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啊!”


    ……其實不用這麽激動的迴答他的。婆什迦羅想,畢竟芽衣就坐在樓下呢。他現在幹的事情,可不能讓媽媽察覺到問題。婆什迦羅深深地看了一眼綠穀出久,非常滿意,感覺上天都在眷顧自己。


    他當然沒有放棄逃學的計劃。


    但作為一個出色的軍事家,進行生死之戰時,萬萬沒有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或者將勝負放在一場戰役之間——那是最差勁的將帥才會產生的想法。而現在,突然出現的綠穀出久,無疑給了婆什迦羅很多新的想法。


    “很好。”婆什迦羅微微頷首,“本王很滿意。”


    當然是很滿意,畢竟,出現的時間這麽巧,排名也這麽合適的完美接盤俠……啊不是,想要上雄英高中的應屆考生,簡直就像是上天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接盤俠……啊不是,想上雄英高中的應屆考生。


    “誒?謝謝。”綠穀出久有點受寵若驚。


    婆什迦羅點點頭,他沉默地盯了綠穀出久足有半分鍾之後,發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命令:“後退一點。”


    綠穀出久不明所以地往後退了一步。


    “再退一點,還要退一點。”


    綠穀出久不明所以地一直後退,直到幾乎貼到了門上,婆什迦羅才滿意地點點頭,很輕微地鬆了一口氣,渾身上下繃緊的肌肉微微放鬆下來,就連語氣都顯得平和了些:“記住這個位置。”


    對此,綠穀出久滿頭霧水,不過,也許是和爆豪勝己相處的久了,他對這類性格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應對的方式,就是,不要違逆對方的話。雖然這一點,綠穀出久總也做不到。


    ——相對起來,婆什迦羅的要求比爆豪勝己要簡單多了。


    “要滿懷恭敬地侍奉王,”婆什迦羅理所當然地說著吉爾伽美什王的台詞,“不可隨意的靠近本王,還有,低下你的頭來,王之麵容不可直視,這是大不敬!”


    綠穀出久:“……”


    這孩子是不是角色扮演有點上癮了?


    綠穀出久有點微妙地擔心,同樣的話,和他說也就算了,如果在大街上和其他人這樣說,怕不是要遭到一頓毒打。怎麽辦呢,他要如何才能委婉地提醒這位同齡人呢?真的,這種角色扮演其實一點也不有趣。


    可轉念一想,綠穀出久又覺得很喪氣。


    類似的話,他也不是沒有和爆豪勝己說過,然而爆豪勝己隻會輕蔑地嗬出一聲“臭久”,同樣,他那種全世界本大爺最強的性格,至今還活得非常滋潤。同樣,婆什迦羅至今還沒有被別人打死,當然是因為……沒有什麽人能打得過他啊。


    強者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過日子。


    隻有弱小之人才會對世界上的條條框框全部接受,因為那些條條框框雖然是限製,但更是保護,保護他們在世界上安然度日。


    誒,真想……


    ……如果能像是這位白發少年一樣自信高傲,全世界都不放在眼中的閃閃發光就好了。


    婆什迦羅冷冷清清的聲音繼續說:“念在你如此恭敬的份上……本王有辦法,能讓你上雄英高中。”


    什麽?


    綠穀出久猛然抬起頭來,婆什迦羅平視著他,似乎自己隻是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反而,他對於綠穀出久突然直視他的“大不敬”略感不適地皺了皺眉頭。


    綠穀出久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確認說:“你,你認真的嗎?”


    ——真的不是為了看他反應而在捉弄他嗎?


    婆什迦羅傲慢地迴答:“本王從不妄言。”


    他這句話就像是將一塊鈉塊扔進了水中,瞬間,整杯水就完全沸騰了。綠穀出久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腦海裏一片沸騰,因為太巧合,太完美,以至於讓人忍不住懷疑這隻是一場夢。


    婆什迦羅似乎也看穿了綠穀出久的忐忑。他傲然地說:“王一言九鼎,駟馬難追。本王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可以阻攔。雜修,如果這是在烏魯……在迦勒底,本王已經要治罪於你了。本王行事,當然有其中的道理,以愚民之智揣摩王之智慧,實在是蠢到了極致。”


    所以說,竟然連領土都設置好了嗎?


    綠穀出久下意識地想。


    婆什迦羅略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你隻要記住,本王既然如此行事,自然有本王的理由。本王既然允許你成為雄英高中的成員,自然是因為你配的上它。”


    “但是雄英高中都已經……”


    “本王允許,本王認可。”


    婆什迦羅以絕對不容置疑的口吻這樣斷定道。也許換一個人,這番話說起來,就和小孩子的胡鬧一樣站不住腳。可偏偏——也就隻有婆什迦羅這樣說,宛如在宣告日升月落的真理般不容置疑。


    “……那這一切就絕對是正確的。”


    ……這家夥,出門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綠穀出久哭笑不得地想,但比吐槽更重的情緒是,緩慢從胸口宛如潮水般緩緩浮起來。他哽咽一聲,除了媽媽和歐爾麥特,在此之前,還沒有誰對他這樣好過——


    婆什迦羅猛然倒退一步:“哇嗚,大,大不敬!”


