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是決賽,觀眾的熱情空前高漲,此刻距離開始還有近兩個小時時間,就已經人滿為患了,亂糟糟的氣氛以及他們交談發出的嘈雜聲讓陳飛更加覺得胸悶,他加快腳步走入後台,來到指揮室,雖然中午已經跟任輕朗約定好,可他還是得交代一番。


    指揮室的門是關著的,他敲了兩聲,無人答應,猶豫了下推門走進去,可裏麵空無一人,這讓陳飛更加詫異,房間內不冷,桌子上的茶杯裏傳出熱氣預示著人剛剛離開不久,正當要轉身出門之時。


    “當..”冉竹從身後直接跳出來,還跟小孩似的做個鬼臉。


    “嚇我一跳”陳飛幽怨的說了句,雖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拿女人發脾氣,他問道“任部他們呢?指揮室怎麽一個人沒有?”


    “沒在裏邊麽?”冉竹向裏麵看了看“奇怪,他剛給我打完電話,讓我對一下稿子,人怎麽沒了呢?”


    “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陳飛眉頭一皺問道。


    “就剛才啊,大約兩分鍾!”冉竹詫異的看著陳飛“你怎麽了,眉頭怎麽皺的這麽深?”她伸手摸了摸陳飛的額頭“笑一下,開心點,你找他有事就先給他打電話,我估計一會兒他就能迴來了,先進來坐吧”說著冉竹就拉著陳飛往指揮室裏走。


    陳飛沒動,越感覺事越不對勁,與現場的情況有關係,更多的是他心底裏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向兩邊看了眼,趕巧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兩邊掛的海報,都是參賽選手的,女孩都很妖嬈畫著烈焰紅唇,男孩的表情也都桀驁不馴,陳飛深吸一口氣,就好像這些海報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一樣,走廊的盡頭還傳出來觀眾微弱的嘈雜聲。


    “怎麽了?你沒事吧?”冉竹抓住陳飛的胳膊,她開始正視,陳飛此刻確實是心情不好,又說道“到底出了什麽題,你跟我說說”


    “沒事,就是感覺胸悶,有點上不來氣”陳飛聲音有些發虛的迴道“對了,你們這裏有多少工作人員?”


    “一百多位,你到底是怎麽了”冉竹的聲音也跟著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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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走廊裏怎麽一個人沒有?”陳飛眼睛謹慎的盯著兩旁,自從被追了幾次之後,憂患意識很足,總怕刁民害他,可他又不相信許文傑會以這種方式處理問題。


    “都忙著呢唄!”冉竹探出腦袋看了看,雖然被陳飛神經兮兮的的氣息傳染,但是她長久在這裏工作,心裏還是踏實的成分較多。


    “…”陳飛沒吱聲,冉竹又拽了拽他,示意他進去。


    就在這時,從現場那邊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音不大,但是語調極高,十分刺耳,就在聲音傳入陳飛耳膜的同時,“啪”走廊的燈突然炸裂,就看,一個,兩個,三個,從左至右二十幾個燈泡依次熄滅,在滅到他眼前的時候,他看著正對麵,那張海報還是畫著煙熏妝的田勝男,這僅僅照射在視網膜不到一秒鍾,然後走廊裏陷入一片漆黑,仿佛那燈泡炸裂之聲還在走廊裏迴蕩。


    “敖”冉竹一下叫了出來,黑暗是女人的天敵,她也不例外。


    “唔”陳飛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來,然後抓著她退進房間,緊靠著牆麵,汗水一下子順著額頭留下來,他劇烈的用鼻子唿吸,怕嘴發出聲響,咽了口唾沫,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到底怎麽迴事啊”冉竹緊緊抱住陳飛,手都快扣進他的肉裏,身體開始哆嗦,她的聲音像是沒通過嗓子,直接靠氣吹出來的。


    “沒事,別怕,有我在!”這時候說話是不明智的,但是為了讓冉竹平靜下來他不得不安慰,聲音同樣的小。他慢慢把眼睛閉上,用耳朵聽外麵發生的一切,可是,入耳的隻有冉竹略帶顫抖的唿吸之聲,其他根本沒有,靜悄悄的死寂一般。


    人能適應這種光線,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能看見方圓三米之內情況,但也隻是個輪廓,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探出頭看看,剛才進來的急,門也沒敢關,到也為現在提供了方便,他捂住冉竹的眼睛,他怕剛探出頭,門外有埋伏,給他當頭一棒,他不想讓冉竹看見他鮮血四濺的樣子。


    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探出頭,第一眼就是,田勝男那張麵孔,在黑暗的環境下顯得更加詭異,眼睛是黑的,嘴唇是黑的、頭發是黑的,其他地方一片慘白,顯得格外詭異,剛想往兩邊看,就聽“滋…”的聲音。


    這種聲音是沉重的金屬物在水泥地麵上拖行發出來的,它並不連續,跟著人邁步的節奏在動“滋..滋..”像是跳動在心髒上一樣,讓陳飛極為心慌。


    冉竹自己捂著嘴,妝都哭花了,強忍著不敢發出聲,但怎麽能捂住,哽咽之聲斷斷續續傳出來,不大,可走近之後肯定能聽見“我怕鬼…”


    這時候,陳飛自然不能教訓她,如果說她怕,這場災難也是他帶來的,冉竹隻能算是受牽連,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他現在想不明白,許文傑能瘋到這種程度麽?真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汗水已經打濕後背,尤其是貼在牆上,他感覺身體快和牆連到一起了,聽著聲音越來越近,手心裏都開始出汗,冉竹的顫抖都已不受身體控製,幅度很大,抱著陳飛,幾乎快撼動陳飛的身軀。


    “麻辣隔壁的,九九八十一難都挺過來了,還差這一哆嗦”陳飛在心裏怒罵一句,然後抓著冉竹,把她塞到桌子底下,房間裏根本沒有能稱的上武器的東西,唯一的就是凳子,他緩緩抓起凳子,舉在頭頂,上下牙齒咬合,不敢有一點馬虎。


    拖拽之聲越來越近,他在心裏默默查著“十、九、八”


    “二”他雙手死死攥著凳子,眼睛都快從眼眶中冒出來,兇橫之情難以言表。


    “一”他像是剛洗過澡一樣,臉上汗水嘩嘩向下流。


    “我草你大爺!”就在那人停住腳步的同時,陳飛舉著凳子猛然砸去,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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