,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後麵頹廢的張橫秋,眼神登時變的伶俐起來,睜的很大“你來幹什麽?給我滾..”


    “唰..”陳飛一把抱住王美玲的肩膀,把她推迴房間,進去時臥室的燈也亮了起來,王濤衝出來,當看見陳飛的時候,頓時呆住,他身後還站著王美玲的父親。


    陳飛沒說話,走進去見裏麵已經不像上次來的時候那麽空曠,沙發家電應有盡有,都是王濤今年清雪賺的,他沒感到不自然,直接坐到沙發上,被陳飛推了這麽一下,王美玲冷靜了許多,站在客廳中央低著頭,眼淚流了出來。


    相比較她的沉寂,張橫秋此刻已經是死寂,白天的時候剛剛春風得意,還沒過一天就要化為烏有,拖著兩條腿亦步亦趨的走進客廳“咣”的一聲直直跪在王美玲麵前。


    王濤對他有恨意,可也知道陳飛在場沒有自己說話的份,憤怒的站在一旁。他母親知道陳飛幫王濤攬的清雪的活,此刻不知該用什麽態度對待陳飛,所以沒出來。


    現場靜的可怕。


    “哢..”陳飛再次點起一支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也靜靜的觀察這一切。從他和王美玲的婚姻開始,他就知道這是一位不善言辭的女人,性格還有些許懦弱,再加上她抑製不住躁動的心,導致了出軌的結局,也正是因為她的性格,不敢與發泄心中的憤怒,導致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患得患失,類似抑鬱症。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王美玲終於鼓起勇氣,抬手打了張橫秋一個嘴巴,很響,咬牙說道“你不應該那麽對我,在一起時你說過會放棄自己的家庭,已經不愛自己的老婆,可我把一切都已處理好之後,你卻罵我是婊子,你不應該…”


    “我錯了..”張橫秋緩緩說道,事到如今他並不覺得對王美玲有什麽愧疚,一個人的出軌那叫打飛機,兩個人合在一起才是出軌,如果王美玲是不那樣的,也不可能在他的甜言蜜語下擁入他的懷抱。


    “錯了有用麽..”王美玲在一瞬間麵無血色,蒼白無比,她恨張橫秋不假,可當時她能為了張與陳飛離婚,二者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下立判,眼睛耿直的盯著張“你想沒想過,如果你當時不那麽對我,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我錯了..”他還是這三個字。


    “嗬嗬..”她有些瘋癲的笑了,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暴躁的喊了一聲,隨即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肆意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沒過幾秒,就一副瘋婆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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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王濤有些擔心她的狀態,想要上前。


    “唰..”陳飛猛然把煙頭彈過去,打在王濤身上,他看了眼正在盯著他的陳飛,深吸一口氣,沒繼續進行下一步動作,停在原地。


    場麵有一些可笑,張橫秋跪在王美玲麵前,可王的模樣要比張更加委屈,陳飛依舊保持著沉默,冷眼看著這場華麗的表演,他期待王能做出一些驚為天人的舉動。


    可是,又是十幾分鍾過去,王美玲竟然哭泣著癱倒到地上,一手支著地麵,對隻有五十公分之遙的張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錯了…”他低頭迴道。


    “唰”當兩人的對話結束,陳飛就起身了,頭也沒迴的走出門,談不上失望,因為原本就沒有期望。


    隻不過,王美玲的所作所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沒有想象中的憤怒與發泄,有的隻是質問與哭泣。是心不夠狠還是下不去手?是心裏還有張的位置亦或是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他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曾經相濡以沫的女人,可是在這種情況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對他所認知的女人的顛覆。怪不得都說,女兒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


    究竟,何為女人?


    下樓之後,他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這裏既熟悉又陌生,今晚過後,可以說他對王美玲所有的記憶都會抹去,至少,應該辦的已經全部結束。


    他拿出電話,打給小宣,得知他們還在那裏,驅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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