    婆什迦羅發現綠穀出久非常狡猾,他先是用表麵恭敬麻痹了王的警惕心,然後再出其不意,猛然撲過來,婆什迦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直接撞到了窗戶。也就在婆什迦羅糾結自己到底是順勢飛出去,還是向旁邊閃避的片刻,綠穀出久已經抓住了他。


    婆什迦羅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死死死死死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媽媽救命!


    ——本王被抓住了,快,快前來救駕!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很可能……不,不是很可能,而是馬上!本王馬上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綠穀出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給了婆什迦羅一個重重的擁抱,他壓著自己微微變調的聲音,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謝謝,真的,謝謝你。”


    綠穀出久深吸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也許,在慘遭淘汰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是需要其他人的支持,不是源於媽媽的愛,也不是源於歐爾麥特高潔的品格,他想要的是,和這些都無關的認可。


    僅僅隻是對綠穀出久這個人的認可。


    就像是久旱的大地渴望甘露般——


    綠穀出久等待這個,真的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習慣看輕自己,僅僅隻是靠著慣性在追逐夢想了。


    而現在,終於有人認可他了。


    “嗚嗚,嗚嗚嗚。”綠穀出久死死地抓住婆什迦羅,他本以為婆什迦羅會像是爆豪勝己一樣,直接把他踹開,然而沒有,對方仿佛喪失了所有的抵抗能力一樣,任憑綠穀出久抱緊了他。少年的體溫很暖,還帶著一股薯條烤雞漢堡的高熱量食品的氣味。


    雖然表麵看不出來——


    但這個白發少年,真的是個超級大好人!


    綠穀出久激動地抱住婆什迦羅,壓抑著哭了足有小半分鍾,才勉強將澎湃的情緒壓製住。他擦了擦眼角,異常不好意思地對婆什迦羅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了,誒,你怎麽了?!”


    婆什迦羅仿佛被人抽走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般,又像是網遊裏的超級boss被人打掉最後一根血條,又仿佛靈魂直接從身軀裏飄出來一樣——他直愣愣地往前摔去,倒把綠穀出久嚇到了,下意識地伸手想接住婆什迦羅。


    “啪。”


    婆什迦羅兇殘地將他的手打開。


    綠穀出久愣了一下,就看見婆什迦羅猛然往後退了好幾步,仿佛整個人都恨不得鑲嵌進牆壁裏一樣:“雜修!誰準你擅自靠近本王了?!”


    綠穀出久:“……”


    哦,他懂,對方中二病又犯了。


    應該說,對於這種中二病重度患者,破壞了他的人設,就和殺了他那樣難受。經過這幾次對話之後,綠穀出久已經大致摸索到了對方的“人物設定”到底是什麽了。他羞澀地用手指撓了撓臉頰,感覺這輩子所有的羞恥心都一起燃燒了起來。


    但是,如果想成為白發少年的朋友的話……


    綠穀出久決定豁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就是對婆什迦羅一鞠躬:“這,這是我……不,這是臣僭越了,臣萬死不足以謝罪。”


    ——深鞠躬。


    臉在燒,心髒在跳。


    羞恥在拚命捶打著綠穀出久的心髒。


    但為了讓婆什迦羅感受到自己道歉的誠意,這點羞恥心不要就不要了!


    雖然綠穀出久做出了非常有誠意的道歉,然而,婆什迦羅卻很久都沒有迴答。最後,反而是綠穀出久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抬起了頭,小心翼翼地打量婆什迦羅,白發少年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他好像還沒有從之前“崩人設”的低潮狀態中拔|出|來,顯得有點不太有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綠穀出久的錯覺,他感覺到,對方的頭發似乎沒有剛剛那麽雪白了,裏麵似乎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幾縷黑發。黑發的數目非常少,而且還在緩慢消退中。


    婆什迦羅遲疑地開口了:“那個啊……”


    “臣在!”


    婆什迦羅好像被這個迴答噎住了,他糾結一下,才緩慢地伸出手,指了指腦袋的位置:“……你是不是這裏,稍微有點毛病?”


    綠穀出久:“啊?”


    “本王覺得,如果這裏沒問題的話,雜修你幹嘛用這麽智障的話來迴答本王啊?”


    婆什迦羅補充說:“聽起來真的太中二了。”


    綠穀出久:“……”


    綠穀出久:“………………”


    (╯‵□′)╯ノ┻━┻☆在這一點上,你那裏有資格吐槽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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