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沒見過邵彤,但他有種預感,眼前這人就是,與特異功能或玄學無關,就是人本能的一種反應,他原本以為自己看見他的那一刻會怒火交加,恨不得剝皮抽筋,可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了,有可能是他哭泣的樣子太過悲傷,也有可能冬天原本就不是適合殺戮的季節。


    還有一種可能,是陳飛的自我反省。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眼中的寶貝,自己剝奪他生理上的健全或者心理上的健康,都是不公平的,如果那麽做,再以權勢把影響消除,隻能說他有些被權力控製了,讓權力迷失了雙眼。這也是為官之人最不可取的,隻有在巔峰時刻,還能如履薄冰,才配的上:任重道遠。


    陳飛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一個人啊,我陪你喝點?”


    “啊?”他動作緩慢的抬起頭,可以看出,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眼神也變得撲朔迷離,盯了陳飛一會兒,然後有些發沉的低下頭,拿起一瓶啤酒“給你..”


    陳飛接過啤酒,也沒拘謹,一屁股坐他旁邊的馬路牙子上,用牙咬開,然後蒙灌一口,啤酒很涼,冰涼之感直通胃裏,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放了這麽長時間,沒凍炸算是很慶幸“因為點什麽啊?一個大老爺們能哭成這樣”陳飛很隨意的問道。


    “喝酒..來.”他沒說,而是拿著酒瓶跟陳飛撞了一下。


    陳飛附和著喝了一口,然後明顯帶有導向意味的問道“男人的事,絕對多數都是因為女人,失戀了吧?沒事,再找一個,天涯何處無芳草..”


    “喝酒..來.”他也不看陳飛,眼睛有些耿直的盯著地麵。


    陳飛隻是比劃了一下,並沒真喝,笑著說道“我看你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女朋友不難找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人這一輩子,誰還不經曆幾段痛徹心扉的愛情,誰的心裏還沒有幾位念念不忘異性,過去就好了”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一樣的..”邵彤的嘴裏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他轉頭看著陳飛“我認識一個女孩,她很漂亮,又很單純,可是我們不能再一起”


    “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陳飛頓時問道。


    “我聽別人,他有個當大官的哥哥,我們即使現在在一起了,以後也會被他哥哥拆散”


    陳飛有些詫異,這裏怎麽還有自己的事,不過邵彤說的確實是實情,陳飛一直認為門當戶對這個詞不準確,但也不能差太多,包括學曆、生活環境、家庭條件等方麵,都應該上下浮動在百分之十以內,如果差距太大,婚姻的一開始幸福指數就是不穩定的,比如我跟你說微積分,你卻跟我談論地壟溝得多寬,這很不現實。尤其是發生在女方的門強勢與男方,婚姻更是不幸福…


    “他哥哥找過你?反對你倆在一起了?”陳飛繼續跟他談論。


    “那倒沒有,可是我怕他有一天找到我,如果他讓我們倆分開怎麽辦,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他要是想整我,就跟捏死個螞蟻一樣,我不敢賭也賭不起”他說完,喝了一口,這瓶已經喝沒,又沒有酒了,陳飛就把自己手裏的那瓶遞給他,他也沒嫌棄,抓在手中。


    水泊梁山是發生在小說當中,現實社會,多數人還是畏懼權勢,他一個剛剛沒走入社會多久的學生,在學校裏養出來的棱角已被現實打磨的差不多,此時正是剛剛知道害怕的時候。


    “也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如果你對得起人家,沒傷害人家,還是早點分開的好”陳飛繼續把話題往陳思瑤身上引。


    果然,他在聽到傷害這個詞之後,情緒波動的更加劇烈“我傷害過她,我不是人,我不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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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飛又拍了拍他,讓他心情平複一下,即使他現在心裏也在波動,又說“愛情這東西都是你情我願的,沒有什麽傷不傷害,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你去做,她不去迎合,什麽事也玩不成對吧?”


    “不一樣”他抬頭看了陳飛一眼,此時真把陳飛當成可以傾訴的大哥了,用手背抹了把眼淚說道“我讓她懷孕了..”


    “懷孕?”陳飛表現的相當驚訝“那現在呢?怎麽解決了?你打算娶她?”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沒有經驗”他帶著哭腔說出來,有可能這話有點可笑,但代表了絕大多數男孩在得知女友懷孕的真實心理狀態:全無注意,猶如蒼蠅般亂撞。


    “那你也不能在這坐著啊,你不打算管了?”陳飛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他剛把話說出來,又開始喝酒,喝了幾口之後“我不是不想管,我是不知道怎麽管..”


    “這很簡單,要不然娶了她,要不然把孩子做了,你們分手”


    “可我不能娶她,孩子可以做,我們不能分手”


    “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了?吃完了擦擦嘴,就可以抬屁股走人?”陳飛此時終於表現出一絲怒意,他一直能心平氣和的去談,也是想給他一個機會,男人嘛,一輩子最重要的就兩個字:責任。隻要他能知迷途返,從嘴裏說出我去找她,或者我負責之類的意思,順應大勢給他一次機會又何嚐不可?


    “我沒想走,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去見她”邵彤憋憋屈屈的擠出一句話。


    “不知道怎麽去見,就不見?從小到大有人教過你把女孩哄上床麽?你自己不也學會了?路不一定非得沿著足跡走,飯也不一定等別人做熟了再吃,自己闖下的禍,一句我沒經驗就可以不了了之了麽?”


    陳飛還在等待他承擔責任,與其說對他有耐心,還不如說對陳思瑤的關愛加重,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教訓他一頓,再把陳思瑤拉去醫院墮胎,這固然是一種解決辦法,但對陳思瑤的心理傷害也是不可預計的。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讓他去撫平陳思瑤心裏的創傷,一個健全的邵彤和一個鼻青臉腫缺胳膊少腿的邵彤,陳思瑤一定更喜歡見前者。


    假如:把後者拉倒陳思瑤麵前,即使不拉到麵前,以後被她知道了,那麽都會成為她對愛情,乃至人生道路產生偏移,成為一輩子不可磨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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