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沒繼續說而是快步走出臥室,客廳側麵有一排被裝飾品包裹起來的氣暖氣片,剛才他敲擊地麵的時候,發現地麵是熱的,就說明他家安得是地熱,那麽暖氣片的存在就很不合理,在邏輯關係上不成立。


    他走到跟前,伸手在閥門上擰了一下,果然沒有一滴水流出來“來,搭把手,把它抬出來”陳飛對辦事員說道。辦事員聞言走上前,雙手搭在暖氣片上,十分用力,臉憋得通紅,可它根本動半分。


    陳飛心裏一緊,如果這在找不到的話,就說明這房間內根被沒有髒物。辦事員對它毫無辦法,都眼巴巴的看著陳飛和楊顯,楊顯要比陳飛緊張的多,畢竟他是第一責任人,他也上前兩步,試了下,還是沒動。


    “那尊金佛怎麽也可能找不到?”楊顯眉頭皺的更深了。


    正在這時,李凱電話打過來,也是個壞消息,盯梢民警被賈逢春發現。他現在異常謹慎,原本都開車行駛出大半要參加聚會,可又折迴家裏,到現在沒出過門,家裏窗簾也都拉嚴,裏麵情況現在丁點不知。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現在這個頭根本就找不到“日他大爺的!”陳飛感到一陣煩躁,原本很明了的事,非得要證據,怪不得會有刑訊逼供這個詞,就是因為看見他裝逼,又對他無可奈何…


    “嘭..”他一腳踢在沙發上,沙發靠背頓時向前傾,他看了半天,恍惚中想明白了,迴頭對著暖氣片就是一腳“撕拉拉…”


    令人意想不到的發生了,暖氣片向前晃了一下,然後彈迴來,很有節奏的下落,並伴有摩擦聲,就看,暖氣片平躺下來,在它的背麵是一個大約十平方厘米的拉門。


    楊顯對辦事員使了個顏色,拉門被打開,他把胳膊伸進去,就看他眼神明顯一亮“有東西”


    “趕緊拿出來!”楊顯催促道,等把東西拿出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是金條,楊顯對陳飛伸出了大拇指“首長就是首長啊!”


    陳飛喜形於色,但也僅表現在心裏,越是在得意越的時候越得小心翼翼,他擺手笑道“我是什麽首長,運氣好罷了,這房間內能藏匿的地方都搜了,就差這一個..”


    “如果他不要暖氣,藏匿的就完美了”楊顯板不住臉上的笑意,他搜了這麽多次贓物,這次無疑是最難發現的,如果不是陳飛細心,怕是還得把田寶龍放出來,他看著一塊一塊被堆放到地上的金條,越來越心驚“他真是沒少撈啊…”


    “教育口是個肥缺”陳飛點起隻煙“小到初中升高中,進好學校需要花錢找人,大到學校的各項基礎設施建設,所有的撥款都得通過教育局,一次撈一點,幾次都就的流油..”


    陳飛話音剛落,臥室的門開了,應該是客廳內發生的情況驚動了她,她倚在門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金條,眼淚落下,但沒哭出聲。


    “報告首長,一共六十七塊,每塊五百克”辦事員站起來說道。


    沒等二人說話,婦女就開口了“我早就告訴過他會有這麽一天,我是天天求佛,夜夜拜菩薩,就希望能對他網開一麵,沒想到這天還是來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黨規是不允許任何貪腐發生,法律也不允許任何爪子伸手,他做錯了事,後果是一定要承擔的”楊顯說話始終離不開規章製度,也是他工作環境使然。


    陳飛說話還算客氣,畢竟現在社會也不講究株連“大姐,您別傷心,我們會查明真相,而且..貪腐無死罪”他話剛說完,楊顯的眼神就不對了,這話誰都知道可誰都不敢說,他沒想到陳飛能這麽痛快的說出來,無外乎,這話本身就帶有批判意義。


    婦女剛開始沒說話,猶豫了一番說道“同誌,你能幫我給他帶個話麽?貧賤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這麽多年,我從沒嫌棄過他..”


    陳飛看了楊顯一眼,調查期間是不能帶任何話,一方麵是與外界隔絕增加心理壓力,另一方麵是防止之間存在暗號,溝通信息,陳飛沒迴答她,而是反問道“那尊金相呢?”


    “剪了”她的情緒開始波動,有些不能自製的味道,帶有顫音說道“我求神拜佛是為了他,可佛不助他,我留佛又有何用?”說完,她迴到臥室拿出一個切鋼絲大剪子,另一隻手裏還拎著被剪成一片一片的金像。


    陳飛心裏震撼了,對於信佛之人,菩薩代表著什麽自然不言而喻,饒是他沒有這種信仰,也心懷敬畏之心,更別提毀佛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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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代溝,他那一輩人,愛,從來都不是嘴上說的,而是行動做的,有些人一輩子沒說過我愛你,卻相濡以沫一輩子,為了對方,哪怕割裂信仰,掙脫世俗也要在一起。


    而現在呢?愛逐漸演化成了性愛,先性再愛,不排除有:我們等到結婚那天好麽?可在旁人眼裏也會成為你是備胎的代名詞,不是愛情變質了,而是時代推動著愛情走向浮誇…


    陳飛看著眼前這個皺紋橫布的婦女,有誰會想三十年前,她也是笑靨如花?她是歲月爬上了臉頰麽?不是,是為愛人熬白了頭發…


    她哀傷的模樣觸動了陳飛,致使陳飛渾渾噩噩的走出房門,他對平平淡淡才是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如果,讓不到三十歲的陳飛體驗三十年相伴的愛情,那是玩笑,可讓他抱緊身邊的女人三秒,這是定論。


    此時,他再次有了快速結案,然後迴到市裏與冉竹相擁而眠的想法,與事業心無關,而是不能讓身旁的女人向她一樣,拋棄了信仰,熬幹了心血,卻終究沒換來一個溫暖的笑容。


    陳飛再次看到田寶龍已經是第二天了,他一直在抗爭,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飯也不吃,除了在床上躺著,就是在地上踱步,時而歎氣、時而呆滯、時而沉思、時而瘋癲..“說說吧,早把問題交代清楚,早點離開這個地方,還能和你妻子見麵”陳飛緩緩疏導。


    “她?”田寶龍冷笑了一聲“兩個人的事情,你作為第三個人能理解上去麽?”


    “說說看吧”陳飛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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