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在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感到欣慰的是,現場並沒發生混亂,也沒有引起踩踏事件,令他擔憂的是,這段時間是天黑最早的,惠南市的高緯度,令它四點半左右就伸手不見五指了。有有這麽句話:夜是犯罪最好的偽裝。眼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很難保證不衍生出其他危險,最簡單的,都在馬路上,家裏沒人,就有可能發生入室盜竊。


    陳飛拿起電話打給陳桅“現在縣裏麵有什麽舉措麽?”


    “沒有,在門口的是一名政法係統人員,一直在強調讓他們迴去靜靜,這樣做是違法犯罪..”電話那頭亂糟糟的喊聲一片,他又不敢太大聲說話,怕引起別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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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其他部門的人麽?”陳飛不甘心的問了一句,這時候讓政法係統出麵就是豬腦子,隻會加劇現場矛盾,而現在已經三點多了,再過一會兒不說黑天,就是大院裏出來都是問題。


    “沒有,據說市裏麵來人了,劉秘書長好像在組織會議..”陳桅口中的秘書長是劉成民。


    “組織他奶奶個比…”陳飛憤怒的罵了一句,掛斷電話。原本都做好了旁觀者的打算,可這幫豬腦子處理事情竟然能愚蠢到如此地步,當下最迫切的就是安撫住群眾情緒,派個政法委的人出來不是示威麽?


    最讓他氣氛的就是劉成民,有個成語叫濫竽充數,他就是那個竽。吸煙能使人冷靜不假,做法也沒毛病,可當家園被燒、子民被殺,手下過來報告讓他拿出主意,這時候他說“別急,讓我抽根煙想想”不是傻逼所為麽?


    其實,每個人的做法也能反映出他的生活狀態,就像劉成民,是市委常委不假,可放在市裏,他一無實權,二無直管部門,不對,是有!可陳飛這樣的他敢管麽?他隻能依附在別人的權利之下生長,在別人的眼中甚至不如大局的一把手。可他放在縣裏就不一樣了,那是“京官”直接麵見秦剛的,他下來肯定要把心中的壓抑排泄出去。簡單解釋這個會議,有可能是抱著解決問題開的,但一定有另一個原因,他要裝波兒逼。


    “你要幹什麽?”方慕天見陳飛拿出電話,謹慎的問道。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事必須得匯報給秦書記”陳飛深吸一口氣,他確實被劉成民氣的不輕。


    方慕天聞言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在等等,現在問題的關鍵人盧浩文還沒有出現,事情不一定會發生到那種態勢,如果你報給秦書記,你的出現勢必會打亂它原來的運行軌跡…”


    “你的意思是等看看縣裏如何對盧浩文下結論?”陳飛想了想問道。


    “就是個建議,如果你還有政治考慮的話,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做”方慕天補充了一句。


    陳飛想了想,直到現在盧浩文還沒有露麵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不打算還錢,卷款潛逃了,第二,他被縣裏控製起來,沒到把他拋出來的時候,他又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遠處的縣委大樓,燈火通明,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說人話不辦人事,越看越生氣,把鏡頭看向人群中,現在已經有點黑了,至少不像之前那麽清晰,人群也有開始迴家的跡象,人數減少四分之一左右,留下來的這些人,老人居多。


    “震驚吧!”方慕天在一旁問了一句。


    “十分震驚!”陳飛重重說道。


    “這很正常,老小孩小小孩,他們是最好糊弄的,也是最耿直的,他們拿出的可能是一輩子的私房錢,可能連兒女都不知道,現在出問題了,肯定的座到最後”


    “不應該啊,一輩子的經驗落到最後…”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響起來了,拿起一看居然是徐柱的“喂,什麽事?”


    “陳哥..我有個事想求你!”徐柱電話裏出現了少有的嚴肅。


    陳飛倒沒當迴事,徐柱最近被陳梓萌給迷住了,無非就是陳梓萌的事,可是不對,他並不知道陳梓萌是自己認的妹妹,也跟著沉聲問道“什麽事?”


    “厄…”


    “有事就說,我能辦的就給你辦”陳飛見他猶猶豫豫,隻好出言說道。


    “哎..”徐柱歎了口氣“盧浩文是我朋友,這次你能不能幫幫他?”他聲音很低,知道假如讓陳飛幫的話,陳飛也是有很大風險。


    “他跟你家不就是合作關係麽?怎麽還能跟你扯上關係?”陳飛不解的問了一句。


    “嗯…”徐柱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也知道股份公司,尤其還是不上市的這種,監管方麵很鬆,董事會上鬥爭都很激烈,最近我爹有點要退休的意思,元老意見很大..他又是我家很作夥伴,也是主要支持我的…”


    陳飛明白他的意思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他老子現在想把江山傳給他,大臣們一半支持一般反對,如何才能把這個江山坐穩?就是要給大臣們帶來實際的經濟利益,而這個盧浩文,一直在給他家創造利益,並且願意在徐柱繼位之後繼續合作。


    “我給你找兩個夥伴不行麽?”陳飛問道,他是真有點不願意攪合到其中。


    徐柱想了想,說道“你不也常說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馬老路跑起來更快一些,更何況,合作…”


    “是他給你打的電話麽?”陳飛沒等他說完問道。


    “嗯..”徐柱小聲答應了下。


    陳飛看了眼方慕天,比劃要煙的姿勢,方慕天把煙拿過來,點上,他現在的吸煙就跟劉成民的會議有本質上的不同。他一直沒說話,等煙吸完了,把煙頭摁死,才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三十才叫而立麽?就是因為你得學會拒絕別人了..”


    “陳哥..”徐柱在那頭趕緊叫到。


    “別說了,我幫你這一次,但是以後,一定要學會拒絕!尤其是你要坐江山,明白麽?”陳飛問道。


    “嗯”徐柱又是這一個字。


    “行了,讓他來找我吧,在xx賓館”說完,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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